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萧俪就反身回来了,脱了衣裳上?了塌,照旧楼上?了他?的腰肢,虽然动作很轻,还是碰到了他?腰腹的软肉。
柳修筠期待着萧俪下一步动作,谁知萧俪仅仅只是碰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动作。
柳修筠心里空落落的,猜想?萧俪可能?是看?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不ren心再闹他?,心里又升起了一丝甜蜜。
但又不甘心,脑子里琢磨了半响,想?了个委婉的说辞“萧娘,是我自个身子嫩,不管你的事,你别?自责了。”
“而且,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柳修筠说完这一句,心底便升起了一股隐秘的期待,萧俪应该听懂了吧。
谁知萧俪非但没有如他?的愿,反而隔着被子,在他?的臀尖猛拍了一下,语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要乱想?,赶紧睡觉。”
萧俪打的重,但隔着被子臀尖只感?受到闷闷一拍,一丝痛感?也无。
看?来萧俪不光是听懂了,也察觉到了他?那小心思。
柳修筠那里还敢再搭腔,乖乖的就闭上?了眼。
脑子里想?着,他?果然是不擅长做那些?狐媚的做派,赵怜儿交代?他?的事情,他?终究是没办成。
第36章第36章
第二日一大早,江楚和曾雁兰俩人,就来了萧俪家,站在院外瞧着萧俪这院门都还没开。
曾雁兰本就急切的想?要?去?见世面,昨晚上激动?了一夜,今早上天不亮就醒了。她先是一大早把江楚就闹了起来,急吼吼的拉着她就往萧俪这里赶。
到了之后,发现?萧俪院里安安静静的,扯着嗓子就开始喊“萧姐姐,快点?起来了,咱们得出发了。”
萧俪还在床上搂着柳修筠,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曾雁兰的声音吵醒了。
怀里的柳修筠也睁了眼,他揉了揉眼睛,才?反应过来,外面的二人今日是找萧俪去?灯火节,心里不高兴,面上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他垂了垂眼眸,闷闷的说到“灯火节不是在晚上吗?怎么?去?那么?早啊。”
柳修筠从昨天起就粘人的紧,这会子肯定是舍不得她走了。
不光柳修筠舍不得,萧俪也舍不得啊。这样勾人的夫郎他才?睡了一宿,那里想?去?什么?劳什子灯火节。
萧俪心中郁闷。拱到柳修筠怀中,将脸埋在柳修筠的脖颈间,轻轻的嗅着。柳修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像是刚满月的小婴儿?身?上散发的,奶呼呼的,好闻极了。
前一段时间去?书院赶早课,她每天天刚亮就要?起来了,晚上回来的又晚,一路奔波,缺觉少眠。
现?下?休沐在家,就应该搂着香香软软的柳修筠,睡到自然醒才?对。
萧俪内心抗拒,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
柳修筠见萧俪这样粘他,嘴角抑制不住的勾出了弧度。
江楚和曾雁兰没有等太久,就见一个小郎君走了过来给她们开门。
是那日在角落里洗衣裳的小郎君。
赵怜儿?开了门,将人迎入院中,轻轻屈膝给她们行了个常礼,柔声说道?“我家主人还没起身?呢,请两?位娘子先在藤椅上稍坐等候。”
赵怜儿?话音落地,曾雁兰也不客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挑了个位置就坐下?来了。她随意的靠在藤椅上,对着赵怜儿?,笑嘻嘻的说“好说、好说。”
江楚礼站在原处,礼貌的对赵怜儿?颔首表示回礼:“多谢郎君。”
果然引得面前的男子愣了神,随后眼中露出了羞涩的神情,摆手答道?:“娘子您客气了。”
江楚身?边男人多,最知道?男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但凡对他们守礼尊重些,就能哄得他们芳心乱跳。
这些行为早就刻在了她骨子里,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能吸引儿?郎的风范。
她看着赵怜儿?紧张的告退之后,才?到曾雁兰身?边坐下?。
二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萧俪出来。
曾雁兰已?经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时不时的问江楚“怎么?还没起来啊,穿个衣裳要?这么?久吗?”
