我溺水了从现在开始(1 / 2)

恶魔的游戏 佚名 8668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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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溺水了,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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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是祁时挺拔飞扬的背影,漆黑的制服边缘,银色纽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本来心情因为祁时还挺放松的,一下子被这条消息打入黑暗中。

我指尖微微颤抖,眨了眨眼睛确保自己没看错。击杀目标是祁时?倒计时1分钟?

短短几秒钟,脑子飞快转动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祁时……」我拉住他过来看,他扫了一眼,而后迅速神情犀利地看向我。对视的瞬间,我们都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尽管不想面对这么紧促不安的局面,但久居危险中诞生的直觉还是逼着我们飞速面对事实。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30秒了。

「跑!」声音从嗓子里迸发的瞬间,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几乎是没经过思考的下意识反应。

说跑就跑,我和祁时迈开步子开始狂奔。拐角就在尽头,到了楼梯那就可以跑到大厅了。

耳边呼呼生风,跑到拐角处时,祁时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往后一拽。

而几乎是同时,一颗尖锐的固体带着疾风从我面前擦了过去。然后砸到墙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那是一颗子弹,但之前并没有听到声音,应该是安装了消音装置。

时长五分钟的猎杀游戏,已经开始了。

祁时掩护着我躲在墙后,迅速拔出了腰间的配枪,还给了我一把。

之前我被挟持后,祁时曾经专门给我做过特训,教过枪支等武器的使用方法,包括一些打斗技巧。没想到竟然可能在首席家里派上用场。

「你怎么会有两把枪?」我低声问。

祁时挑眉,语气冷静,甚至还带了些许调侃:「这是重点?」

他嘴角上挑,浑身散发出久经沙场的顶级杀手的气场,那份冷酷和自信。该死,总是在这种时候,发现这男人异常得帅气。

他示意我先不要动,探出身子噼里啪啦迅速射击,接着响起了重物碰撞地面的声音。

祁时颔首示意,我跟着跑了上去。只见拐角处,已经躺下了三四个戴着面具身穿制服的人。

与此同时,更多人从前后包抄过来,几乎要将我们包围。

这明明是安保严密的首席宅邸,却出现了如此多戴着面具身份不明的人,很难说背后是否得到了首席的许可。

总之,首席要么和赵冶他们是一丘之貉,要么就是个傀儡。

局势一触即发,祁时奉行先下手为强的原则,硬生生开出一条血路。

在祁时对付前面的面具人同时,后方有人想要解决掉祁时。看得我一着急,下意识地开枪射击,没想到居然很准地命中到了那人的胳膊,引来痛苦的嘶喊。

我一愣,那人旁边的人注意到了这边,将枪口对准我,但并没有当即射击。而祁时也解决掉了前方的人,迅速解决掉了这几个人。

没时间思考手上居然真的沾了血,会不会杀死了一个人,身后有越来越多的追兵,必须尽快离开。

我和祁时在走廊上飞速奔跑,我看了眼通讯器,此时只过去了不到三分钟。

突然瞥到旁边的房间大门旁蔚蓝两个字,我灵机一动,拧开门把手拉着祁时跑了进去,反手带上房门反锁上。

房间很大,留给人的空间却很少。除了眼前小部分地面外,前方是大片晃动的蓝色水波,像是一个垂直距离无限的泳池,映衬得室内如梦如幻。

这看起来是之前看到的蔚蓝展厅的顶部,下面则是玻璃环绕高墙筑起的室内「海景」。平时工作人员可能会从这里喂食,和进去打扫清理。

而看向水中,里面影影绰绰,随着水波晃动和鱼类的游动,看不真切。如果没记错,之前有看到过类似珊瑚、岩石的景观。

消息里提示时长是五分钟,不管怎么样,躲过这五分钟应该就安全了。

门外响起了簌簌的脚步声,又也许没响,只是大脑过于紧张产生的幻觉。

我灵机一动,冲祁时说道:「我们跳下去。」

还有快两分钟吧,在水里借助障碍物也许能躲过追杀人员。而且就算发现了我们,要精准地射击水中的物体也是很困难的,因为会有光的折射。怎么说也能耽搁两分钟吧。

说跳就跳,我拉着祁时就往下跳,却没注意到我说话时祁时凝滞住的表情。

跳下去后,我们身边的鱼都吓了一跳,迅速往周边游去。

只见祁时眨了眨眼睛,漆黑的头发在水中晃动,整个人在蓝色水光的映衬中格外清爽。一瞬间,有种在拍摄美男水下写真的错觉。

祁时皱眉,张嘴吐出了一串泡泡,吓得我立刻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他屏住呼吸。

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身后就有片彩色的珊瑚状物体。我拉着祁时往那边游过去,试图躲在物体的阴影后。

