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认为我们宴法医是徇私舞弊,罔顾事实,无视法律的人吗?”
“好好道歉?该咋说?”梁家强反问钱村长。
有了这个凭证比谁帮他作证都好使,村里都知道艾老大有本事在城里挣了钱。
“下辈子我做牛做马都报答你……”
胡平没搭理他,迅速报出了两个日子,最近一个刚好是上上周五。
加上艾程虎的瞎话,梁家强笃定宴笙蛇鼠一窝,只会欺负老百姓。
一屋子人……
关得少只是他没成功,强奸未遂而已。
这笔账他就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那些人才不管梁家强是因为什么事被留在了公安局呢。
钱村长一把拽起梁家强:“你特娘的……好好道歉,咱么不兴这一套。”
“领导,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怀疑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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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老大和他正式签订的租约的确可以堵住村民瞎说的嘴,但是这是建立在梁家强今天就回村的情况下。
真让他撞见了宴笙,还撞见了宴笙去那种地方。
“说,宴主任,我错了,对不起你们,给你们工作带来了麻烦,以后一定不会了,请原谅我。”
“拒不交代七天打底,到时候你关了七天,回村里你还说得明白?”黄友成笑,这不是他威胁梁家强,而是帮助梁家强分析利弊。
市局局长他不认识,他认识市局最大的官就是胡平,另外个可能就是宴笙。
梁家强一扫之前的颓败,满脸笑开了花,把租约小心翼翼叠好放进衣兜。
之前一直忙于种地梁家强没时间来“报仇”,最近要买种子了,他进城的时间多了些,来市局盯了好几次。
叶枫小心翼翼看了眼不应该在场的宴笙,还是和刚才那样,虽然没啥表情,但是叶枫觉得他很不高兴。
所以就打了两次举报电话。
“我交代,我向组织交代。”梁家强狠了狠心,竹筒倒豆子说出了自己之前干的荒唐事。
他的认知里,那种地方就是非法交易的,宴笙进去肯定是去交易的。
如果梁家强今天被留下了,别说七天,就是在这里过了一夜回去,村里那些瞎编的嘴都会把这事和艾小红的诬告联系在一起。
钱村长一拍额头,拖着他走到宴笙跟前,按着他的头弯下了腰。
叶枫越说越生气,好像被人污蔑冤枉的人是他。
要是他真的欺负了艾家母女,艾老大能继续便宜租地给他,不可能!
胡平看他那得意兴奋劲,觉得应该泼泼冷水。
“梁老头,你是不是也差我们一个道歉?”
梁家强一愣,眼珠一转:“胡队,我听不太懂你说什么?”
去年和艾程虎纠纷后,虽然胡平处罚了艾程虎,但是艾程虎后来为了找回面子编的瞎话,让梁家强心里的气一直没顺过来。
“那你现在还这么认为吗?”
“梁家强,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刚才你已经很清楚了,泼脏水是会被处理的,更何况给公职人员泼脏水,艾老太年纪大了没辙,你,我们可不是没有办法。”
“谢谢你不计前嫌,大人大量,今天帮我洗脱冤屈。”
黄友成和胡平一唱一和,钱村长和叶枫听得一头雾水。
如果今天不是宴笙他们的检验,就艾小红母女咬死梁家强“强奸”这茬就没这么容易说清楚。
梁家强:“说,宴主任,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我……”
“我啥来着?”梁家强扭头望着钱村长。
“好了好了,可以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宴笙想着赶紧打发走吧,听多了容易心梗。
胡平可没那么容易放过梁家强,义正言辞批评完,叫他手写一份认识深刻的保证书,写清楚事实经过,签字画押留存市局。
如若再犯,必然拘留。
若是情节严重,追究其刑事责任。
梁家强的文化程度仅限于能认字写字,什么遣词造句不是电视里学的,就是短视频里学的。
他的认识深刻就是做牛做马来世再报……
钱村长为了不耽误大家伙时间,站旁边一字一句的念,梁家强像个小学生练习听写,磕磕绊绊写完了一张纸。
胡平两指捻着满篇狗爬一样的保证书无比嫌弃。
宴笙看了一眼转过了头:“好了,我接受,我回去了,你处理吧……”
“领导再见!”梁家强欢送的声音比谁都大。
宴笙捂了捂胸口,还不忘记垫起脚尖走得慢点:再见?大可不必!最好这辈子都别再见。
市局办公室再次恢复平静已经快到下班点,今天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一出,谁都没有加班的心思,几乎是一到点大家立刻起身收拾下班。
宴笙走出办公室,招呼大伙没啥事就回家,步履平稳往门口走。
“宴老师,你脚怎么样了?”
古振乐问。
宴笙跺了两下脚:“看,好了!小伤没事。不用担心,早点回去吧。”
宴笙摸了摸兜里的车钥匙,怎么还能有事呢,他一会还得开车回家呢。
宴笙刚走出办公楼,还没下阶梯,条件反射垫起了左脚。
“宴老师,你也下班啦。”叶枫和周云飞刚好走了出来。
“对。”
周云飞打量着宴笙立起来的左脚:“宴老师,脚疼吧,你一会怎么回家啊?”
“要不……”
周云飞不用思考就想提出让叶枫送他回家。
毕竟今天叶枫开宴笙的车,那叫一个胆大心细,这么好的技术才配开宴老师的豪车。
“不了不了,我打车我打车。”宴笙疯狂摆手,谁需要送,他自己知道开车回家。
“你打车啊,好啊,我们正好一起出去,我们骑车回家。”叶枫并没有因为宴笙的拒绝而失望。
宴笙硬着头皮跟他们走出市局,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溜,比如让他们先走,自己等等。
刚想完,宴笙立刻否定。
叶枫那个傻小子说不定会陪他一起等。
要不说忘记了东西在办公室?或者要去附近买个东西?
