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必须撑住”,长公主的双眸中涌现出恳求,“拜托你。“
因为有外人在场,有些窘迫便不好多说,但青鸟明白她想说什么,只是感慨,“你是陆姀啊,没有什么能难倒你的。”
长公主无奈,她轻嘲:“是啊,感觉都不像自己了。”
青鸟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去吧。”
府上的灯火逐渐明亮起来,长公主从墙边翻走。
青鸟一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良久才转过身来,笑着看那地上的洛紫曦:“现在,去贺寿吧。”
离开郡王府后长公主一路到了安怡郡主的府邸,还未上前就看到了安怡郡主在门前等候,见长公主来到,安怡严肃苍白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安怡t迎了上来,“殿下。”
两人一起进门,安怡吩咐下人将府门关紧,神色有些紧张,“我还有什么能做的?”
尽管眼前的风景不断扭曲,无数的手在她眼前扭动,就连安怡公主的脸都变了样子,可她依旧保持着冷静,从外表上来看没有半分破绽。
她冷静说道:“给我准备绳子还有一件僻静一点的房间。”
安怡郡主边听边点头,“嗯,然后呢?是要审问什么人吗?”
长公主脚步一顿,她盯着安怡的脸看了很久,久到安怡有些心慌,慌到结巴着问:“是、是审问我吗?”
这怎么可能,长公主这样看只是因为在她的视线里,安怡郡主的脸变成了一个大南瓜,在一众诡异中这个南瓜头就显得格外清新,所以长公主才盯着看了这么久。
在意识到对方是安怡郡主后,长公主默默移开眼:“走吧,南、南边。”
安怡郡主点头,“嗯,南边确实有一间空的房子,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绳子已经到了,安怡拿在手里试了试,真的非常结实,于是满意点头久这样等着长公主的下一步指示。
长公主的身形已经不稳了,她感觉脚下的大地在晃动,地面变得很软,她的身躯在不断下陷,她干脆闭上眼睛,“按我说的做。”
南边的柴房里,安怡郡主不安地将长公主给绑紧,她一边绑一边手抖,不止手抖声音也抖,“这、这是?”
长公主看着眼前这位紧张的南瓜,又试着扭动身体,发现绳子绑得不够紧后语气都冷了很多,“太松了。”
安怡郡主吓得一拉,然后将绳子打了一个死结,战战兢兢道:“现在呢?”
长公主轻声道:“嗯,出去将门锁紧,周围不得有人。”
安怡郡主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长公主,就像在看着某种变态一样,她照吩咐将门窗都给锁好,然后溜之大吉。
等回到客房时,她看到凌悦坐在桌旁闭目扶着额头,像是已经睡着的样子。
安怡见此本不愿打扰,但她刚退后一步凌悦就醒了。
“郡主留步。”
安怡郡主见她睁眼,几步走到她对面坐下:“将军何事?”
凌悦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飞过许多画面,眼前人的面容逐渐扭曲,变成不是人的样子,眼底闪过一分愕然,“南、呃,能给我准备一些东西吗?”
这对话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安怡郡主脱口而出:“一捆结实的绳子?”
凌悦没想到对方还会读心,但混沌的脑袋略微思考就反应过来,神色清明一瞬:“殿下回来了?”
“嗯,她无事,我去给你准备绳子。”
走出房门后安怡还忍不住嘀咕,“这真是,唉。”
可还没等到安怡回来,凌悦便先有了倦意,她强打精神,可还是沉沉睡去。
洗去多日疲惫,凌悦觉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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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儿时破旧的小院子里,有人在身后呼唤她。
“悦儿。”
凌悦回头,眼角不自觉落泪,声音微微哽咽:“娘亲。”
“怎么哭了,哎呀,等下哭花了脸可要被澜丫头笑话的。”
对方的动作十分温柔,可越是如此凌悦的眼泪就越停不下来,或是觉得丢脸,凌悦上手擦去泪痕,带着疑惑道:“澜丫头是谁?”
娘亲笑着将她抱起,打趣道:“自然是王澜,她这几日被禁足,还一直念叨着要和你玩。”
王澜吗?可她小时候根本就不认得王澜,她的小时候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凌悦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
“喂!凌悦!”
凌悦回过头,那一片墙面上开满了蔷薇,墙头上有个穿着蓝色小衣裳的丫头在冲着她笑:“哈哈哈!哭鼻子!”
好幼稚,但凌悦莫名觉得羞恼,她脱口而出:“我才没哭!”
蓝裳小丫头撇撇嘴,“哼!哭鼻子还不承认!羞羞!“
“你才羞!”“是你羞!”
两人开始幼稚的你来我往,最后喊累了停战。
王澜从墙上翻了过来,她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跑到凌悦身边,神神秘秘地说:“我又交了新朋友,我带她一起陪你玩。”
凌悦看着那一片蔷薇出神:“新朋友?”
“是啊,叫文鸢鸢,很可爱的女孩子。”
凌悦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听过很多遍,但是又好像这熟悉的感觉是她的错觉。
可所有奇怪的感觉都被不再孤单的喜悦冲散,她笑着拍手:“好啊,不过你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
王澜笑得一脸得意,“哼哼,那当然,我们已经说好了,长大以后她就当我的新娘子。”
两人之间总爱比较,但就算没比过,也不会伤害到彼此的感情。
王澜故意道:“你呢,你的新娘子在哪里?”
凌悦真是见不得她那一脸欠揍的表情,咬牙攥紧拳头,一点也不服输:“我也会有的!”