江楚仰躺在藤椅上,看着东边缓缓升起的红日,随意的说道?“怕是不只是穿衣裳那么?简单嘞。”
柳修筠那日出来奉茶,虽然穿的是冬日里的袍子,不显身?材,她也只是勘堪瞥了几眼,但凭着她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她就知道?,这个小郎君不光脸好看,身?子也是是极勾人的。
此?刻,屋内的萧俪,怕是被他缠的脱不开身?吧。
“啊啊啊啊,怎么?这么?慢啊”曾雁兰也泄气的瘫在藤椅上,无助的轻嚎。
江楚淡定说到“别急,这事急不来。”
院里的动?静越来越大,萧俪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柳修筠的脖颈,他那里本来就敏感,加上身?子旷了两?日,此?时已?经感觉有电流一般的感觉,往腹下?汇集而去?。
萧俪紧紧的攀在柳柳修筠身?上,忽然感觉腹部?贴着的东西,隐隐有了动?静。
萧俪心中立刻就明白了。
她装作没有察觉,心里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在他脖颈处轻轻啃咬着。
柳修筠那里受得了这种撩拨,他们贴在一起,他只要?动?静一大,肯定立马就会被萧俪察觉,他只得强ren着体内的异样,心里万分后悔,刚刚没有早点?起。
也不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他轻轻的开口道?:“萧娘,我们起身?吧。”
萧俪不答他的话,转而去?寻他滑动?的喉结。
精巧的下?巴被迫扬起,柳修筠的喉结因为紧张,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却都在女人唇舌的掌控之中。
柳修筠已?经被她逼得三魂丢了七魄,无助的求饶道?“萧娘……我,我想?起身?了……”
萧俪已感受到了浓烈的滚烫,心下?起了逗弄的心思。
脑中这样想?,手上的动?作如?约而至。
柳修筠口中本低低喘喘的唤着‘萧娘’,声音猛然就急促且大声了起来。
像是兔儿?被捉住了命脉。
萧俪听了心中得意,口中还不忘使坏的提醒他“柳柳,轻声些,外面都是人。”
语气一本正经,手下?的动?作却愈发刁钻了。
柳修筠只得用贝齿紧咬着下唇,嘴巴是闭上了,可鼻腔的喘哼声却控住不住。
他双手放在萧俪的肩头,想?要?把人推开,他一使劲萧俪身?下?的手就同步的捏一下?。
来来回回的试了几次,他的推拒非但没起作用,自己反而被欺负的更惨了。
下?巴扬到了极致,嘴中也再也控制不住,嗯嗯啊啊的哼叫了起来。
萧俪听着有趣,又逗弄了一番。
外面曾雁兰的干嚎声越来越大,伴着越来越频繁的鸡鸣声,萧俪知道?不能再拖了。
意犹未尽的放开柳修筠,起身?穿上了衣裳。
待一切收拾好了,垂眼看床上的柳修筠,他仰躺在床上,桃红的被角堪堪搭在腰腹上。
亵衣上的盘龙扣全都被解开了。
他原本白皙的面庞上绯红一片,眼角还带着几丝泪花,一双美眸染上了点?点?猩红,却聚不起一丝神色,虚无的望着帐顶。
哪里还有一丝谪仙公子仙气
萧俪坐到床边,抬手帮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在他耳边轻声道?“等我晚上回来”
床上的人听见她的声音,琥珀色的眼珠终于聚起了神色,转头去?寻声音的主人。
萧俪那张姝丽的笑脸映入他的眼底。
他看萧俪笑的开心的模样,面上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转而羞恼的瞪了她一眼,扭过脸去?了,不再理她……
精巧的的耳朵整个都染上了糜红,露在萧俪的眼前,萧俪的视线落在上面,轻声哄道?“我尽量早点?回来。”
柳修筠没说话,萧俪知道?这次把人惹急了,舔了舔嘴唇,有些心虚的问“好柳柳,我之前给你的钱袋子呢?拿点?钱给我”
柳修筠缓了半响,才?不情不愿的才?翻过身?来,伸手从床头的匣子,拿出了在三郎家时,萧俪给他的钱袋子。
轻轻打开,里面躺着的金瓜子和碎银子,柳修筠瞧了半响,才?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碎银子,递给了萧俪,然后偷摸去?瞧她的脸色。
他见萧俪拿了钱,将碎银子捏在手中,举到面前去?看,眸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愣愣的看向他,问“这就没了?”