“车来了,车来了。”刚走出门,叶枫兴奋的挥舞左手。
马路对面一辆空的出租车立刻转了一个弯开了过来。
“宴老师,您运气真好,平时这里可难打车了。”周云飞说。
宴笙心里说:我就是知道这里难打车,想等你们走我好溜,这不叫运气好……
罢了罢了,一会叫司机开慢点,绕远点只要不频繁刹车起步,他应该不会晕车了,今天后来不是也没晕车吗?
宴笙快速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以至于没注意到叶枫再次扶上了他的胳膊。
叶枫左手扶着他手腕,右手端着手肘,还招呼周云飞帮忙。
“云飞,帮忙开下前门。”
“嗯?”出租车司机忍不住转头,想看看是来了个老大爷还是重病患者,看着宴笙气色红润更奇怪了。
“你们这是???”
“别别别。”宴笙迅速抽出手臂立刻钻进了副驾驶,速度快到叶枫都没发现他左脚踩进车里又快又准。
宴笙脸上绷着假笑,打开车窗和叶枫周云飞挥手道别。
车子开出了很远,两个路边的身影在后视镜里缩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宴笙松了一口气坐正身体,眩晕感立刻来袭,他猛地闭上眼睛,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翻涌。
“师傅,我晕车,走不堵车的道。快!”
出租车司机狠狠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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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畅通无阻,司机嫌弃的看了好几眼趴在窗框上就没下来过的宴笙。
这个姿势一路未变,发动机的轰鸣和晚高峰的喧嚣都没能压盖宴笙一路的“呕”呕”……
车子再次停下来,司机拉下手刹。
“到了,小伙子,你这样不行啊。”
“这么大个个子,怎么晕车晕成这样,这有抽纸啊。”
宴笙反手抽了几张纸把嘴擦干净,翻身摊在座椅上摸出钱包,一张张抽出大红票票。
足足抽了五张塞给司机:“师傅你可能要去洗车了,耽误你做生意了不好意思。”
师傅看了一眼计价器上的25元,脸上笑开了花,在饶安这个地方,一天铆足了劲跑,也就能挣五百。
“你没事多坐坐车,晕车晕多了就好了。”
“真的,我不骗你。”
宴笙下车深深吸了几口气,吐出胸中的浊气,摇着头走向小区。
宴笙走得很慢,摸着兜里的车钥匙,想着明早怎么办,难道走路上班吗?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由远及近,他一转头,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朝着他驶了过来。
车扶手前挂着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黑色的笔迹依然清晰。
“收旧家电,破烂,废铜烂铁。”
宴笙有了主意抬手拦下了三轮车。
“你要卖啥?”三轮车夫拉下了刹车。
“明早8点半,不8点你在这等我,拉我去上班。”
宴笙说完,三轮车夫没吱声斜着眼看着宴笙。
满脸的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给你一百。”
“你住哪。”三轮车夫听到一百块,松了口。
宴笙指指旁边的小区:“我就住这里面,明早八点行不行,不行我叫别人。”
“行。”
三轮车夫干脆利落答应了。
住在这个小区的都是有钱人,就算他明天早上来没成也不吃亏,成了可算是白捡一百块,拉个活人可比拉破烂容易多了。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饶安的夜里总是爱起风,到了早上也不会彻底消停。
宴笙出门时把本来敞开的风衣扣子全系上了。
壮硕的三轮车夫一只腿踩在前面的横梁上,手搭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小区里面。
瞧见宴笙走过来,他第一时间跳了下来,满脸堆笑扯下肩膀上搭着的白毛巾把车斗侧面擦了擦。
悠扬的车铃声在清晨的风里传得很远,三轮车夫一脸轻松得把三轮车蹬得飞快。
他身后本用于装破烂的车斗里没有废铜烂铁,只有一个衣着精致的男人。
穿着浅灰色的风衣,浅灰色的西裤,坐在三轮车夫专程准备的折叠小马扎上。
小马扎很低,他的膝盖几乎和胸齐平。
三轮车夫嘴里哼着小曲,走出路口一转弯驶向另一个地方。
宴笙转身刚走两步,肩膀忽然被轻拍两下,他扭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叶枫立刻想起前两天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了,他不知道周云飞描述的老式土气是啥意思。
树梢的花骨朵微微绽开。
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抱着河边的大树摇头晃脑,不知道是在练延年益寿的神功,还是仅仅交换氧气。
三轮车夫哼着小曲骑上了安河旁的道路。
几条排队的长龙提示他们目的地到了。
我是脚坏了,又不是脑子坏了……
“我来吃早饭啊,市局食堂又便宜又好吃,您伤好了吗?”叶枫问。
“好了,今早检查过了没问题,我已经撕掉敷贴了,走吧我工作比较急。”
“好吃吗?”