凌悦突然愣住,她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她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试图将那些忘掉的东西想起来。
脑海中出现一个人的背影,她从墙角处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蔷薇转身朝着她走过来。
待她想要仔细看时,身后传来娘亲温柔的呼唤:“悦儿、澜丫头,吃糖了。”
那道身影似乎被声音惊扰,在凌悦脑海中消散。
她盯着蔷薇出神,又被娘亲催促,于是放下那些疑惑跑回屋内。
进屋时就被娘亲喂了一颗糖果,甜味在嘴里扩散,她怔然望着母亲的笑容,又觉得心里头很苦。
第107章美好
美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怕火的?”
王澜看着被鞭炮吓得不敢出声的凌悦百思不得其解,她将手里的火折子塞到凌悦手中却被对方一把丢开老远。
火折子滚了几圈,最后停在文鸢鸢脚下。
文鸢鸢将火折子捡起,然后交还给王澜,又安慰被吓得蹲在地上的凌悦:“不怕。”
凌悦抬起头,看着两人的脸,擦去眼角的泪水。
火折子被王澜收了起来,她看着凌悦眼角的泪花觉得好笑,“你最近怎么这样爱哭,看我,我就一点也不会哭。”
凌悦受不了她这个得意的模样,捡起身边的石头,本来是想丢对方额头,但最后只是轻轻扔到王澜脚边。
对于凌悦的温柔,不识抬举的王澜选择嘲笑,“哈哈,你的准头也退步了,哇!这样可不行,你还得当我一辈子的对手来着。”
凌悦站起来,将衣服上的尘灰拍打干净后,抽泣着说:“为什么要做一辈子的对手,做朋友不好吗?”
似是被这话问住了,王澜本意是对凌悦的承认,并没什么恶意。
她尴尬地摸摸头发,“朋友就朋友吧,我不和你做朋友也没人做你朋友了。”
不待凌悦反驳,王澜就结实挨了文鸢鸢的爆炒栗子,“乱说!”
王澜捂着被敲疼的脑袋龇牙咧嘴,“哎呀,我错了,别打了。”
见她投降,文鸢鸢才放下手,随后又去安慰凌悦:“别理她,你摇一摇她的脑子就会发现是空的。”
这犀利的评价成功让一个人笑另一个怒。
王澜气得跳了起来,“鸢鸢你骂我!”
文鸢鸢一点不着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是我就骂你啊,你是特别的。”
王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看着像小狐狸一样的文鸢鸢,她一时忘记了思考,傻笑着害羞:“真的?那你以后不许骂别人,只能骂我哦。”
文鸢鸢十分郑重地点头:“嗯,以后我只骂你一个。”
凌悦看着一脸严肃的文鸢鸢和傻笑着的王澜,憋笑快把自己憋过气去了。
但是天色已经很晚,她们几人都是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的话就要被发现了。
凌悦打断两人,“该回去了。”
直到这时,王澜才想起家里的老母亲,再晚一步老母亲就会变成吃小孩的母老虎。
小丫头垮了脸,这下她比谁都急,拉扯着文鸢鸢的衣裳:“快点快点。”
文鸢鸢被拉扯着小跑起来,凌悦则是跟在两人身后。
跑着跑着她却停了下来,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像是她们长大了也经常会有的画面。
凌悦回头,只看到潺潺流水,可她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凌悦!快走啦!”
王澜的催促声很急,回头看见她伸出小手疯狂挥舞的样子。
凌悦不再思考,应了t一声:“来了,等等我!”
回城后,王澜带着文鸢鸢走了,她们住的地方在一条街道上,而凌悦不同。
喧嚣过后便是寂寥,凌悦走在人群中,看着小贩叫卖邻里闲聊。
可凌悦站在这里,站在人群中,她却感觉到了孤独。
“阿娘!好高好高!”
凌悦抬头,见一稚童坐在母亲的肩膀上,手中的拨浪鼓不断摇晃,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远,凌悦不自觉将手抬起放在肩上,似乎自己肩上也有什么人在似的。
心里空落落的,凌悦总觉得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失魂落魄回到家,见回廊外假山石边,嫡姐正在看书。
凌悦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些史论。
见妹妹来了,凌雅将手中的书本放下,浅笑着捏住她的脸蛋:“又去哪里皮了?”
凌悦自不可能说实话,“没有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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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不过凌雅没有责怪她,只是宠溺摇头:“下次出门带上轻月。”
假山石后的树上,一位黑衣护卫静静站在树枝上,虽是被人谈论但她也没有分心。
凌悦坐着和凌雅聊了很久,瞅见对方红润的脸色总觉得有些违和感,她忍不住问:“姐姐身体好了吗?”
凌雅诧异,“这是哪里的话?”
违和感越来越重了,凌悦从座位上离开,“姐姐,我先走了。”
凌悦不管对方的呼喊径直穿过回廊,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小院破旧,春桃正在洗衣。
蔷薇挂在枝头,很美,凌悦跑过去摘下一朵,看着层叠的花瓣入了神。
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悦儿,吃饭了。”
凌悦应声:“就来。”
她想将手中的花朵丢掉,想了想又拿在手里,进了屋后她瞧见娘亲在布菜,跑过去举起手中的蔷薇:“娘亲,给。”
娘亲蹲下取走凌悦手中的花,眼神温柔:“好漂亮的花,和我的悦儿一样。”
凌悦张开双手,这是寻求拥抱的姿势:“娘亲,抱。”
凌悦如愿扑进了娘亲的怀里,这样的感觉让人有些沉迷,不知为何她又想哭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凌悦点头,声音哽咽:“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噩梦,但是我记不起来了。”
有人轻拍凌悦的脊背:“不怕,娘亲在这,噩梦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
是啊,噩梦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美美睡一觉,好好吃饭,明天还约了王澜她们出去。
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可是为什么?心里会难受?