水里异常安静,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但又能听到水下的声音,水波咕噜噜的声音,鱼类游泳的水声。

然后就是面前的祁时,安静的、飘忽的美男子,蓝白的水光在他身上晃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和祁时。和身边有些紧张到处乱游的鱼。

水面的世界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是人的脚步声。朝上看去,似乎能看到黑色的阴影。

该死的还是被发现了吗?过去多久了呢,应该快一分钟了吧。

在水下仿佛来到了另一个时间维度,随着憋气变久,每一秒的体验时长都在指数递增。

而祁时,看起来脸蛋纠结成一团,好像十分痛苦。话说他刚刚就很难受的样子……这家伙,难道是不会游泳吗?

我摇摇头,示意他千万要坚持,再过一会就完事了。但他面色越来越狰狞,也冲我痛苦地摇摇头,似乎再也坚持不住了。

他终于忍不住张嘴,吐出了很多泡泡,整个人快成一支蔫掉的海草。

眼瞅着时间应该就快到了,不能功亏一篑在这时候被发现。

也不知哪里来的灵感,我摸着祁时的脸就堵住了他的嘴。

而祁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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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给祁时渡口气让他再坚持十秒。但直到贴上去,才感受到不可思议。

微弱的挣扎戛然而止。

祁时仿佛一个断电的机器人,一动不动地漂浮在水里。只剩下碎发随着水波在无声摇曳。

蓝白交织的水光扑打在他的脸上,黝黑的眼睛在水中显得湿漉漉的,多了一丝迷蒙,和不知所措。

平日里骄傲恣肆的魔神,突然变成了一个被示好后不知所措的孩子。

而我脑子里只有祁时嘴唇的触感。

祁时的嘴唇很软,冰冰凉凉的,但仔细感受,又能体会到嘴唇传来的灼热温度。

蓝色的人造海水漂浮在我们的口鼻之间,即使没有呼吸,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种咸湿的气息。

仿佛是在吹风的海边踩着绵密的泡沫,和爱人一起倒在温柔的海浪里。

我看向祁时。

他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偶尔会扑闪的睫毛,可能以为他是个宕机的机器人。

但那双眼睛里又有太多的东西,震惊、迷茫、不知所措,甚至还有类似于脆弱的东西。看得人心头一颤。

当我亲上他的瞬间,他和我一样觉得不可思议吗?会和我一样紧张吗,会心里小鹿乱撞吗?嘴唇相触的瞬间,对他来说是什么感觉?也是脑子里轰然放起绚烂的烟花吗,也是猛然跌进了柔软的水波里吗?

此时此刻我感觉到的无比剧烈的一切,对他来说是否也同样如此呢?

也许才短短几秒,但电光火石间,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而无数的念头,全部都关于祁时。

虽然表面上,我们依然只是安安静静地在水中漂浮着,安静得只有水波晃动的低语。

但我确信,我听到有人心跳狂跳的声音。

我确信,现在我感受到的无比剧烈的一切,对祁时来说也同样如此。

很快,水波顶部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黑影也随之离开。我和祁时分开,拽着他浮出水面。

哗啦两声,我和祁时浮出水面,死里逃生般地瘫倒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看了下通讯器。刚刚跳水前还剩一分多钟,现在只剩三十多秒,看来我们在水里待了几十秒。真是度日如年,好在我之前游泳还不错,有点憋气的本领。