刚骑到路口,本来安静的路上多了不少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塑料袋的大爷大妈,他们满脸惬意一边聊天一边赶路。
清晨的风里带着扑鼻的清香。
八点半,三轮车嘎吱一声准点停在了市局的路口,宴笙跳下车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一百块递给三轮车夫。
安河虽然没有光彩工程,没有绿道栈道,不过进入春天也不短时间了,道路两侧当年种下的树木这会枝繁叶茂,在空中交握形成了天然的林荫道。
“可好吃了,不好吃不要钱!周末可多人了,去晚了什么都买不上,今天应该赶得上。”
宴笙说完,大步走向停车位,如愿开上了自己的小跑车下班回家。
“忽然想到有件工作比较急,早上出来不好打车,随便叫了个三轮。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上学的孩童背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书包,手拉着手奔向学校。
马路牙子上的早餐摊笼罩着白色的雾气,脚步匆匆的上班族们短暂停留买下一杯豆浆,或者一个包子,捏在手里一边吃一边赶路。
“我走河边,带你转一转,要不你这一百多亏,反正你们9点上班嘛,来得及。”
**
平平无奇的一天又过去了,宴笙的左脚终于按“计划恢复”。
“不用了,谢谢。”宴笙说。
“诶,你去哪?”男人一声惊呼,这不是去市局应该有的路线。
下班走出办公楼,很巧的又碰上了叶枫和周云飞。
叶枫愣愣的看着那抹艳红消失在视野中后,才和周云飞骑着共享单车准备出发找吃的。
周云飞拍着胸脯保证。
说走就走,两个人骑着车紧赶慢赶,拐去了东阳区和集阳区交界的一条小街。
这样演下去,这日子到不了头。
他不等叶枫开口,立刻晃了晃自己的车钥匙。
他的左脚条件反射垫起来又放了下去。
透明袋子里直接装着各种点心,没有华丽的包装和造型,朴素的外观圆的方的,大的小的,和现在流行的西点烘焙店里的出品的确不一样。
“诶,你喜欢吃点心吗?那种比较老式的,土气的?”跨上自行车,周云飞忽然问。
宴笙拔腿就往市局走,他生怕再耽误多一秒,叶枫要求他原地脱袜子给他检查。
三轮车夫笑嘻嘻接下:“明早还用接你吗?”
“宴老师,你怎么坐三轮来上班?”
两人停下自行车,往里走了一小段,空气中的甜香,油香越来越浓。
这些是宴笙来饶安两年不曾见过的风景,他从来不知道饶安的清晨如此恬静。
“脚好了,开车没问题,谢谢关心。明见。”
大概就是周云飞说的土气吧。
说起来,他好像又要感谢他的脚伤,昨天下班的偶遇,让他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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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看见了。
陈旧的照片上五个正楷大字:老式点心铺。
两间门面,白墙白地砖,白色的灯光穿过擦得透亮的玻璃柜台照在一盘盘新鲜出炉的食物上,看起来也有几分诱人。
玻璃柜台上一字排开十几个白色搪瓷碟,盛着切成小块的点心,插着牙签供人品尝。
看上去试吃的人并不多,每个碟子里还是满满当当。
周云飞拉着叶枫挤到了最前面,一个个吃过去,后面排队的碎嘴老头老太太不乐意了。
“排队买就得了,有啥好吃的。”
“年纪轻轻这么挑三拣四可不信,你们是来吃的,还是来买的?”
“人家小本经营没啥利润都被你们吃光了……”
叶枫的手顿了一下,周云飞拿着牙签戳了一块塞他手里。
“吃!崩管他们,跟这店他们开的似的。”
“好吃再买,不好吃不买,别不好意思!”
这地是周云飞带过来的,他生怕叶枫碍于面子买回去的不是自己喜欢吃的。
两个人试吃了十几个品种,叶枫尝到了自己喜欢吃的,决定多买点。
这会临近晚饭,排队的人少了,叶枫以为很快,没想到前面个个跟打批发似的,这种一斤,那种两斤,人均七八斤……
又是过称,又是收钱,等到他排到,距离抵达这里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柜台里刚才还满当当的食盒这会已经空了大半。
“常温保存3-5天,冰箱冷藏10-15天,尽快吃完。”叶枫还没说要什么,售货员已经程式化介绍保存日期。
“冰箱能15天?”叶枫问。
“是,要什么,快点。”售货员催促。
叶枫一口气报了好几种,周云飞听得惊呆了:“买这么多吃不完。”
“咱们两人够了。”
“不是,咱们两人也吃不完!”
“不是冰箱可以放15天吗?”
“咱们哪去找冰箱啊?”
说话间,售货员已经手脚麻利打包算账一气呵成,叶枫给过钱提过袋子扔了一半给周云飞。
“一会就有了……”
周云飞以为叶枫开玩笑,没想到叶枫说到做到,再骑上自行车直奔市里最大的商超。
进去不过十分钟就选定了一个单开门的小冰箱。
“兄弟,你真要买冰箱?”周云飞试图劝说叶枫。
“没多久就夏天了,咱们自己冻点可乐回来喝多好。”
“那咱两一人一半。”周云飞抢着要掏钱。
“什么一人一半,我给了就行了。”叶枫抢着付钱,两人推托不下。
周云飞把刚才买点心的钱全部塞给了叶枫。
“行,我不和你抢冰箱钱,以后这里面吃的算我的,要不我不好意思吃!”
“送货要明天,填下地址。”导购扔过来一张单子。
两个人都没买过大件,哪里知道大型家电并不是立等可取。
“那我们想现在搬走怎么办?”
“要不,你这样机卖给我们?”
叶枫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商家展示样品抬走。
“样机啊,我们不卖的。”
“我不要打折,只要是好的,我自己拿走,明天你们再让厂家送一台不就行了?”
导购瞧着叶枫一脸冤大头样,果断答应了原价出售样机。
这个季节的饶安,晚上凉悠悠的风吹得有些冷。
两个人搬着出商场,找车运回家,在搬进屋愣是累出了满头大汗。
周云飞摊在沙发上看着还没插电的冰箱感慨。
“夏天回来也是这么热,要是有个冰可乐喝也挺好。”
叶枫拨下了钥匙串上的钥匙扔给他:“以后,你要吃啥自己进来拿,别客气。”
“咱们今晚吃啥?”叶枫问。
这个时候已经是八点过了,饶安很多餐饮店都开始准备收摊,出去也吃不到什么了。
“泡面吧,我屋里还有,我搬过来还能加根肠。”
周云飞摸了摸肚皮,虽然有心请叶枫吃顿好的,可惜条件不允许。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给叶枫多加两根他买的纯肉肠!