一阵笛声传了过来,凌悦从母亲怀里回头,愣愣听了许久。
于是她挣扎着从母亲怀里跑了出去,翻过墙,顺着笛声传来的方向一路奔跑,全然不顾背后的呼喊声。
她跑得越来越快,笛声越来越近,风中带来让人沉醉的酒香。
衣服被勾破,凌悦全然不在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觉得笛声尽头一定有着她想要的答案。
空中似乎有谁轻声叹息,凌悦停住脚步仔细听,那声叹息又消失不见,仿佛是她的错觉。
而笛声近了,她就在不远处,凌悦跑过去拨开树丛,她看见戴着帷帽的白衣女子在吹笛。
她从树丛中钻了出来,这才发现这是在一个人的坟前,坟墓修得很气派,上头的字让凌悦一惊。
护国大将军凌悦之墓。
笛声骤停,那女子看向她向她招手,“过来。”
凌悦总觉得亲切,她跑了过去,被女子抱起坐在腿上也不挣扎,只是呆愣看着那与自己同名之人的墓碑。
“护国大将军,听起来好厉害。”
凌悦稚嫩的嗓音里全是崇拜,惹得女子轻声一笑,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叹息。
“你想成为她吗?”
凌悦点头之后又摇头,怯怯说:“我做不到的。”
“做到了也没什么好的。”
女子的嗓音充满了伤感,对方的怀抱很温暖,凌悦忍不住往她的怀里靠了靠。
只是这样一靠就有些近了,她从帷帽下往上看,能看到女子的容貌,明明是第一次认识,凌悦却觉得很熟悉。
对方低头,凌悦却看得有些呆了,因为这个人长得和娘亲好像。
凌悦忍不住问,“你认识我娘吗?”
对方的眼眸中闪现出复杂的神色,轻声道:“认识,可惜缘分不够,分别太早。”
凌悦听出她语中伤感,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我娘在家里,我带你去看她。”
“……不必了。”
凌悦不明白她,明明说着想念,嘴上却是不断拒绝。
“你该回去了,娘会担心的。”
冷静过来后凌悦才想起自己这个行为是多么大胆,她从女子的腿上跳下,欢快地摆手告别:“姐姐再见。”
走了两步又停下,凌悦回头想邀请她一起,可方才坐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坟墓前的蔷薇和酒壶。
凌悦在坟前看了许久才决定走上前,她抚过墓碑上刻的字,凉意从指尖传到心里。
突然觉得很悲凉,凌悦伸手将墓碑上的尘土擦了擦。
“悦儿!悦儿你在哪?”
远处的树丛传来响动声,凌悦听见娘亲的声音赶紧回应:“娘亲,我在这!”
没过一会儿凌悦就看见了娘亲的身影,她跑过去让娘亲抱起她。
“怎么乱跑,吓死娘了。”
这个死字怎么听怎么刺耳,凌悦伸手捂住母亲的嘴,“娘亲不会死。”
“好啦,怎么又哭了,娘亲不会死,还要陪悦儿很久很久。”
凌悦这才发现自己又哭了,看着手中的水痕,凌悦时常觉得这不像自己会做的事。
她应该,不喜欢哭。
凌悦抬头看娘亲,“娘会讨厌爱哭的悦儿吗?”
脑袋又被揉了,娘亲似乎被逗乐,“想哭就哭,娘亲不讨厌。”
凌悦垂眼,“可是那样就不是坚强的孩子。”
娘亲的声音更加温柔,“可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得受多少委屈,我可不希望我的悦儿如此,她就应该天天快快乐乐,跑跑跳跳,哭和笑都随意。”
“呀!快到家了,今天小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肉,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凌悦抬眼望着那围墙,围墙里边是她的家。
只是想到这一点,凌悦便觉得很满足,可突然又想起方才消失的人,凌悦便问:“娘亲还有姊妹吗?”
“没有,就娘亲一个了,怎么会这么问?”
凌悦刚想回答,眼神又变得迷茫:“我也不知道。”
第108章异常
异常
三小只又聚在一起打水漂,凌悦虽然性格是里边最怂的,但是水漂打得最好。
就像现在这样,她随意一丢,王澜就在旁边哀嚎,“啊!怎么又是这样,我又输了!再来!”
又比了一场,又是随手一丢,凌悦又赢了,于是王澜也麻了。
她气恼着将手中的石子丢掉,随意躺倒在地上,然后开始打滚……
“气死我了!”
凌悦习惯了她一边打滚一边叫嚷的样子,她将王澜丢掉的石子捡起来又是随手一丢,石子过了河,比上一次丢得更好。
王澜看后也不滚了,她一骨碌坐了起来,衣物被她滚得发皱,头上也有许多草叶,她揪了一把草丢向凌悦:“你故意的!”
凌悦闪身躲开,一脸无辜还带着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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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王澜爬起来就要和凌悦拼命,可惜被文鸢鸢攥住了袖子。
她对此感到十分不满,“你松手,我今天就要让她好看!”
文鸢鸢死也不放,但是她力气不大,也撑不了太久,“别!你打不过的!”
一时间王澜安静了,那张小脸上是完整的诧异,“你竟然这么说!你松开我,我让你看看!”