房间里空无一人,那些人应该是不想浪费时间,便去其他地方寻找了。

祁时捂着胸口,面色苍白。

湿漉漉的碎发贴在额头,不断往下流着水珠,眼睫低垂,仿佛一个刚从溺水中被挽救上来的娇弱美人。

「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喘着气问道。

祁时抬头朝我看过来,眼眶被水刺激过,看起来红红的。他又喘了好大一会气,才缓缓恢复过来。

看得我有点想笑,一直看起来无所不能的祁时,谁能想到在游泳上居然是个小白。

他眼眶通红,耳朵也是通红的,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我失笑。

「喂你不会还在想刚刚的事情吧?那个什么意思都没有,是在那种紧迫的情况下不得已才有的举动,你可以理解成单纯的肢体触碰,就和握手、拥抱那些动作没什么区别……」

我语速飞快地否认和解释着,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其实也很紧张。

祁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目光一点点变得深沉,似乎又恢复成那个冷漠骄傲的杀手。

「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很难受,如果不做点什么怕你死掉。」我继续别别扭扭地解释道。

「我好像溺水了。」我听见他缓慢又低沉的声音,在被水包围的房间里响起。

「从现在开始。」

完了,我完了。我好像,大致明白他的意思,而且似乎连带着我也……溺水了。

溺在一种能让骄傲恣肆的魔神突然变成不知所措的孩子,能让无所不能的人变得脆弱的东西里。

「行……吧。」我老脸涨得通红,扭过头不去正眼看祁时,仿佛成了冒热气的泡泡茶壶。

?(????ω????)?溺就溺吧,但该死的是这家伙还没有对我正式表白过啊啊啊啊。

咳咳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今天的重点是活着走出首席家的大门。

「走,走吗?回家吧。」

我正了正神色把那些粉色泡泡抛在脑后,朝祁时伸出手。祁时伸手握住,手掌相握的瞬间,有种抓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事物的稳固感。

还有些,羞赧不可言说的东西。

好在赵冶那群人倒是很信守游戏规则,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所以当我们走出房间时,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下了楼抵达了大门。

两个浑身湿漉漉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踩着冷酷的步伐,神情高傲地走出首席的府邸。

而门口的守卫,都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大概这样的府邸里发生任何事情,只要和自己的职责无关,他们都熟视无睹。

即使成了落汤鸡,依然要走出骄傲的姿态。所以我和祁时风风火火,看起来不像是刚躲过一场追杀,而是走完一场秀。

赵冶这群人应该并不是跟祁时什么深仇大恨,才想要追杀他。迫不及待地在首席家里开展限时游戏,是特地做给我看的。

「祁时,他们把你当成靶子,是为了让我知道自己的分量,早日做出决定。」

以祁时为例子,让我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不可能全身而退,只有投诚示弱才是明智的选择。

