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有次实在是被卓然缠得没办法了,就答应去了一次。
结果两人兔子没抓到,还摔进泥巴坑里,把南知最喜欢的一身新衣服蹭破个大口子。
当时南知就气哭了。
卓然不会哄人,手忙脚乱说:“不就是一身衣服,我赔给你嘛。”
“你别哭啊,我赔你两身行不行?”
南知气得说再也不要跟卓然出来。
“上次是意外......”卓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次不抓兔子了,去抓野鸡,有小白在,它抓野鸡最在行了,对不对小白?”
“汪!”
卓然脚边的小白兴奋地叫了一声。
南知转身拒绝,“我不要,要抓你自已去抓。”
“阿喜婆婆的身子,要是抓一只野鸡补补,肯定会好得更快的。”
南知脚步一顿。
卓然露出一个无害的笑,生怕南知反悔了似的,拉着她就跑,“赶紧把衣服给阿娜,我们去抓野鸡!”
......
吊脚楼内。
沈决坐在床边,手中紧紧握着那条纱布。
祭雁青要结婚了。
他的眼睛,也恢复了。
终究是大梦初醒,曲终人散。
该来的离别如约而至,明明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沈决还是感到难以言喻的失落。
楼下传来脚步声。
沈决一惊,下意识把纱布重新系回眼睛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好像,他潜意识里还在希望自已没有恢复,还在祈求留下的时间能多一点。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他在自欺欺人。
祭雁青推门进来。
胸口的闷疼让他的呼吸无法回到正常频率。
“你的眼睛,今日感觉如何?能不能看见些东西。”
沈决一怔。
祭雁青曾说过,他会治好自已的眼睛,这么多天以来,他也确实在尽心尽力医治自已。
可沈决不希望祭雁青那么竭尽全力。
就好像,祭雁青迫不及待让他恢复,然后离开。
他蜷了蜷手指,嗓音有些干涩,“很模糊,看不清。”
祭雁青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他预计的恢复时间,为什么沈决没有恢复一样。
沈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有些超过我预计的疗程,我会给你加大剂量。”
沈决没有说话。
屋子里响起祭雁青捣药的叮叮当当声,还有草药的苦涩气味,一如沈决现在的心境。
“今天,就要加大药量吗?”
“今日不用,明天开始新疗程,但明天我要回寨子,下午便走,药是提前给你配的。”
下午就走......
祭雁青一一给他说好用法用量。
可是沈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不知道祭雁青什么时候走的。
沈决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夜幕降临,朔月高挂。
他想了很多很多。
最终,他摘掉眼睛上的纱布,换下了那身苗服,穿回他来时的那套现代衣服。
站在门口。
沈决回头,望着眼前这座吊脚楼。
他想,他还是做不到真正的大度。
连当面跟祭雁青说一句祝福,都没有勇气。
他抬头,看向那盘将要整圆的月亮。
明日是祭雁青的反噬。
不过不需要沈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