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头有点麻。
再喝口酒压压惊先。
酒刚下肚,花房外刮起了一阵轻风,随即便有为头发花白的老者携刀走进来:“海娣也往这边来了,今儿这事儿怕是小不了。”
说着,老者取起早备在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丁有进怔怔的盯着这位老者,一双瞪得圆圆的眼睛写满大大的疑惑,渐也变出些许痛苦之色。
然后,他扶住额头,长长一叹:“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得洛阳,早也猜到有这一天。”
“老哥哥啊,你可想清楚了,此时影卫不在府中,他三人若联起手来,你可不能是对手。”
“那么多年都忍了,倒不如再忍这一时,你留着性命给孤鸿家留点香火不好吗?”
言之真心,动之肺腑。
却难劝心死之人。
枯发老者自顾自的续了一杯,再次满饮,随即瞧向眼前这位一开始不乐意收留他,后来又暗中接济他的丁刺史。
笑了笑说:“海娣未至,陆嵩其旁无护卫,此刻乃最佳时机。”
说完,他起身拱手,拜别离去。
丁有进忙也起身,本想多道一声保重,可惜追出花房,这姓孤鸿的老哥哥已然扶摇而去。
其实,大可等到影卫回来再说。
如今无面逼着影卫要找暗楼的麻烦,大可坐山观虎斗嘛,何必非得亲自上呢?
然而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作为孤鸿家幸存下来的人,这位老哥哥忍到现在已是难得。
丁有进没多犹豫,立马便招来俩下人,安排了去处之后马上就从后门离开刺史府,远离这个即将变成战场的鬼地方。
结果刚走出门没两步,突然一麻袋头上套,转眼就被摇风堂的人给绑了去。
与此同时。
府中大堂静得诡异。
骨瘦如柴的萧战天坐在轮椅上,接过侍女递来的新茶,微笑着给人道了声谢谢。
侍女反而惶恐,吓得花容失色的退走。
其实萧战天长得不吓人,健康的时候还颇为俊逸,哪怕手段再凶残也深得城中一些彪悍妇女的喜爱。
只不过数月伤病折磨,使得他现如今面容枯槁精神萎靡,若非今日的眼里有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枯尸行走。
也正是因此。
坐于客位上的这位中老年人始终眉头紧锁,似是不悦,也似是纠结,半天了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便是陆嵩。
暗楼三主之一,陆海舟的陆。
“时辰差不多了,楼主考虑得如何?”
萧战天放下茶杯,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他穿得很厚,厚得像头熊,可就他这幅病殃殃的样子,大夏天的说是怕冷别人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陆嵩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这方抬眼瞧向萧战天,凝重道:“时辰差不多,什么时辰?你在等什么?”
“等消息啊。”萧战天好笑的说道:“不是与楼主讲明白了,秦石虎,我杀的,为的是让影卫听我号令,令其死在舟楼主手中。”
“算算时间,应该快有消息了。”
“届时劳陆楼主和丁刺史动一动嘴,遣回鱼鹰,这事儿也就了结了不是?没那么难的。”
陆嵩半信半疑:“你把秦石虎的脑袋挂到台前,又暗中派人给我传信引我来此,就是为了让我来动动嘴皮子?”
“为何不让海娣来?”
“而且…”陆嵩沉吟了一番,索性说破:“我可是比你先到一步的,方才有两名影卫随在丁刺史身边,此刻正不知在何处盯着。”
“你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合适?”
萧战天一副好奇的模样:“不就和楼主你一样吗?我说归我说,你们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不都是在等消息么?”
“不难理解的,不难。”
“哦!”萧战天再次笑了笑,点了点头:“陆楼主误会了,我不光让你来了,海楼主应该也在路上,马上就到。”
陆嵩‘嗯?’的一下更加疑惑:“她也要来?为何?”
萧战天微微挑眉,捡起手边的茶杯,抿了口突然说道:“因为我跟她说,你联合影卫和无面,想一家独大。现正在等影卫是否能带回舟远身死的消息,再考虑要不要干掉她。”
陆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