文鸢鸢感觉她挣扎的动作更加激烈了,于是干脆手一松让她冲了过去,或是没想到文鸢鸢会这样轻易地放手,所以王澜没有收住力道。
看着冲过来的王澜,凌悦往旁移了下,然后慢悠悠伸腿。
王澜被她伸出来的腿绊了一个结结实实,面朝大地的姿势十分优美。
她坐起来呸掉进嘴里的草,脸瞬间红了,“这是意外!”
文鸢鸢一脸无奈,“就说让你别去。”
王澜这时才有了两分委屈,“你怎么不拉着我。”
“不是你让我放开的?”
凌悦看着两人吵嘴忍不住在旁边笑,可是天很快阴沉下来,一声惊雷炸响。
“小姐!”
“大小姐!”
王澜和文鸢鸢的侍从撑了伞过来。
王澜t看着还在雨中的凌悦,她挥手道:“快进来!”
凌悦走了两步,却发现头顶的雨不见了,抬头发现有人给她撑伞。
雨越下越大,见有人给凌悦撑伞,文王两人就被侍从带走。
凌悦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消失在雨幕中。
雨滴击打着油纸伞的伞面然后碎成更细小的水珠。
凌悦伸出手接水,触感冰凉,她缩回手在身上擦了擦,又抬头看向撑伞的女子,“你是娘亲派来接我的吗?”
女子垂眸,“是。”
虽是这样说,可对方站在原地没动,凌悦也只能跟着站在原地。
她偷偷去看女子的脸,问:“你是娘亲的姐妹?”
“不是,我们走吧。”
女子将凌悦抱起,怀抱很暖,暖到凌悦有些困倦。
她强打精神睁眼,发现雨声小了很多。
回家的路还很长,女子走得格外缓慢,凌悦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信任对方。
“今天是不是很高兴?”
凌悦点点头,“嗯,每次我都赢,下次换个游戏。”
女子笑,“感到无聊了吗?”
凌悦打了个哈欠,声音因为疲倦变得软糯起来,“不是,换个游戏,然后我还是第一,王澜一定会生气。”
凌悦也拥有着自己的小坏心眼。
女子失笑,“这么坏,这不像你。”
凌悦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仿佛两人应该认识,而且认识了很久一样。
可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凌悦想着想着眼皮就耷拉下来,“姐姐,我是不是认识你?”
“嗯,从你出生时开始,我就认识你了。”
凌悦慢慢闭上了眼睛,声音越来越轻,“怎么我不记得。”
雨渐渐停了,女子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只剩叹息。
等到再次睁眼,凌悦躺在自己床上,她觉得有些恶心想吐,头也很重,浑身没有力气。
转过脸发现春桃坐在一旁看着她,见她醒过来很是欣喜的样子,“小姐你醒了。”
凌悦还有点不在状态,哑着嗓子问:“我怎么了?”
春桃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埋怨着:“小姐你怎么不撑伞回来,淋了这么久的雨,不烧才怪。”
虽然年纪比凌悦还小上两岁,可相比凌悦来说春桃更懂事。
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凌悦明明记得有人撑伞带她回来的,可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记忆中只有大雨。
她费力坐了起来,看向门外,门外台阶上都是雨留下的痕迹,一场大雨似乎将天地都洗净。
但是蔷薇被打落了一些。
凌悦想出去走走,可刚一动作浑身的不适都涌了上来,只好就这么待着。
“春桃,我娘呢?”
春桃正要去外头端药进来,可是她太小了,够不到那灶台上的药,于是一边搬凳子一边回话:“不清楚,好像是进宫去了。”
费了好大劲将药碗拿了下来,可药汤太烫,春桃一不小心就中了招,“哎呀!”
凌悦惊道:“你放下。”
春桃也知道自己逞强了,她不情不愿地下了凳子,然后坐在凌悦床边:“小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哪有,不要勉强,那药待会儿再喝。”
春桃看着凌悦的脸,突然开始笑,“小姐长得真好看。”
“咳咳,是吗?”
春桃替凌悦掖了被角,嘴里的夸赞之词就从未停过,“是啊,和夫人一样好看。”
过于真诚的夸奖总会让凌悦不知所措,不过她本就在病中,脸本就比平常红上一些,倒是将这份羞涩别扭给掩饰了下去。
她闷声道,“我怎么算,还有更。”
脑海中浮现一个人的影子,她站在月色下,站在很高的地方看向她。
距离太远,凌悦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一见就觉得欢喜。
好奇怪的感觉,那种忘记重要东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凌悦无法忽视。
额头火热,浑身也是滚烫的,就像是火烧一般。
凌悦又觉得很累,脑海中的声音一遍一遍地说:“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于是凌悦真的闭上了眼睛。
不能睡!
她强打精神睁开眼,春桃正替她擦着额头,可那是春桃吗?
孩童的面容开始出现裂痕,慢慢的整张脸都裂纹,要努力辨认才能看出那是春桃的脸。
细小的碎片不断剥落,落在凌悦的脸上。
春桃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异常,明明嘴都已经掉干净了,却还在说话:“小姐,累了就睡吧。”
凌悦眼底涌出惊慌,她一把推开眼前的春桃,见对方倒地之后就咔啦一声断成几截,断断裂处有细小的粉末,就像被摔碎的瓷器一样。
可就算变成这样,那张已经看不到脸的脸还在说话:“小小小姐、该该该睡觉了。”
凌悦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皮发麻,她不顾身体的不适,直接跳下床绕过地上的春桃跑出了房间。
一路跑了出去,在要出门时被人叫住。
“妹妹去哪儿?”