叶枫差点高兴的跳起来,考上警察,基层忙得不可开交,天天吃泡面也不腻。
全因为童年时想吃泡面的心不断被叶锐打压,也算是个童年遗憾。
两个人端上泡面,叶枫提起叫乔天一起过来吃。
“他肯定还没下班,他们区里扫黄抓赌,天天忙死了。”
“你咋知道他还没下班?你两住隔壁又没住一间屋。”叶枫呼噜噜吸了一大口面条。
“昨晚他落我这的外套,还没拿走呢,他也有我屋里钥匙。”
“噗……咳咳咳。”叶枫呛得不住咳嗽,周云飞赶紧放下方便面给他倒水,拍背。
“你咋反应这么大啊?”
“你两睡一块?”叶枫含蓄的问。
其实他以前对这些也不太懂,直到叶锐醒后,他去看叶锐,发现叶锐和卓一鸣两怪怪的。
叶锐的好哥们顾添哥和他们那个领导谢局也怪怪的……
然后被妹妹普及了一下,才知道居然男的跟男的还能这样,那样……
所以他现在一听两男的睡一块就觉得怪怪的……
“对啊,他半夜执勤回来睡不着跑过来叫我打游戏,结果打着打着困了,就我屋里睡了啊,都是大男人谁还嫌弃谁不洗脚咋的……”
“哦~”叶枫点了点头,为自己的腐眼羞耻。
“我两经常一块打游戏,累了就睡一块,有时候他屋,有时候我屋。我们有时候还去网吧打,下次叫你昂。”
“不会,我教你。”
周云飞又拍胸脯保证,一定要带着叶枫尽快融入他们的娱乐活动中,让叶枫在饶安的生活热闹快乐。
吃完泡面,两个人闲扯了一会,插上冰箱电源,调好温度一切正常。
乔天还没回来,周云飞掏出手机就想教叶枫打游戏。
“几点了,你赶紧回家睡觉了。”叶枫提着一袋子点心赶周云飞回屋。
“这搁你屋,你半夜饿了,或者乔天找你打游戏饿了你两吃。”
“你真不玩啊,可容易学了。”
“改天,这都快十一点了,回你屋睡觉去,我可嫌弃不洗脚了……”
周云飞刚才那句话可算是给了叶枫警惕了,这人大概犯懒不爱洗脚……
“我就开开玩笑,我洗脚还洗澡!”
周云飞在辩解声中,被叶枫轰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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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夜里的风吹得树叶噗噗响,天空没有一丝云,白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映出万物模糊的轮廓。
晚上十一点过的饶安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路上没有了行人也没有了车。
马路边,屋檐下时不时有黑黢黢的身影晃动,那是每个城市都能看到的流浪汉。
一行人在夜色掩盖下,穿过一条条的小路,朝着全饶安最贵最豪华的酒店走去。
他们走得慢悠悠,大概是人多驱散了黑暗带来的恐惧,除了沉默不语外,他们行走的姿势放松又惬意。
一点没有在黑夜中行走的紧张迫切。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黑黢黢的巷子里,一只脏兮兮的手端着豁了口的搪瓷碗伸到了路中。
“好几天没吃的了,行行好吧,大善人啊。”
沙哑的嗓音反复念叨着“行行好,大善人。”
流浪汉喉头翻动,再次努力吞咽,男人忍不住伸手想要拿一颗奶糖帮他剥纸。
一辆出租车正好开过来,两个人不得不放弃追人,跑到路中间用身体拦住了马路上唯一的汽车。
“你上过学,读过书吗?是本地人吗?”
胡平单腿往门外蹦着,一条腿伸进了裤腿,手里提着裤腰,歪着头抵着肩头夹着手机。
“报警报警,赶紧送医院。”
局长语速极快,火气很大,不到二十秒挂掉了电话,连说“收到”两个字的机会都没留给胡平。
流浪汉闷头快速咀嚼奶糖,第一颗糖不到半分钟被他咽下,大概还有点大,他抻着脖子努力吞了几下,喉结滚动他等不及又从碗里拿起一颗抖着手剥开塞进嘴里。
“别追了,救人要紧。”
“我不要钱,我就想要点吃的。”趴在地上的人抬起了脸,明亮的眼睛满是渴望。
被体温炙烤多时的奶糖,失去了坚硬的身姿。
他连抱怨都来不及赶紧按了接听。
**
凌晨,胡平刚收拾利索躺进被窝,手机猛然响起,一瞧来电是局长。
寒光一闪,半蹲着的男人下意识抬手一档,凉意滑过他的手背直抵心窝。
他挥舞着刀一咕噜爬了起来,嘴里“呵呵呵”的叫着,拔腿往巷子那头跑去。
他合拢手掌收回来,取出一颗剥掉糖纸喂到了流浪汉嘴边。
血液顺着身体流下,染红了衣服,浸透了旁人拼命按压想要止血的手掌。
男人单腿蹲下,仔细看着流浪者的脸。
“你多大。”男人问。
“看你年纪不大,为什么出来流浪?”