柳修筠见萧俪面上没有生气的痕迹,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有有几分软糯“你……你不准出去?乱玩”
话说的没底气,说完还拿眼神偷偷去?寻萧俪的眼色,对上萧俪的眸子的那一刻,心虚的错过眼。
萧俪哪有不明白,柳修筠是想?通过管她的钱袋子,来防止她出去?鬼混。
他以前乖的像个绵羊一般,今天居然敢来管她。
心中觉得有新奇,看来她俩现?在已?经进展到热恋阶段了。
萧俪摸了摸鼻子,这些就这些吧,只要?他高兴就成,反正她也没打算出去?乱搞。
萧俪将碎银子捏在手中,对着他的侧脸吧唧亲了一口,然后转身?走了,将要?拐出屏风的时候,扭头看向了还趴在床上发呆的柳修筠道?“我保证不在外面乱玩。”
柳修筠得了这话,转过脸来瞧着萧俪,眼中的神色即惊喜又羞恼,嘴角的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萧俪又笑嘻嘻的补充了一句“那你晚上可得等着我回家玩。”
说完也不再等柳修筠的反应,转过屏风,风一般的出了门。
院中的俩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特别是曾雁兰,已?经没力气的窝在了藤椅上。
萎靡不堪,脸上早就没有了刚来那时候的激动?神色。
二人听见吱呀的开门声,都看向了正屋的门口,见萧俪开门出来。
曾雁兰立马高兴的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往她这里奔,口上委屈的抱怨着“萧姐姐啊,你让我等的好苦。”
萧俪见人越来越近,赶紧反手带上了房门,才?堆起一张笑脸,抱歉的说的“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曾雁兰拽着她的手臂,就往前面拉,眼神看向了江楚道?“啥也别说了,咱们立刻出发。”
萧俪被拉扯这出了院门,柳絮和杨絮早就在院外等着了,远处还有三人,皆是素衣短打,手持短剑,远远的候着。
曾雁兰见着他们,瞪大了眼睛道?问萧俪“柳姐姐出门还要?带护卫吗?”
杨絮单手提剑,没说话。
柳絮笑着说道?“灯火节上人多眼杂,我等带几个人保护三位小姐的安全。”
曾雁兰眸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饶有深意的打量了一下?萧俪。
萧俪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思索了一番对柳絮道?“柳絮你带两?个人跟着我们就行”
“杨絮和剩下?的人在家守着院子。”
萧俪发了话,二人各自领命。
六个人租了六匹马,浩浩荡荡的策马奔直奔嵩阳。
他们离嵩阳城不过十几里路,骑马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下?马之后,三人把缰绳都扔给了萧俪的护卫。嵩阳城内今天格外热闹,就连寻常不大出门的闺阁公子,今日也都蒙了面纱,三五成群的在街上逛着。
随处还能见着带着面纱的公子,和年轻的女子同行,在一块说说笑笑。
萧俪不仅感叹,小地方的人文,居然比上京还要?开放。
江楚提议道?“现?在还早,要?不先逛逛集市吧”
先给家里的买些小玩意,回去?之后轻轻一哄,就不会闹了。
江楚是这样打算的,可边上的曾雁兰却苦着脸反驳“逛街有什么?好逛的。”
她抬手指着街上成双成对的人,无奈的问道?“人家逛街是和身?边的小公子一起逛,咱们六个大女人,逛什么?街啊。”
“依我看,咱们直接去?花船”
曾雁兰说完,江楚没搭腔,她便立马去?扯萧俪的袖子,让萧俪来拿主意:“萧姐姐你说,咱们先去?哪?”