凌悦闻声回头,见凌雅一切正常,她瞬间红了眼眶扑进对方怀里,“姐姐,春桃她!”
“春桃怎么了?”
凌雅的声音就近在耳边,凌悦还以为对方凑在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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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凌悦转头,肩头落了一张嘴巴,嘴唇还在不断开合:“怎么不说话?”
凌悦挣扎着从凌雅怀里钻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跑。
新雨过后,众人又出来走动,街上十分热闹,充满了人气。
凌悦终于安心许多,她找了一个小石阶坐下,却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她的直觉没有错,虽然有所准备,但在抬头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所有人,无论是商贩还是行人,又或者是带刀巡逻的官兵,他们都停下自己手中要做的事直勾勾盯着凌悦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在凌悦面前的这个小贩本来是背对着她,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头就这么扭了过来,凌悦甚至听见他的骨头在咔咔作响。
小贩嘴角渗出血迹,即便脖子已经断了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着:“悦儿,该睡觉了。”
脸是其他人的,可声音却是娘的声音,凌悦直接被吓哭,又站起来拼命逃跑。
好在凌悦身子灵活,躲过了那些人伸过来的手。
就这样一路跑出了城,凌悦觉得身体更加沉重,摸摸额头,很烫。
她钻进树林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开始大口喘气,视线逐渐模糊,她从树枝的缝隙中窥见蓝天却发现蓝天也在剥落,剥落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是一场噩梦吗?那睡一觉就好了吧。”
凌悦想要逃避,可最后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追着本能不断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她看见了一座孤坟,坟前有人在吹笛。
凌悦在原地站定,她觉得很熟悉。
笛声消失,天地突然变得正常起来,剥落的蓝天逐渐被补齐整,脚下的土地也恢复了正常,雨后的阳光很是明媚。
一时间,凌悦觉得不正常的其实是她自己。
她看清了那块墓碑,墓碑的主人也叫凌悦,而白衣女子摘下帷帽,眼里是凌悦说不出的复杂。
她说:“睡下去不好吗?”
第109章不负
不负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凌悦产生了警惕,她看着那白衣女子问:“什么意思?你是谁?”
女子将竹笛放在坟前,随后指了指墓碑上的凌悦两字,“我叫凌悦,枉死之人,或者说我就是你。”
凌悦没想到大白天也会碰上鬼,她悄悄后退两步,在心里默数一二三之后拔腿就跑,她跑得越来越快,甚至都不敢回头。
临近城门口时她又停了脚步,门口的士兵发现了她,朝着凌悦走了过来,他们走得很僵硬,双眼也无神,嘴里一直在说:“悦儿,该睡觉了。”
凌悦听了两下,困意开始爬了上来,她低头对着自己的手咬了狠狠一口,痛觉赶跑了她的睡意却让她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恐慌中,毕竟疼痛意味她这并不是梦中。
眼瞅那两个士兵就快要凑到近前,凌悦又往另外一个方向开始逃跑,现在她什么也顾不上了,脑子想的就只是逃命。
然而无论她从哪个方向跑都会看到那座孤坟,和在孤坟旁边坐着的女子,终于她跑不动了,靠着树慢慢坐下。
再一看,天竟然已经黑了,月亮挂在夜空中,是惨白的颜色。
“还不睡吗?”
女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转头发现对方已然坐在她的身旁。
凌悦怎么会睡,这附近有那么多可怕的东西,t倒显得身旁这个人格外眉清目秀。
越是清醒就越能听到那些之前听不到的声音,凌悦听见有人在喊她,好像在喊“傻丫头”。
意识逐渐昏沉,凌悦费力强撑,终于再次听见了那声音,她四处观望,可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别找了,我们聊一聊。”
凌悦看着女子的脸,然后又将自己的屁股往外挪了挪,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看着随时准备撒丫子跑路的凌悦,女子忍不住扶额:“你就是我,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让你继续睡下去罢了。”
凌悦听完又往外挪了很远,眼神警惕地看着她。
女子失笑,“原来我也可以变成这么有趣的样子。”
自顾自笑了会儿,女子发现凌悦又想要撒丫子跑路,她赶紧叫停:“停下,你跑也没用的。”
凌悦根本不听她的,灵活钻进密林里消失不见,而女子的身影也在原地消失。
凌悦跑着跑着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腿上,她摸摸被撞疼的鼻子,抬眼去看直接在原地坐了下来。
渐渐的,身体上的不适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记忆,她终于想起那违和感是什么,于是抬头看向另一个凌悦,“这是你为我编织的幻幻象,你想将我困在这里吗?”
白衣凌悦看着无星的夜空,她也听见了那一声声的傻丫头。
对于凌悦的质问,她苦笑一声:“待在这里不好吗?你会拥有一切,为何要执着于醒来呢?”
凌悦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她冷了脸:“你想取代我?”
白衣凌悦轻笑一声,“我取代不了你,我只能困住你,而且我与你本就是一体,我是过去的你。”
说完后,凌悦的脸突然变黑,黑色的碎屑从她脸上掉落,这样的场景只是一瞬,她慢慢恢复成正常人的脸,只是眼中多了死寂。
“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呢?这世界对你我从来都是不公的。”
凌悦并没感到害怕,她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又想起青鸟之前和她交代的一些事情。
在幻觉中会出现另一个自己,而两个意识只能留存一个,另一个自己的杀戮欲会很强,可是在这个白衣的自己身上,凌悦感受不到半分的杀意,无论哪一次相遇,对方总是温柔而又小心。
凌悦很了解自己,所以她坐得离另一个自己近了些,也一起看着天上的月,“你觉得我待在这里会更好吗?”