满是尘土脏污,不知道多少年没洗没剪过的头发黏成了缕状,贴着头皮成垂在了肩上。
“哎又是个可怜人。慢慢吃,不够还有。”
男人看流浪汉一口气吃掉了两三颗糖,一次次艰难咽下,忍不住出声劝告,怕他吃得太急,噎到自己。
男人朝后面伸出手,跟着的人迅速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放在他的掌心。
对于男人提的问题,流浪汉只知道摇头,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他收起脚立刻退到了一边。
“人快不行,赶紧去拦车”
深夜饶安市人民医院急诊手术室的红灯啪一下点亮。
破碗不断上下晃动,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绕开破碗继续向前,第三个人抬起脚想要拨开那只骨瘦如柴的手。
男人把手里的奶糖洒在碗里碰撞碗壁咚咚咚。
两个人迅速追了出去,流浪汉跑得跌跌撞撞,距离一点点拉近。
上一个问题他没回答,男人非但没恼,反而被他狼吞虎咽的模样逗笑,笑着又继续提问。
他一声闷哼,浑身卸了力道,如断了牵线的木偶,软绵绵瘫了下去。
“不记得了,我饿,大善人给口吃的吧。”流浪者狠狠的咽了几口唾沫,数日未进食的肠胃咕咕咕叫了起来。
“叫你抢我的吃的。”流浪汉不知道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刀,殷红的液体从刀刃一滴滴流下。
男人胸`前绽开一道新鲜的伤口,咕嘟嘟不断涌着冒着热气的鲜血。
身后的人捏住他手臂往后猛地一拉,脚落了空。
香甜的奶香钻进鼻孔,唾液腺极速分泌着口水,流浪汉张开嘴伸出舌头一口咬了进去。
即将跑出巷口,紧追不放的人伸出手眼见着就要抓住流浪汉的肩膀,后方的嘶吼划破了安静的午夜。
一进嘴,迅速软化,流浪汉急速咀嚼,口腔里因为唾液太多发出了吧唧声。
空荡荡的走廊上,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站在手术室外一脸焦灼。
因为吃得太过着急,舌尖甚至碰到了男人的指尖。
“老黄,出事了,我马上要去人民医院,你安排好其他人,然后跟我汇合。”
胡平套上最后一条裤腿,一提拉链跑出门跳上车,踩下油门的同时拨通了又一个电话。
“宴主任,接到通知了吗?”
“接到了,我安排好了,亲自出马。”电话那头发动机声音清晰,宴笙已经出发。
“辛苦了,一会见。”胡平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系着纽扣,吹着从刚降下的车窗里灌进来的冷风,连打了一串喷嚏。
市医院门口的空地,一片空旷,没有一辆汽车。
胡平停下车,瞟了一眼后视镜,远处闪起了熟悉的车灯。
三辆车陆陆续续在他旁边停了下来,打开车门数了数人头,七个人。
他安排黄友成通知的都到齐了。
走进安静的急诊大厅,里面稀拉拉坐着几个患者家属,绕过前厅转个弯就是急诊手术室。
刚到走廊口,三个壮硕的黑衣男人堵得走廊严严实实。
看见胡平一行,伸手阻拦他们前进。
“不准过去。”
胡平皱着眉头瞟了三个人一眼:“你们干嘛的?”
周云飞越过胡平走到前面,伸手就要推开几个人。
“你们不可以过去!”三个人一脸无谓,挺了挺身板。
“警察办案,你们哪来的?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后院!”周云飞有些气恼。
“证件!”其中一个人伸出手。
胡平眉头皱得更紧。
“我说,你们所有人的证件拿出来接受检查。”
周云飞暗骂了一句“艹”。
“你们是保镖?”叶枫走到前面问。
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叶枫一轮:“对,只有正规警察才能进。”
“临时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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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鼻孔里喷了口气摸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其他人见胡平出示了证件也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工作证。
对方个个仔细检查,确定都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干警,闪身让开了路。
“排场不小,什么来头啊。”周云飞嘟囔了一句。
“这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走过了第一道防线没几步,他们再次被拦了下来,同样要求胡平他们出示证件。
“我们是过来办案,不是过来和你们谈生意,阻挠办案涉及妨碍公务。你是觉得你们老板死得太慢?”
胡平这次没惯着他们,指了指自己别在胸`前的工作证。
“看不清就说话客气点,不要搞不清楚立场,你们那么本事怎么也让你们老板挨了刀呢?”
胡平态度强硬起来,其他人立刻不再言语。
胡平带着人在手术室前走了一圈,一个他们的人都没有,高悬的红灯透亮,他琢磨一时半会手术结束不了。
“来个说得清话的人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大半夜你们跑犄角旮旯的小巷去干嘛?”
谭局的电话里就只有一句话:“金显荣十一点半在西丽区左平巷遇袭,情况危殆正在市医院抢救。”
胡平脑子嗡一声就炸了。
左平巷是什么地方?水泥路面都没有,全是土路,下点雨就是泥浆那种。
周围都是待拆迁住房,人烟寥寥。
白天都没多少人乐意走那里,更别提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他搞不懂这些富豪的心思,半夜三更不在酒店待着,跑去鬼都见不到的小巷子干嘛?
开始还以为是金显荣一个人出去遭遇不测,没想到带着这么多保镖。
说起来这些保镖一个月工资是他们刑警的好几倍。
真就是拿钱不干事,一堆人围着还能出事,简直就是吃屎。
主子没数,保镖飞扬跋扈,真就是来裹乱的。
金显荣也是厉害,一把年纪了真当自己日行一善就能长命百岁。
大概把自己当成了金装佛身,刀枪不进。
要是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安全,前两天活动何必搞得他们上上下下人仰马翻。
金显荣就是上周六来饶安下面的灵泉县做慈善,搞扶贫,市里省里来了一堆领导陪同的大企业家,慈善家。
省里为了保障他的安全,提前一周就开始制定周密的出行方案,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他会从哪条路进入现场。
胡平为了这事,一礼拜没休息好,天天开会到半夜,最后还熬了两个通宵在现场指挥。
总算活动圆满完成,现场没有一点纰漏,也没出任何状况,宾主尽欢的护送了金显荣退场。
后续金显荣去了哪里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反正只要不叫他去搞安保任务,他管你去哪。
没想到金显荣非但没有离开饶安,反而大半夜跑出去遭了一刀。
他听内部消息伤口在心脏附近,十分凶险。
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呢?
有!
如果金显荣真的在饶安遭了不测,饶安市上上下下都要挨批。
不管凶手是谁,来龙去脉,反正就是一句话:治安环境需要改善,相关部门没有尽到保护投资人安全的责任,影响招商引资……
辛苦了一年的兄弟们全靠年终那点奖金能改善下生活,眼看着就要泡汤。
胡平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飞来横祸。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谁能说明白事,站出来啊,还要我请啊!”