第37章第37章
曾雁兰个子不高,仰着脑袋,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渴求,双手拽着萧俪的衣袖,轻轻的摇晃着。
萧俪瞧着她这一副小孩心性的模样,余光瞥到?江楚面上,她负手而立,面上淡淡的,像是拿定了主?意似的。
俩人意见相左,萧俪夹在中?间,有些头疼。
江楚只比曾雁兰大一岁,可人情事故,心胸城府,她俩就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萧俪内心也是更偏向于江楚的提议,她将目光落到?曾雁兰的面上,柔声劝道“雁兰,你看?这两日,咱俩可都是在围着你转悠。你说想来嵩阳,咱一大早就陪你来了,你想去花船也都陪你去,你楚姐姐的院子你也住了。”
“现在你楚姐姐好不容易提一个要求,你却不依。”
曾雁兰听着萧俪说这些话,小嘴慢慢就翘起来了,眼中?的盛满了失落的神色。
好在她虽天真,但?该懂的道理都明白,此?刻也意识到?是自?己太过自?我。
面上的表情虽还是不甘,嘴里?却松口了“好,那就依江姐姐的吧。”
敲定了行程,她们便开?始逛集市。街上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花灯。
其中?一个兔子花灯,圆头圆脑的,尤为得乖巧可爱,一下子就吸引了萧俪的目光,不由的驻足打量。
萧俪想起柳修筠那五只小鸡,毛茸茸圆乎乎的,猜测他肯定也会喜欢这个胖嘟嘟的兔子花灯,她动了想买的心思。
江楚也停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她立刻明白了萧俪的意图,摇了摇头,笑着开?口道“妹妹若是想买这个来讨家中?郎君的欢心,怕是不成。”
萧俪得了这话,错开?眸子,转头看?向身侧的江楚问“为什么?”
江楚抬手指了指后面的马匹“咱们得骑马回去,一路风驰电掣的,到?家怕是只能剩个光秃秃的空架子了。”
“届时,郎君的眼泪,怕是要把妹妹哭的心都碎了。”
萧俪这才想到?此?节,恍然大悟“多?亏了姐姐提醒。”
兔子花灯没买成,萧俪一时也没瞅见什么合心意的,她漫无目的闲逛,曾雁兰性质缺缺。
江楚在心中?轻叹,只得带着她俩往首饰摊子面前去。
她随意挑拣了两样东西,递给摊主?交代道“给我找两个精巧的盒子装起来。”
“好嘞客官。”摊主?见江楚连价也不问,知?道是个大主?顾,嘴角笑开?了花。
她手上拿出两个描漆的盒子,捧到?江楚眼前,笑问道“这是我这最雅致的盒子了,娘子看?着可还成吗?”