“你觉得不好吗?你一直试图醒来,我只能一遍遍与你相遇,做些手脚,可还是挡不住你。“
凌悦想起长公主便有些担心,她只说:“有人在等我,你为什么穿白衣还在自己坟前吹笛子?”
要不是她没了记忆,第一反应肯定是长公主。
白衣凌悦看着手中的竹笛,没有说话。
又过了许久,她轻声一叹:“既然不愿留下,那便走吧,有人在等你。”
她让凌悦走凌悦反而不想走了,对着自己的脸说话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她又坐得近了些,可这回轮到对方逃避了,凌悦坐近些对方就挪开一点,直到最后忍无可忍,“你不是要走吗?怎么不走?”
凌悦见对方恼羞成怒的模样,突然就明白长公主为什么总喜欢逗她了,这真的有点好玩啊。
不过再玩下去对方估计就躲起来了,凌悦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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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凌悦只是看着她,眼里逐渐涌现出恳求,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落水小狗,于是白衣凌悦心软了,她咬着牙:“你和长公主学坏了。”
此话一出凌悦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如她所料,对方一声叹息之后便说:“不存在什么前世与过去的灵魂,我只是你前世的记忆。”
对方似乎累了,她就这样躺倒在地上,月光照着她,她突然说了句:“好凉,我喜欢。”
凌悦躺在她身边,也说了一句:“好凉,我喜欢。”
对方皱了眉头,“你为什么学人说话。”
凌悦看着月亮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随后一脸严肃地说:“或许是因为,捉弄自己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等对方反应,凌悦赶紧问:“我要是从这里出去了,会怎样?”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凌悦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没什么,我会消失而已,对你来说是好事,那些困扰你的噩梦不会再出现,你能和长公主在一起。”
白衣凌悦也很迷茫,从有意识开始她就知道她的任务是将现实中的自己变成疯子,一开始她只能让人做噩梦,后来她能让人在清醒的状态下产生幻觉,如今成长了,她便能将人困在这幻觉里变成疯子。
说她是记忆也不对,她更像是那重生邪术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似乎是有些烦了,她将凌悦推远,恶声恶气说:“快走,小心我改主意。”
凌悦无语了一会儿,“怎么出去?”
白衣凌悦不耐烦地挥手,白光闪过,一道发光的门凭空出现。
可凌悦还是没走,“为什么会放过我?”
白衣凌悦翻了个身背对她,“因为我觉得,我也是凌悦,而凌悦是个傻子。”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骂,凌悦又听见长公主在喊她,她站起来往那扇门走去,半个身子探出去后她又回过头,发现黑夜被火光点亮,眼前场景已经不是城外的小树林,反而变成了前世她身死之处。
火光冲天而起,凌悦跌坐在地上。
而火光中似乎有人在那里,凌悦又爬起来,她看着身后的门有些踟蹰,想起青鸟的嘱托她咬咬牙准备离开。
火光中传来自己的惨叫声,凌悦看见门口那被烧断的竹笛。
原来对方所谓的消失是这种消失法。
凌悦再一次停下脚步,回身望向火海。
想起前世死亡时的绝望,凌悦咬咬牙冲了过去,火焰舔舐下,凌悦的头发开始散发出阵阵焦臭味。
痛苦的记忆以及死亡的恐惧不断灼烧着凌悦的大脑,门已经被烧断了,啪的一下摔落在她身侧。
凌悦看见那火中的影子,她紧握住颤抖的手闭着眼睛冲了进去,随后将另一个自己背起,就像背起了过去的自己。
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与其说是背,不如说她在拖着人走。
“为什么要回来?”
对方的嗓音被烟熏得嘶哑,带着些许诧异。
而两人的前路被掉落的灼烧物挡住,凌悦还是很怕火,被火海包围又让她想起了前世的痛苦,她的声音有了颤抖:“你不能将这些变走吗?”
背上的人轻笑一声,“我这是在自毁,你把我丢进火里,我先烧干净了,你就没事。”
“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你为什么要那么在乎?”
凌悦反问,“既然是这么痛苦的消失法,你为什么要放我走。”
背上人叹息道,“因为我觉得凌悦会这么做。”
“那我就是凌悦,所以我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烧死。”
背上人的气息似乎弱了许多,“那不是腿短跑得慢,为什么要回头,回头就要心软。”
听对方还在调侃,凌悦有些无语:“别开玩笑了,这不像我。”
“但像长公主,你就当我被她影响了。”
凌悦瞬间炸毛,“不可以!”
背上人的声音又轻了几分,就这短短的几句话间,火势越来越大了,凌悦咬牙闭眼准备冲出去,可背上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落了地。
紧接着凌悦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又给丢了出去。
她跌坐在地上,看着火光中那张与她一样的脸在笑着,“走吧,和我一样的傻瓜。”
大火吞噬了一切,凌悦在废墟前看了许久,然后一切痕迹都消失了,仿佛对方从未存在过。
她又听见了长公主的声音,是那扇门传出来的。
凌悦起身擦掉眼泪,然后跨过了那扇门。
悠悠转醒后第一感觉就是脑后的钝痛,她想伸手揉一揉却发现手脚被人捆住,意识逐渐回笼,凌悦突然觉得手也痛,她低头看过去,发现一串很深的牙印。
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好闻的梅香拉回了她混沌的神智,长公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难以让人忽视的疲倦:“回来了,没事了。”
凌悦见不得人哭,更见不得长公主哭,她慌张安慰道:“我没事。”
青鸟将凌悦身上的铁链解开,也很是激动,“终于回来了。”
凌悦长舒一口气,又看向这惨不忍睹的房间,她记得神智还算清醒时,这房间还挺精致的,现在怎么和被人洗劫了一样。
难不成是换了个房间?