胡平拔高音量又说了遍。
一帮保镖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个重任的意思。
胡平正想随便指一个人询问,远处的电梯门开的声音传来,他抻着脖子看到三个保镖一拥上前上演了一模一样的戏码。
他正想冷笑,三个保镖忽然闪开了身,他看清楚来人立刻绷住脸严肃异常。
等到来的人走近,他低声打了招呼。
“谭局,您亲自来了?”
谭局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上面电话都给我打爆炸了,我不来看看能行?”
他说完瞟到了旁边的叶枫:“你就是……”
十二字忏悔语念了无数遍,前方空旷的马路边,一溜停靠路边的汽车占据了半条马路。
“宴老师辛苦你了。”
靠近巷子右侧墙壁,有一组表面压实的浅浅凹槽。
“天然气问题解决了,本来打算搞平路面,结果这片被开发商看上了,想要整个要了,你知道的西丽区的经济……”
谭局思维发散的比较广,毕竟正常人任谁听到:带一堆保镖还被精准捅了心窝都觉得不可思议。
“年轻人,好好干。”
“这路为什么没铺水泥?”
干警伸手主动帮他抬起了警戒线,他微微一弯腰钻了进去。
四个他熟悉的人正在勘查灯附近忙碌。
大王,小王,古振乐,肖萍萍。
警戒线旁站着他不算陌生的同事,西丽区分局的干警。
谭局确认了这就是胡平三番四次缠着他,叫他跨省要过来的新人后,点了点头似乎挺满意。
“这条小巷下面埋着天然气主管道,之前出现泄露,为了排查整个路面都凿烂了。”
“宴老师好。”
宴笙左右一望,左平巷两侧明显修建于几十年前的老楼一盏灯都没有。
“这么多保镖都一块的?”谭局看到手术室外的阵仗,眉头皱得更紧了。
黑漆漆的楼道,大部分住户的阳台窗户已经拆掉,房间里除了乱七八糟摆着一些破烂完全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宴老师,我们刚确定案发现场。”
“这特么别是有内鬼吧?发不够工资,报复老板?”
这头靠近巷子明显变宽,边界不清。
这里的居民显然已经搬空,看来拆迁彻底谈妥,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大片工地。
勘查灯照射的深棕色的泥土地上,新鲜的白色痕迹勾勒出了不同的痕迹。
古振乐指着地上几滴已经浸入地面的深色痕迹,还有远处豁口的搪瓷碗。
他一笑:看来这就是小古板新到手的车,想不到他那么正经的人居然选了一辆这么可爱的车型。
两侧各有一个表面光滑的不规则圆形凹陷,中间深边缘浅。
叶枫立刻站直身体自我介绍。
“一个个拉一边全问一遍,简直邪性了,带着这么多人还被捅成重伤。”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左脚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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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咦了一声又退了回去。
马路对面黑漆漆的巷子口拉上了他熟悉的警戒线。
碗里装着土和几颗包装完好奶糖。
巷子里没有路灯,两步之间,脚下的触感天差地别。
古振乐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不清脸,看那身高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谁。
他松开油门,缓缓开过去停在了最后。
宴笙再次走进黑漆漆的巷子,深处忽然一亮,远处的地面上几盏他们常用的勘查灯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那头靠近墙根位置有个小角度的转弯,之后的痕迹浅淡狭窄和墙壁平行。
刚才是坚硬的柏油路面,现在是松软的泥土。
**
午夜的街道冷冷清清,红色跑车快速驶过,轮胎摩攃地面的声音在深夜突兀异常。
“对啊,您来之前,我正准备叫个人问话,一个都不主动过来。”胡平朝着那群壮硕的黑衣人努了努嘴。
其中一辆雪白的小车,圆滚滚的车型在光线不佳的路面尤其显眼。
西丽区虽然在饶安来说算经济不错,但是实际上也不是钱多到花不完,每一分支出都需要精打细算,既然有开发商要这片地,何必再花钱呢?
所以区里就把路面用土找平,时不时来压一压不影响行走就行。
隔着二三十厘米距离是另一组痕迹,清晰明了,两只鞋印。
左脚完整,右脚只有前半段。
左脚鞋印长44厘米,前半截接触面光滑,足跟部分有浅浅的花纹。
宴笙指着不规则的z字形痕迹:“行凶者是个要饭的。”
“应该一直趴在路边乞讨,所以地上压出了这种痕迹。”
“他用于乞讨的碗在远处,要么是被踢飞引发争执,要么是混乱中踢了过去。”
宴笙说完弯腰提起勘查灯投向远处,凌乱的痕迹呈带状分布一直延续到小巷尽头。
宴笙啧了一声放下了灯,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指。
“没多少活,赶紧收拾了回局里。”
“小古,一会你跟我去趟医院。”
“人?……”古振乐没问出后面的话。
“还在抢救,不知道。”
宴笙撇撇嘴摇了摇头,虽然对于他来说验活人和“死人”没啥太大区别。
但是看今天谭局电话里那心急火燎,说话颠三倒四的架势,他希望这个人不要躺在解剖台上给他验。
他希望他活得好好的……
现场勘查结束,这可能是宴笙来饶安这两年取证最少的一次。
几袋土,一个破碗,碗里的土和糖。
宴笙带着古振乐赶到医院,急诊手术室的灯刚好熄灭。
门打开,浑身插着各种管子,身旁摆着不少仪器的金显荣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雪白一张脸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黑衣保镖们迅速围了过去,把病床连带着医护围在中间。
“金总,金总。”
“金总,你怎么样了。”
“金总,你醒醒啊!”
瘦小的女护士声嘶力竭的劝阻。
“别挡路,马上要送icu,你们让让行不行。”
“麻药还没过,醒不了,你们让开路啊。”
女护士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一声声焦急的问候中,叶枫和周云飞翻了个白眼上前把人全部拉在了一边。
“别干扰医院救治工作好吗?”