待江楚点了点头,她便麻溜的将两样东西分别装进盒子里?。
手上的动作不停,余光瞥向了同行的萧俪二?人。见他们也都气度不凡。尤其是萧俪,身姿欣长?,眉目逸俪,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顾。
此?时她的目光正落在一条淡粉色珍珠手串之上。
摊贩心下一喜,连忙将东西捧了起来,递到?萧俪面前,极力的推荐:“娘子真是好眼力,这珍珠手串娇俏好看?,送郎君是最合适不过了。”
珍珠以白为贵,越大越圆越值钱,可她这毕竟只是小本生意,量小利薄,能进的货自?然次一些。
珠子只有黄豆大小,颜色也只是常见的粉色。不算珍贵稀奇,便只能夸它好看?受儿郎喜爱。
萧俪见惯了白色的珍珠,这粉色的还是头回见。
她抬手接过珠链,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心中?估摸了一下柳修筠手腕的粗细,觉得差不多?。
便问摊贩多?少钱。
摊贩以为萧俪和江楚一样,也不会问价格,萧俪一问,她愣了一瞬,报了个正常价格:“娘子,这个手串一两银子。”
萧俪掂量着柳修筠给她的碎银子,总共三两碎银,买下这个手串还能剩下大半。她合计了一下,今晚上不乱花也够了,便爽快的付了钱。
此?时日上中?天,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三人鬓角渗出了细汗。
已到?了午膳时分,江楚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再逛下去也没意思,便提议直接去花船上用午膳。
曾雁兰那耷拉的眼皮瞬间抬了起来,眼中?放出了异彩,一叠声的赞同。
花船大大小小十?几只,停靠在江湾之中?,用铁链勾连着,上面钉了木板,可以相互通行。中?间最大的那一搜,足足有三层,比萧俪来嵩阳的时候乘坐的官船还要大。
萧俪和曾雁兰都是头一回去花船,江楚却是常客,熟门熟路,就跟溜达自?己后花园似的。
他们上了甲板,便有鸨公迎了上来,满脸堆笑:“三位贵人娘子,您里?面请。”
江楚脚上的步子不停,带着她们二人径直往里走去。
鸨公在侧面引路,打量着她们眼生,但?气质都不同凡俗,不敢怠慢,满面笑意的问道“娘子们今儿个想怎么玩?”
“找个上好的雅间,我这个妹妹头一回来,每种都叫拔尖的过来相看?,让她自?己选个可意的。”
“好嘞”
鸨公瞧着江楚这不差钱的做派,一路将他们引进了现有最好的房间:“娘子您瞧这间还满意吗?”
他一面说着,一面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开?窗户。
萧俪的目光随着小厮的动作看?去,里?侧的窗户打开?,居高临下能看?着船体中?间的戏台子,上面有三五个衣裳轻薄的男子,光着脚正台上跳舞。
外侧的窗户推开?,是开?阔的江景。
整个屋子南北通透,是个上好的房间了。
江楚看?完之后,找了个位置随手坐下,招呼着萧俪和曾雁兰也先坐好,眉头微皱,语气有几分不悦,“你是打量着我付不起钱?”
鸨公瞧着江楚沉了脸,点头哈腰的凑到?了她面前,陪着小心的问“贵人何出此?言啊?这真是现下最好的房间了,老奴哪里?敢骗您啊。”
江楚没搭话,抬了抬了眼皮,往搂上一瞥:“怎么,三楼这么早就满了?”
“哎呀、贵人您误会了,三楼早在一天前,就被?人全包下来了”鸨公陪着笑脸,“要是有好的房间,老奴哪敢不带您去啊。”
“实在是今年不凑巧,这个房间已经是最好的了。”
萧俪来了几分兴趣,问她“是谁包下来的?”
“自?然是咱们嵩阳的郡县奶奶,招待的还是陇南的端王殿下呢。”
又是端王,萧俪听了这个名字心中?咯噔一下,这个端王和原身曾经有个几面之缘,现在同在一搜船上,该不会撞上了吧。
江楚听了这话,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她转头询问萧俪的意见“萧妹妹觉着可还行?”
萧俪本来就不挑,随意的说道“这个就挺好的,就在这吧。”
鸨公见萧俪发?了话,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感激的朝萧俪笑道“多?谢娘子,那就请三位娘子稍后,我这就带了小郎上来。”
鸨公出去之后,便有三个十?二?三岁的小郎端了茶壶,给她们三人奉上茶水。
他们三人坐在八仙椅上,三个位置一字排开?,中?间放着茶桌。
江楚坐在最中?间。
曾雁兰最先端起了茶盏,品了一口,扭头看?向身边的江楚,眼中?泛着敬佩的目光“江姐姐好厉害,我头一回来这么高级的地方,一点规矩都不懂,那人问我们怎么玩,我都不敢随意搭话。”
“幸好有江姐姐,不然就丢人了。”
她用手在胸口顺了顺气,视线错过江楚,落在了最左侧的萧俪身上,好奇的问“萧姐姐以前来过吗?”
