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决愕然地看了看自已的手。
他的眼睛,能看见了......
沈决拿起枕头边滑落的纱布,微微愣神。
他恢复了。
可是这个消息并没有让沈决觉得开心。
恢复光明也就意味着,他该走了。
沈决起床,下楼洗漱完在廊檐下散步,忽然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那个女声听着很耳熟,另一道则是祭雁青的。
他辨认了一下,听出那声音属于南知。
南知来了。
沈决没由来地紧张。
他站在门内,往声源处看去。
篱笆园子里,南知怀中抱着两身做工精细,颜色隆重的苗服。
那两身衣服,一件男款,一件女款。
颜色和银饰都与祭雁青曾给过沈决的那一身苗婚服极为相似。
沈决心头一颤。
那是,苗族的婚服。
沈决看着南知,将那身男款苗婚服递给了祭雁青。
祭雁青接过。
南知说:“阿喜婆婆虽然说,你穿着一定合身改都不用改,但最好还是试一下吧。”
“好。”
“对了,阿青哥,婚期是明天。”
祭雁青嗯了一声。
沈决呼吸一滞。
婚期在明天。
那两套苗婚服,一男一女款式,一套在祭雁青那,一套在南知那里。
是谁结婚,不言而喻。
心口一阵刺痛,沈决呼吸都在颤抖。
他们还在说话。
沈决已经快要没有勇气听了。
南知语气变得有些担忧:“阿青哥,明天是月圆了,你的蛊毒反噬期限也是明天,你......”
祭雁青神情淡淡:“不必担心,婚礼我会过去的。”
南知抿了抿唇,又和祭雁青说了什么。
沈决没听清,被身后的卓然打断。
“沈决,你眼睛看不见,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卓然还没有发现沈决已经恢复了。
沈决什么也没说,抿唇沉默着。
卓然往沈决站的位置前方看了眼,目光瞥见了南知,顿时恼怒道,“阿喜婆婆昨晚就让她送衣服了,今天早上才送来,我昨晚去找她,她分明就在家,还骗我不在!”
沈决脸色有些不好看,微微发白,他冷静了一下,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寨子里,是要办婚礼吗?”
卓然没看出沈决表情的异样,只当他是听大祭司,或者是南知说的,“对啊,明天晚上办,我们苗族的婚礼可热闹了呢,可惜,不能带你去饱饱眼福。”
真的是明天。
沈决的心慢慢沉进海底,凉意从心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怎么了?”
卓然总算看出来沈决有点不对劲。
以为他眼睛不舒服,卓然关心道:“你眼睛不舒服?要我扶你回去吗?”
“不用了。”沈决转身,缓慢地往屋里走。
卓然一头雾水,第一眼见到沈决的时候,她还以为沈决已经恢复视力了呢。
他们说话的功夫,南知和祭雁青也说完了。
南知抱着苗婚服从篱笆园里离开,卓然拿了邱秋的药,三两步追上南知。
“南知!”
南知一回头,看到又是卓然。
卓然抱着一包药,气喘吁吁停下,“我昨晚去找你,你明明在家,为什么让其他人骗我说你去送衣服了?”
南知有些心虚,但想到卓然每天有事没事都来找自已后,又理直气壮起来,她扬着头,娇俏地哼了一声:“你不要每天都跟着我,你的伤已经好了,我有很多事要做,没空陪你去山里抓野味。”
自从上次之后,卓然不知道为什么就粘上了她,每天都要来找她,不是带她去山里摘野果子,就是去抓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