“这还有口气呢,你们继续拦下去就该没气了。”
“你们这不叫表忠心,你们这是想直接送殡仪馆吧。”
宴笙嘴角一挑,这小子真敢说啊。
病床总算再次滑动起来,经过宴笙身边,他瞟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人。
氧气罩紧扣在脸上,挡住了鼻子嘴巴,眼睛紧闭,只剩下浓黑的眉毛。
看不清全貌,吃不准年龄。
煞白一张脸毫无生气,氧气罩里一阵阵的起了又散的水雾是生命微弱的证明。
“宴老师来了,情况怎么样。”黄友成最先看到站在走廊边的宴笙。
宴笙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他一转脸看到了紧盯着他左脚的叶枫,他立起左脚,足尖点地转了两圈。
脚也很好……
现场收集到的证物有限,宴笙只能来听听警方询问。
通过现场情况的描述,再找找可以补充收集证物的方向。
胡平一摊手一噘嘴,耸了耸肩表示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叶枫从兜里掏出记录本递给宴笙。
“宴老师,你要看看吗?”
俊秀飘逸的草书记录了刚才对保镖们的询问。
虽是分开询问,但是他们的口供出奇一致。
几人均称:金显荣来到灵泉县参与奠基仪式后,经过实地走访考察,当下决定扩大扶贫投资的规模。
所以金显荣改变行程留了下来,并且邀请了自己的好友也是合作伙伴前来共同评估:在当地建厂的可能性。
受邀人主要是:从事建筑行业的曹总,设计自动化生产线的高总,以及其他几名多年的生意伙伴。
昨天几位受邀人到齐后,他们一起前往灵泉县考察,晚上在西丽区一家高端酒店共进晚餐,餐后娱乐了一会。
因为都是工作繁忙的生意人,第二天有两位伙伴又要奔赴外地出差,所以他们在十点半结束了娱乐活动。
金显荣提议散场,回去后出完整的计划书,大家再行商讨。
饶安不大,他们市区活动都没有开车。
晚上出来后,发现不好打车,金显荣提议走回去。
他们来之后,几乎每天都在饶安市区活动,对居住的酒店周边路况很熟悉。
左平巷虽然没有灯,但是穿过去离他们住的酒店很近。
而且左平巷路面状况不好,人烟稀少,他们这么多人走起来更方便。
满篇笔录没有一个问题,叶枫没问,黄友成没问,胡平也没安排问。
宴笙沉默不语还回了笔录,至少这些信息证实了他在案发现场的推断:行凶者是路边的乞讨者。
还证明了,金显荣一行不是第一次走左平巷。
“这帮人奇奇怪怪的。”
叶枫嘟囔了一句,声音很小还是被站在身边的宴笙听到了。
“哦,怎么奇怪了?”宴笙虚着眼歪着头凑近叶枫压低声音询问。
(本章完)
第五十章
叶枫凑近宴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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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板出行,一辆车都不开,大半夜在路上瞎逛。”
“遇到流浪汉发善心,给钱给吃的一般给了就走,耽误那么多功夫,难道是要把人家带回家供起来吗?”
“莫名其妙的,搞不懂这些有钱人怎么想的,大概我穷吧。”
叶枫说了好几句,最后归结于自己穷,见识短,不清楚有钱人的脑回路。
这是他从小对自己的定位,在面对他爹的樒汁审美和他哥疯狂买买买的行为时给自己的看不懂的安慰。
叶枫的嘴凑得很近,一边说话还要分神注意那群保镖或者是领导们有没有注意到他。
热气不断刮挠宴笙的耳朵,脸颊。
叶枫说话间不知不觉嘴巴越凑越近,几次嘴唇翕动碰到了宴笙的耳骨。
宴笙舔了舔嘴唇,克制住了想要退后一点的举动。
那边胡平和谭局已经和主刀医生了解清楚了金显荣的情况。
“以后你就是我的官方发言人,凡是我不敢说的都你来。”
胡平当然不会等金显荣转出来了才询问,作为刹那间发生的行凶,当事人往往是最懵的一个。
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急的,胡平成为了第一个塞完早饭的人。
只要金显荣度过术后72小时危险期,生命体征平稳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抢救手术进行了7个小时,回到市局,天色已经大亮。
“可能我太穷了吧,宴老师你能理解吗?”叶枫终于说完了,最后把问题留给了宴笙。
胡平说完,叶枫又着急的补了一句。
“凭什么不让说?怕丢你们这的脸?好好的人在你们这出了事还不让说?”一个保镖皱着眉头显然不认同。
“不着急,你们慢慢吃,咱们也休息一下,我现在说下具体情况。”
“你们要是不想他醒过来,发现自己一无所有被各个曾经的生意伙伴,如今的债主堵门要钱。账户冻结连你们的工资都发不出,你们就到处说好咯。”
“别带坏小朋友。”
办公室里人都齐了,胡平捧着白粥就着咸菜喝得唏哩呼噜,一个包子三口吃完,一个鸡蛋整个塞进嘴。
“他的那一刀堪称快准狠,距离心脏只有不到两厘米,如果不是金显荣下意识挡了一下,现在应该是由宴主任直接解剖了。”
周云飞和叶枫拿着饭卡跑到食堂给大伙买好了早饭,也给带回来问话的保镖买了一份。
人民医院出动了顶级团队,手术非常成功。
黄友成一个犹豫没有,立刻指了三个人跟他们走。
谭局听到手术成功长松了一口气,急匆匆带着助理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汇报工作,连宴笙和叶枫跟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走之前,胡平明确告诉其他保镖:关于金显荣受伤的事,不允许擅自对外发布任何消息。
“比起失业,其他的都不要紧的。”
“于公于私,利害关系已经跟你们说了,要是你们真不怕非要捅出去,我们不是没有相关法律条例惩戒你们。”
胡平准备叫两三个刚才说话还算利索的保镖跟他们回市局接受进一步询问。
他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捅了。
叶枫阴阳怪气一通嘀咕完,宴笙和胡平同时笑出了声。
“我们又不怕的,我们又不靠他发工资……”
宴笙捂着嘴低低笑出了声,想要安慰小朋友两句,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还以为你们跟着大老板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商场争斗,终归懂一点,没想到自砸饭碗第一流。”
一坐上车,胡平重重拍了拍叶枫的肩膀。
毕竟动静太大,引起旁人注意到他们在背地里讲坏话可不太好。
难道说:没关系,穷着穷着就习惯了?