凌悦决定t先不想,因为她快要窒息了,为了不让喜事变成丧事,凌悦艰难出声:“殿下,我喘不过气了。”
长公主闻言赶紧松手,又伸手去摸凌悦的脸,“回来就好。”
青鸟在一旁准备药物,她一直担心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所以格外高兴,“我还以为殿下会是最危险的那个,可没想到是你,睡了七天啊,可吓死我们了。”
七天?
凌悦完全没有实感,除了最后那一下以外,其他时候的幻象都是比较温和的,或许这种温和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她差一点就要迷失在那份虚假的幸福里。
突然想到长公主遇到的也会是一样的情况,凌悦有些担心地牵住她的手,“殿下还好吗?”
对方面容憔悴,看上去像是几夜都未曾合眼,她拍拍凌悦的手又怕触碰到手上的伤口,最后一声不咸不淡,“没事。”
青鸟一听就开始拆穿她,“没事?你不是说你遇见和自己一样的人还差点被对方杀了吗?”
长公主冷眼瞅了青鸟一眼,青鸟立马就变怂了,她拿起桌上的药包跑了出去,“我去煎药!”
长公主回过神,见凌悦还坐在地上便将人一把抱起放在那张有些破的床上睡下,细心替人盖好被子后她终于露出笑容,“一切都结束了。”
凌悦也有些感慨,“是啊,结束了。”
从前世道今生,这应该算是她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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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在凌悦的床边坐了一会儿,她看着凌悦的脸突然说:“凌悦,回去之后。”
略顿了顿,“你愿意娶我吗?”
凌悦愣了一下,见长公主眼中染上失望,她赶紧拉住对方的手:“我愿意,只是这话应该由我来说。”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还想着下地,可惜多日的昏迷让她腿软,不过正好单膝跪在长公主面前,凌悦看着面前为她染尽风霜的人。
“臣爱慕殿下已久,愿与殿下白头偕老,此生不负。”
第110章为你
为你
药很苦,凌悦一饮而尽,本来她该习惯的,可是这一世她被保护得太好,很少受伤。
青鸟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药碗,看上去她又变成了那个快乐的青鸟。
这些时日一直昏迷,还不知道外头局势如何?
凌悦清了清嗓子,“如今北国的新帝是谁?”
青鸟并未抬头,只是随意说了一句:“是北国三公主。”
这和长公主的计划没有偏差,她们还住在安怡郡主这里,因为新帝登基的原因,安怡也变得很忙碌,更别提她和那三公主关系还挺不错。
凌悦咳嗽了两声,随后从床上下来,府中侍女来来回回,可就是没一个人敢抬头看她们。
青鸟走到她的身边,“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很多,努力那么久可算没有白费。”
凌悦知她一路走过来不容易,对方可是最早撑不住的那位,但又不知为何拖到了现在才发作,不过结果好就好。
可是有些事还得秋后算账,凌悦冷哼了一声,“你之前的说法全是错的,会不会犯疯病与记忆没什么关系,无论如何都会走到疯狂这一步。”
青鸟面色一苦,她委屈道:“我是大夫,又不是什么神棍,况且这些也是别人说的。”
这些事是前世的林易同青鸟说的,她对这些并不懂,而林易看上去又很靠谱的样子,自然而然她就信了。
想到这里青鸟就烦躁,她还一直在想怎么控制那个量,让凌悦恢复少许记忆再续前缘,同时又得保证她们不会疯掉。
所以之前她是在和那个意识做交易然后被耍了吗?
青鸟更加抓狂了,她蹲下身开始画圈圈。
凌悦想翻的旧账不是这个,但看着这副模样的青鸟,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可不说的话凌悦心里不太舒服,她想了想,故意将表情摆得严肃些:“还有一个事想问你。”
青鸟画完圈圈抬头,“啥?”
凌悦也学着长公主那样笑,可是笑不出那种效果,反而喜剧效果拉满了。
青鸟扑哧一下笑乐,她起身拍拍凌悦的肩膀,“哈哈哈,你想学小姀的笑,怎么会学得这么傻。”
凌悦拍开她的手,面无表情道:“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前世很傻?”
青鸟笑不出来了,她知道凌悦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虽然很心虚,但青鸟脸皮很厚,死不承认:“谁说的,你可聪明了,要不怎么立下那么多战功。”
可惜她的演技还比不上长公主,眼神躲闪着,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
凌悦气乐了,却又扭过头叹气:“你说的也没错,前世的我确实很蠢。“
眼见着凌悦是真的伤心,青鸟又不乐意了,她又拍拍凌悦的肩膀:“你只是没想明白而已,陆薇莹于你而言是君,不是爱人,她的心是空的,你想要的东西她给不了。”
若不是此时提起,凌悦都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风拂面,凌悦又重重咳了两声:“陆薇莹呢?”
青鸟撇撇嘴,“没死,不过她没扛过去,疯了。”
听到这个消息凌悦的心中竟然毫无波澜,她看向青鸟:“那你呢?洛诚照那边如何?”
