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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沉霜靠在门框上看他,神色淡淡。这姿势看着有些随意,他高大,就显得有些挑衅的意思,其实他是没了力气,一个人站不住。他手上用力,撑身打算离开。
但这人依然在咄咄逼人:“你惬意了是不是!竟也能心安理得!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那个什么姓温的先生,你能活着?”
墨沉霜止了步,有些僵硬地回过头。
身后的人冷笑一声,道:“你如今还和他在一处吧?不知廉耻!”
风有些大,雪纷纷落下来,墨沉霜看着他,低声道:“没有。”
“没有?”这人显然不信,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墨沉霜,你是什么东西,又耍了什么手段能攀上那先生!我虽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但他救你,便也不是个东西!看着斯文柔软,还是读书人,实则全无良心!你们二人同流合污,真真令人恶心!我看你们——”
他还没骂痛快,但那原本还激昂的声蓦然停止,因墨沉霜变了脸色。其实说变化也没多少,只是他本就生得棱角清厉,此刻眉宇压低,压迫感骤然而来。
这人没感觉错,墨沉霜一步跨过来,如他方才的动作一般,揪住了他的衣领。只是这一下厉害得很,将他的双脚都拎得离了地。这人登时少了呼吸,奋力挣扎。
“你有气,尽管骂我。若要动手,我不还一下。”墨沉霜声音极其嘶哑,听着更为可怖。他扭了这人的双臂,道:“别带上旁人。”
说着松了手,然而这人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墨沉霜的拳头就到了。这一拳迅猛,打得他侧翻在地,手脚胡乱地扒在雪里,站也站不起来。
墨沉霜也在喘息,他垂眸,声音颤抖道:“离温先生远些。”
说罢转了身,将有些凌乱了的药又往怀里揣了揣,抬步就走。这门口围着不少人,他推开了,有人在身后骂,他听不清,也不在乎。
铃铛声突兀地刺响在雪天里,他往北走,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能看见那破屋了。雪似乎大了起来,他眼前迷茫,什么也看不清,然而似乎没什么雪挨着他,身上没怎么被濡湿,就是觉着风大。
天地反转,他知道自己是在倒下。然后这一下触到的不是地面的坚硬冰凉,而是柔软温热,熟悉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墨沉霜呢喃了几个字,混乱地臆想出了温绪之的模样。
他听见温先生唤他“墨沉霜”,他想回应,总之是动了动嘴巴,也不知出没出得来声。
温绪之经过药铺时就看着了墨沉霜。
年轻人大雪天还穿着薄得可怜的衣,想是病了,一边站在铺子里买药,一边挨着人骂。这是温绪之自两人分别以来第一次见墨沉霜,只一眼就难受,于是在阶下驻足,正看全了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