这一点我看得很明白,祁时也是,「那你的想法是?」

我冷酷一笑,听见自己阴森的口吻:「本来就没打算听他们的,现在这样闹,更加要拒绝了。」

其实本来并没有立刻做出不会动摇的决定,但他们居然去动祁时,看老娘跟他们拼了。

气归气,但还是得想出合理脱身的办法。

56

落汤鸡般地回了家,尽管表面上我神色更加斗志昂扬,但落到乔辰眼里,他妹妹就是一副被摧残过的模样。

他皱了皱眉,二话不说拉着我往沙发走去,同时冷睨了眼祁时,吩咐他和其他人下去。

其他人都下去了,祁时却丝毫没有动的意思。相反他嘴角一勾,差点就翻个白眼把您是哪根葱写在脸上。

「咳,你先去收拾下吧。」我用眼神示意了下,祁时迅速体会到了我的意思。

该和乔辰严肃聊聊了,关于这次谈判以及我的选择。

乔辰找出一条厚重的毛巾披在我身上。毛巾很大很厚实,从头顶盖到了大腿。他站在我身后,开始用毛巾轻轻擦拭我的头发。

其实头发已经差不多半干了,本想回来赶紧洗个澡来着,但现在又不好拒绝乔辰偶尔展现的兄妹情,于是就麻木地仍凭他擦。

乔辰的力道刚好,既不会太轻无法擦干发丝上附着的水分,又不会太过用力扯到头发。我们俩都没有说话,晚上的灯光也刻意打得很柔和,气氛竟然显得有些温情。

「他们给你委屈了?」乔辰的声音还是往日里的斯文不惊,又莫名多了一丝冰冷,大概是在怪赵冶他们不识时务。

他没有问聊得是否顺利,而是直接把焦点放在了我被弄湿这件事上。想必他也认为有他出马事情不可能不顺利,只是过程中那些人动了点让人不愉快的手脚。

「如果我说我受委屈了,哥哥会怎么做呢?」

乔辰手上的动作停滞了半秒,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擦着。

「哥哥会帮我教训那些人吗,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让这件事翻篇呢?」

乔辰耐心地擦拭了几分钟堪堪停下,头发也差不多完事了。

「思思,这次沟通的目的你也明白。让对方放弃以你为目标是最要紧的事,只要这个目的达成了,就算成功了。至于过程中有些不愉快,我很抱歉。」

「再忍忍,我会想办法处理赵冶他们的,不过还需要再等等,找个恰当的时机。」乔辰低声解释,似乎在用其他方式安慰他的妹妹。

「但是这次沟通并没有成功啊。」我叹口气,「我去了,他们让我选择,要么选择闭嘴安静地做乔家小姐,要么违逆他们,然后继续当游戏的下一个靶子。他们说,因为我是乔司长的妹妹,所以才有讲条件的机会。」

「你早就知道了吗,早就知道谈判内容是这些?然后你还让我去?你想让我怎么选择呢?」

乔辰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疲倦,「思思,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暂时应付赵冶,长期我会想办法处理掉那群人。」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想必即使不知道细节,也猜到了赵冶他们会给出怎样的方案了。要么闭嘴默许,要么站在他们对立面与他们为敌,A区这群人莫非如此。

「那如果我说不愿意呢?闭嘴就等于默许游戏继续发生,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已经被揭发一次了,现在揭发者反而要向他们妥协吗……?」

「我做不到。做不到向他们低头,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其他人再度经历这些。」

赵冶这群人煞费苦心,先是搞什么黄金版系列,然后又假借名目提供和解机会,并非是想铲除异见者这么简单。

他们想让异见者屈服,在他们面前低下头颅,交出尊严和底线,成为他们的同类。

「再等等……」乔辰并不直面我的问题,只是让我再等等。

「或许问题的根本不是出在赵冶他们身上,而是A区,是ABC区这种极端的等级划分上。任何人处在这种能为所欲为、只手遮天的位置,都可能做出下三滥的事情。」

「住嘴。」乔辰迅速打断了我的话,走到我身前,冰冷地俯视着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尤其不能在任何外人面前说。」

「不要与A区为敌,永远不要有这种念头。」

「如果有这种念头呢?如果与A区为敌会怎么样?」

「会死。」乔辰的回答简洁明了,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眼睛里仿佛有深不可测的漩涡。

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刚刚擦头发时飘渺的温情顿时荡然无存。

乔辰的表情很严峻,甚至从来没见他这么严肃过。平日里他总是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仿佛歇息之余看似温驯、却随时可能亮出利爪的猛虎。

但现在,有种遇到了更凶恶的东西的凝重感。

「如果与A区为敌,就算是我也护不住你,不要做犯蠢的事情。思思,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是我的妹妹,我永远会护着你。但连我也护不住你的时候,我更希望你安全。」

乔辰先是警告,然后放软了语气安抚。先一棒子再来一颗糖果,利害关系讲得明明白白。

「……」

最后我没再辩驳什么,但心情确实有些复杂。乔辰终究还是乔辰,还是A区顶层那类人么。

他可以为了妹妹费一些功夫,甚至做很多事,却不能放任其他人去破坏A区的利益,因为那也是他的利益。

如果有一天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乔辰会如何选择呢。

想着这些事浑浑噩噩的,大半夜都没睡着,起床准备去客厅倒杯水喝,刚打开门被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祁时?」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在这?」

刚开口我就发现祁时有些不对劲,他的目光有些迷懵,脸色也有些异常的酡红,即使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也依稀可见。「你怎么了?」

还没回话祁时就朝我这边倒了下来,被我堪堪接住。我伸手探他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

这是发烧了?

我第一反应是不会吧不会吧,祁时也会发烧?按照他的身体素质,按理来说这些小病小灾都不会降临在他头上。而现在,祁时却如同一支蔫巴了的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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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祁时砸到身上的感觉,有如接住一只沉重的铁饼。这块铁饼还散发着温度,烫得吓人。

他还穿着睡衣,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是不是睡到一半突然不舒服了跑过来。

「在门口站了多久了,怎么也不敲下门?」我把他扶到床边让他躺下,有点好笑地问。

「嗯。」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鼻音很重,听起来令人心疼又好笑。

「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洗完澡。」祁时语气微弱地回答,纽扣懒散地扣了下面几颗,露出苍白的喉结,看起来像个病怏怏的贵公子。

我用测温计去测祁时的体温,心里直犯嘀咕。

我俩都泡了水,身体素质更强的他却出了事,不会因为水下那件事刺激到他了吧?想到这里我老脸一红。

被这么一通闹腾,本就聊胜于无的睡意所剩无几。

体温居然显示38。9°C,把我看懵了。烧得这么严重,不会把孩子给烧傻吧?