青鸟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盛,看上去很是残忍,“他还没死,但在寿宴上看到最爱的几个孩子为了权利拼杀,气得只剩半口气,洛紫曦给他吊着命呢,毕竟他也得亲眼看着自己讨厌的女儿坐上他的位置才行。”
那一夜,青鸟带着儿时好友的牌位,将牌位好生放在厅堂最前方,放在洛诚照的身边。
满地都是尸体,血腥味比那个雨夜更重。
似乎感应到青鸟心中所想,雷声过后竟然真的下起了雨,青鸟听着雨声,突然觉得这嘈乱的声音也不是很讨厌。
青鸟笑得轻松,她对凌悦说:“我当时问他还记不记得蓉朝那个为他疗伤的小大夫,他说不记得,我按住他的头让他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告诉他我是因何而来。”
可是说着说着青鸟却哭了,凌悦看着她头顶白发,突然觉得心里很是沉重,“那你之后呢?有什么打算?”
“打算啊……”
看着鸟儿在天空中自由飞翔,青鸟却只剩下迷茫,她一直背着石头在走,那些负担都成了习惯,从前世好友身死那一刻起,她就在背这块石头,后来遇到长公主,又背上了另一块石头。
如今这些都放下了,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一声长叹:“四处游荡吧,走到哪算哪,继续做我的神医。”
青鸟伸了一个懒腰,似乎想通了什么:“以后就走自己的路了,不过也得喝完你们两个喜酒再走。”
见她调侃自己,凌悦伸出手,“礼金。”
青鸟瞬间无语,“哪有你这样的!”
凌悦一脸无所谓,“毕竟我很穷嘛,在蓉京的时候都是王澜她们请我吃的,青鸟大夫接济接济。”
青鸟打开她要饭的手,白眼一翻:“你少来!殿下她会缺钱吗?日后你随便给点什么来接济接济我还差不多。”
凌悦笑笑,“行吧,到时候一定请你来,还有小栗子,她真的很喜欢学武,诸事皆休,你也不必太过紧张。”
对于这个事情青鸟还是有些顾虑,但也没像之前那样坚定反对,松口道:“看情况吧,我其实也不愿意让她不开心。”
话刚说完就听到房顶上云栗的尖叫声,“啊!!!!悦姨救我!我下不来了!好高!我好怕啊!”
青鸟:“……”
她瞬间改了主意,“这事还是算了。”
凌悦简直无奈,她没好气地飞上屋顶将人给提溜下来,然后看着青鸟揪着云栗的耳朵越走越远。
“这母女还真是每天都有新的热闹。”
凌悦摇头失笑,她站得久了又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就准备上床补觉。
不过床上怎么有人!定睛一看是长公主。
这就没事了。
凌悦的表情太过平淡,长公主没吓到人有些失望,她拍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凌悦躺在她的身边。
以前的凌悦或许会推脱,现在的凌悦大步前进,结果躺下去以后还是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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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悦还以为对方要干些更过分的事,没想到就只是这样而已。
心中划过一分失落,但看到长公主那张疲惫的脸时就只剩下了心疼,“很累吗?要不要我帮忙。”
长公主闭着眼睛摇头,声音被疲倦浸染,“已经处理完了。”
说完又睁眼,眼睛亮亮t的,“想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凌悦完全没听见她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可爱。
她傻傻点点头,却伸手将长公主揽进怀里,“你很累了,先睡觉吧。”
长公主从对方的臂弯中探出头来,可惜这样一钻头发就乱了。
凌悦看着看着,又在心里默默说:好可爱!
长公主见凌悦一直盯着她看,还以为是她最近操劳过度,气色不好。
她伸手将脸上的头发全都扒开,叹了一口气:“北国的食物吃不习惯,再等等我们就一起回去。”
说完她笑得眼睛弯弯,将手搭在凌悦肩上,神神秘秘地说:“有个消息,你要不要猜一猜?”
凌悦完全没心思猜,她觉得长公主现在的模样就和小狐狸一样,所以已经满脑子都是可爱两个字了。
她静不下心猜,苦着脸说:“猜不到。”
长公主也不打算为难她,笑着说:“你姐和我那皇妹,似乎有些情况。”
凌悦听了虽然有些惊讶,但这件事她之前就隐约有了预感,所以她开始纠结:“这以后怎么喊人?”
“随意喊,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和我一样喊皇妹。”
“这怎么可以,圣上毕竟是圣上。”
在这个问题上凌悦的那点古板劲又钻了出来。
长公主实在累了,她又闭上眼睛,随后往凌悦怀里钻了钻,“那你想怎么办?喊姐姐叫皇后娘娘?”
这话虽是长公主的打趣,可凌悦却在认真思考,她觉得是该这样喊,正想同长公主说她想好了,可对方呼吸变得很轻,竟是已经睡着了。
凌悦将被子往上一拉,盖住长公主的身体,然后静静观察着对方的睡颜。
现在应该不会再做那些噩梦了,所以睡个好觉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不一样。
长公主睡得很沉,不知梦见了什么,竟不自觉笑了起来。
看着她笑,凌悦也跟着笑。
前不久她还在想变成疯子也无所谓,那她应该也是个爱着长公主的疯子。
前世所失去的东西在这一世都好好的,朋友也好家人也罢,她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还有战乱不再,不再需要凌悦这位大将军,所以需要她的人就只剩下长公主一人。
为此她才能自私地舍去一切,将自己的全部完完整整地交给长公主。
她在长公主的额间落下一吻。
“从此便只是为你,这便是我为自己做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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