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八家王侯的死讯宛若摧城雷接连引爆,顷刻间就使得整座沧州城陷入混乱,就连城外的长崎大营也受到影响。
八家世子小姐乃至夫人小妾纷纷露面,都是死了爹亡了丈夫的到处发难,领着各家的侍卫打手,就跟疯狗似的到处追查凶徒。
最后八部兵马也进城来,展开地毯式的搜查。
直到第二天正午,江潮儿的通缉令在众目睽睽之下挂上皇榜,却招来老百姓私底下的冷嘲热讽。
都说八王见色起意而漏破绽,实属死不足惜。
当然也有为江潮儿说话的,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被金戈铁马覆盖淹没,足见八王家眷已经是狗急跳墙。
忽然间,局势微妙的变得可笑。
在八王身死之前,另有几位王侯的子女被俘,早已经在沧州城内传开笑话,就连八王也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好了,笑话别人的人却先死了,剩余五王也不知是该乐还是该忧。
于是这天正午,一场五王密会在袁府紧急召开。
由鲁家王爷牵头,明赖许三家赴约,袁公侯被迫主持大局。
期间,明赖两为王侯就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上来就问候对方全族女眷,甚至扬言彼此还有账要清算,今儿不动手都只是给袁公面子。
许家公侯倒是沉默得很,因为他有一子一女被丐帮俘虏,至今仍押在南城泗坊贫民窟,这事一天不解决,他都没心思也没勇气开口讲话。
鲁家也有公子被俘,但相比起儿女性命,这位鲁公明显更担忧自己的小命。
坐席上,他见劝不住明赖两位,索性向上位的袁公挑明直说:“袁公拿个主意吧,照这样下去事是做不成了,儿女儿女救不回,韩昭韩昭挡不住,现如今还被混进城来,如果再无举措,你我的项上人头也是难保。”
“且说好,袁公若是没有法子,我鲁家即刻退回鲁州。”
“想散伙?”明家王爷典型的暴脾气,听见鲁家要走他马上拍案而起,指着赖王的鼻子就骂:“散伙好啊,老子现在就扒了这狗东西的皮!”
赖家王爷属于沉着阴冷的那一挂,他狭长的眼眸撇着明王,却是对袁公讲说:“袁公高义,老弟心悦诚服,但是鲁公所言有理,我赖家的小儿长女至今未归,族弟至今杳无音信,想必也是被这赖家杂碎坑杀于沧州,如果袁公不能主持公道,那确实是该散伙了。”
“联盟,联个屁的盟?”
一时间,各家皆有理说,都有事可吵。
主座大位上,五十来岁的袁公袁弘平合着眼,手指在扶手上一点一点,看似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却也已经无法压制住几位大动肝火的老兄弟。
说是兄弟,实际也就是平位王公。
大家都是异姓王侯,彼此聚到一块便称兄道弟,实际谁心里没点小心思呢?
若非如此,这明赖两家怎么可能一被离间就结成生死大仇。
生死大仇是假,想借故吞并对方才是真。
不论联盟解散与否,这两家都势必会相互争斗,而这,原本也是袁家希望看到的,也在陶丰的计划当中。
就连八王身死,袁公在昨天之前也已经接到陶丰的推测。
陶丰说韩昭降临,沧州必生剧变。
然而这一变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足足八位王公同时暴死,别说这几家老兄弟,袁公自己也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更可气的是,他袁家也有小女儿在丐帮手里啊。
要不然怎会把大权交给陶丰?
可那陶丰运筹良久,也不见下南城去救人的行径,这也让袁公心里窝着一把火,只念是袁陶两家多年情谊才忍着没有发难。
而今,面对明赖鲁许四家逼宫。
袁公思量许久,终归还是担起和事佬的角色:“好了。”
袁公一开口,明赖两王当即冷哼着别过头,鲁许两王则是竖起耳朵想听个究竟。
然后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