我找出药剂冲成药汤,端过来给他递过去,「起来喝药。」

祁时闭着眼睛不说话,不过微微抖动的睫毛暴露了这家伙还是有意识的。

「快起来喝,再烧下去你要烧傻了。」

他干脆扭过头去,还连带着把被子往上挪动了一些,盖住了他的脸。

把我给看笑了,这人霸占着我香喷喷、软乎乎的大床,还「闹脾气」不肯吃药,是想让本小姐哄的意思?

我迅速掀开被子:「不苦的,你现在应该也没啥味觉了,喝不出来的。」

祁时继续装死,我笑嘻嘻地问:「再不喝药的话,我就要嘴对嘴强灌了哦。」

他眼睫毛抖动得更厉害了,不过一动不动十分安详,似乎已经做好了「来吧摧残我吧,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怜惜我」的准备。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我辣手摧花,直接将祁时从床上提了起来让他靠着,然后捏着他的嘴就强行灌。

祁时皱眉,终于睁开了眼,苍白的脸上全是哀怨,「我自己来。」

这回他一口气咕嘟咕嘟灌完了药,然后戴着痛苦面具躺下了,似乎多让药剂在嘴里停留一秒都是巨大的折磨。

(_)这家伙怎么有种在撒娇的感觉?莫名得,有些可爱。

还记得以前被当做玩家绑架在废屋,那时候祁时受了伤,也会面无表情地自己处理好。即使是那次受了重伤摇摇欲坠,也顽强地交代了救治他的方法,一声哼唧都没有。

而现在,他却因为一次高烧而撒娇……

也许并不是祁时的容忍度改变了,而是他已经把我当成了可以信赖的对象,可以撒娇的对象?

看着温暖灯光下安安静静躺着的祁时,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安稳了下来。刚刚因为赵冶这些事烦闷不堪的心情,很神奇地烟消云散。

我找来冰袋,啪叽放到祁时头上。

他立即睁开眼看我,黑漆漆的眼睛像森林里不谙世事的小熊的,褪去了往日的淡漠,多了一丝茫然和无辜。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难受。」

「吃了药睡一觉应该就好了,睡吧。」

「嗯……」他以第二声的语调嗯了下,「不舒服,睡不着。」

睡不着怎么办,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了。

错了,再来。睡不着的话干脆跟他聊天吧,正好现在弄得我精神抖擞。

「乔辰说可以暂时妥协,就当是权宜之计。但会很不甘心吧,向那群人低头……祁时,我怎么觉得有时候在这里,还不如和你在C区的时候自由自在呢?」

说是聊天,但基本都是我在碎碎念,然后祁时会在我说话的间隙嗯一声,表示他在听。

「有时候我还会想起在废屋的日子。很好笑对吧,但我会想起在里面躺着什么也不干,就那样看外面的云的时候,还有跟你一起看海绵宝宝的时候。」

「咳咳不是那个,就是你最常看的那个动漫。」

「好像什么不用想的日子也挺好的,当然啦那个时候还是很担心会不会死的。」

「虽然也知道被抛弃的自由毫无意义,但偶尔也总是会有那么一种想要逃避的心情。」

祁时气若游丝地插话:「太累了,才会容易胡思乱想。」

他艰难地伸出手他身边的位置拍了拍,「躺着休息下吧。」

也许是祁时这副模样0。1%的攻击性都没有,我才会在这个精神亢奋的夜晚大发感慨。其实自己也知道只是偶尔吐槽而已,但有这么一个人听着你的碎碎念实在太安心了。

这副样子量他也做不了什么,我掀开另一边的被子爬了上床。

停了会后祁时突然开口:「有时候人会质疑自己的决定,但有我在,从我这边看得很清楚。所以没必要犹豫,我会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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