“小叶,别听他的,坑你呢。”
再笑就不礼貌了……
如果有必要,所有信息由官方发布。
叶枫嗯了一声,立刻被黄友成投了反对票。
“你们怕吗?你们不怕就说叭……”
宴笙和胡平还有众人憋着笑,带着人迅速离开了医院。
“你们金总再牛逼也就是个民营企业家,还有不少款没结,不少款没收回来吧?”
“领导真忙啊。”叶枫瞧着谭局匆匆的背影感叹。
胡平深吸一口气,这帮保镖真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金显荣进了icu,大家留在医院继续等待也没有什么意义。
“行凶者表面身份是流浪汉,但是我对这个持保留意见。”
金显荣是国内知名的慈善家,主要扶贫救助未成年人,七十岁以上的老人。
他时不时给学校捐点钱修个什么图书馆,实验室。
给医院捐点钱买个什么新设备,新的仪器。
今天抢救他的饶安市人民医院也接到过金显荣的捐赠。
总之就是金显荣的慈善事迹遍布祖国大地,上到城市,下到农村一个不落。
“他前几天来具体干嘛的?”大家都是知道了,上周五他们执行的任务是保障金显荣的顺利出行。
“来修了个幼儿园,说是省里批下来的公益幼儿园,填补灵泉县和东丽区郊没有公益幼儿园的空白。”
昨天才去了灵泉县的艾家村,叶枫对地理位置和经济状况都有了初步了解。
饶安市公立幼儿园不多,都在市区。
父母外出打工,留守村里的孩子和在家务农家庭的子弟,上小学都费劲,更别说上幼儿园。
这些孩子在小学之前,基本都是在村里,田里玩泥巴长大。
现在国家大力提倡学前教育,有条件的家庭早把幼儿阶段的教育提到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饶安这么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地区,要多修几个幼儿园那是非常困难的。
公立幼儿园有相关规定,不是随随便便说修就修。
私立幼儿园不仅收费高,人家也要看市场经济,不可能跑来村里修。
金显荣的这个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而且据说这个幼儿园只是金显荣的试点,如果对农村教育改善明显,他计划在商河省多个类似地区捐建幼儿园。
这也是省里市里领导把他奉若上宾的原因,人家是干实事来的,真金白银的砸钱,可不是来走个过场发几篇新闻通稿立个人设就结束了。
“金显荣干嘛的啊,我在网上搜了一圈,除了慈善新闻,他做什么的几乎没有报道。”周云飞忍不住问了一句。
“高端益智玩具开发,制造,出口,主攻国外市场挣外汇的。”
“嚯,这可算杀富济贫了。”叶枫对金显荣有一点感观的改变。
从国外的有钱人身上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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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我看你刚才疑问挺多,一会你和云飞就去问那几个保镖。”
“我们把昨晚和金显荣一起吃饭,消遣的几个人都叫了过来,我和老黄一会去挨个聊聊。”
“道路监控应该拿到了,其他人一起分析下。”
“区里的同事从昨晚开始就在案发地周围搜索排查了,不知道躲哪去了,现在还没抓到人。”
“金显荣有家属吗?通知了吗?”胡平安排完工作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嘴。
“没有,回来路上我查过了。独生子父母已经过世,我通知了他们公司的财务总监和另一个副总。”叶枫回答。
“干得好!”胡平表扬道。
询问室里,熬了一宿的保镖吃完早饭困意翻涌,叶枫推门进来的时候,脑袋正一点一点如同小鸡啄米。
叶枫敲了敲桌子,再次表明了身份。
“昨天的情况说明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有几个疑点我们需要深入询问。”
“嗯。”
“名字,年龄,职业。”周云飞打开电脑开始记录。
“祝平安,22岁,保镖。”
“你给金显荣做保镖做了多久?”叶枫问。
“两年了吧。”
“你们保镖有没有个队长什么的?”
虽然胡平点了三个能说得明白事的保镖跟着回来继续询问,但是很明显这三个人都不是管事的。
“有啊,不过最近生病了在家养病呢,我们这活也没多复杂不就保护金总……”
祝平安说到后面自己收了声,没多复杂不就保护老板安全吗?
结果怎么保护的?老板保护进了icu,他们保护进了公安局……
“你们到饶安几天,每晚上都有外出?去哪里?目的是什么?”
“金总唯一的爱好就是遍尝人间美食,从星级酒店到路边摊从不拘泥。”
以祝平安的说法来讲,他跟随金显荣两年,去过大大小小无数个城市。
几乎每个城市金显荣只要有空,不分白天黑夜都会出去找吃的,有时候是大酒店,有时候是路边摊。
所以当天的行程他们并不觉得突兀。
“你们之前经过那条巷子几次?有见过伤人的流浪汉吗?”叶枫问。
“好多次了,哪记得清啊。平时很难见到什么人的。”
祝平安的回答证明他们曾经数次经过左平巷,而当天可能真的只是一场偶遇。
“你们走过那条巷子时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什么原因停留?”
叶枫认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导致金显荣一行和流浪汉有了一个正面的交流引发了冲突。
如果是流浪汉突然扑过来刺伤金显荣,身边那么多保镖不可能那么准确得手。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给了流浪汉伤人的契机。
而之前在医院里,保镖们都只说走过那条巷子,遇到流浪汉,然后发生伤人事件。
叶枫觉得没那么简单。
祝平安摇了摇头,再次肯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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