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伤着了宫体,流血甚多。

恐胡娘娘此后难以有孕了。

臣等已竭尽全力,却无力回天。

眼下只得多用些温润滋补之药……」「一定要保着她的性命。

」阿南语气甚轻,这几个字却说得很坚定。

「是。

」傍晚的时候,胡婕妤苏醒过来。

阿南走到她的床榻边。

她鲜辣活泼的神色没了,也不再叽叽喳喳地说上一箩筐的话,她双目失神,口中喃喃念道:「应是蜀冤啼不尽,更凭颜色诉西风……」这是唐人吟杜鹃的词。

此时,那个「冤」字却如一根针,刺着阿南的心口。

阿南定了定神,替胡婕妤掖了掖被角,温和道:「妹妹这是想家了吧?

切莫悲痛过度。

身体要紧。

其他的,该来总会来的。

」胡婕妤用那双空洞的大眼盯着阿南:「皇后娘娘,您说,这是谁做的?

」阿南道:「那贱婢发了魔怔,着实该死。

这个时辰,恐怕早已随太后入土了。

妹妹你这口气,算是出了。

」「出气?

」胡婕妤哭出声来,激动地坐起来。

小妙赶紧往她身下垫了个枕头。

「出什么气?

她本来就是要死的人。

臣妾腹中的龙脉何辜?

白白地填送了。

臣妾不信,不信这是太后显灵。

臣妾在娘家的时候,便听爹爹讲过,所谓附身显灵之事,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装神弄鬼。

一定是有人处心积虑想害臣妾!那贱婢是同谋!」「妹妹慎言!」阿南打断她。

中宫威仪,让胡婕妤有所怵。

她委委屈屈地敛了口。

「妹妹,太后盛年崩逝,圣上乍然失母,肠断心摧。

太后显灵,莫说十分真切,便是有一分疑影,圣上也必会谨慎待之。

今日之事,众目睽睽,想必圣上心中早有决断。

岂是你口中一句装神弄鬼可以定论的?

」阿南说完,站起身来。

「妹妹,你好好将养着。

为了自己,也为了镇南将军府的荣辱。

」她往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胡婕妤的哀啼:「我的孩儿,怎么会是不祥之子?

怎么会?

」「阿娘!」她唤了一声。

人哪,痛到极处,便会本能地呼唤自己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