萧俪摇了摇头,原身喜欢斗鸡走狗和赌银子,对□□没兴趣,萧俪上辈子去夜店也是单纯的玩玩,没点过男模。
不过二?人看?向的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怀疑。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三人的注意力便都转了过去。是刚刚那鸨公就带来十?几个年轻的男子,进来了。
他们进来之后,一字排开?之后,站在他们三人面前,低眉顺目,静静的候着。
萧俪大致扫了一眼,皮相都还尚可,都娇娇弱弱的,很符合这是世界的主?流审美。其中?有几个格外瘦弱,那感觉,有点像赵怜儿的做派。
鸨父轻轻一挥手,就有四个男子上前一步,齐齐跪下,朝着他们三个磕了个头“奴拜见各位贵人。”
不等他们答话,便直起了上身,仰着脸,方便他们打量,但?仍然保持着跪双膝跪地的姿势。
萧俪瞧着心里?有些不适,轻轻移开?了目光。
鸨父凑上前来介绍道“这四个是扬州的瘦马,三位娘子瞧瞧,可有中?意的?”
鸨父说完便留意着她们的神色,左侧萧俪转了眼神没说话,中?间的江楚扫了一眼,面上也是兴致缺缺。
她便将目光转向了右侧的曾雁兰,曾雁兰眨巴着眼睛问她“什么是瘦马?”
原来刚刚中?间这位说‘带了个第一回来的妹妹’,说的是这位。
鸨父对曾雁兰解释道“瘦马是楼里?的行话”
“扬州那地方养出来的儿郎,腰细腿长?,身量轻盈。咱们楼里?在他们七八岁的时候,就将他们买来,仔细调养着,养到?十?四岁接客的时候,身段比寻常的扬州儿郎更加纤细,行话就称之为瘦马。”
“瘦马的特色就是身子单弱,腰肢楚楚,娘子您看?看?,可有瞧得上眼的?”
曾雁兰瞧着跪着的四人,又看?看?后面站着的人,拿不定主?意。
鸨父是个人精,立刻转了话头道“娘子看?完再选也不迟。”
曾雁兰点了点头,鸨父挥了挥手,跪着的人自?觉的站到?了侧边,又换了新的一批过来。
照旧跪下磕头,然后仰着脸等她们挑选。
“这四人是兔郎”鸨父这会学聪明了,不等曾雁兰张口,就主?动解释道“男子顶顶要紧的那处,在咱们楼子了的行话叫兔子,所以来咱这玩雅称也叫捉兔”
鸨父的目光在他们四人的腹下扫过,笑道“兔郎嘛,顾名思义就是伺候人的东西,比寻常儿郎有天分些。”
“各位娘子看?看?,这批兔郎可有能入得了眼的”
曾雁兰到?底是书香世家的子弟,听着这些荤话,面上泛起了薄红,眼底露出了窘迫的神色,不自?然的转开?了眼珠。
萧俪第一次听这样的说法,面上也有几分不自?在,端了茶水在嘴边抿着,垂眸掩住了眼中?的尴尬。
却听边上的江楚道“你,过来我瞧瞧”
萧俪的余光瞥了过去,就见左侧第二?个男子,得了吩咐,也不起身,双手撑地,爬到?了江楚的脚边,扬起薄红的面庞,轻轻换了了一声“娘子”
江楚垂眸打量了片刻,就道“就他吧。”
“多?谢娘子”声音居然有几分欣喜。
道谢之后也不起身,乖顺的跪靠在江楚脚边。
鸨父的目光在萧俪和曾雁兰面上扫过,见她们没有要留用的意思,招呼着第三批过来。
“这一批称之为花魁,身段比不上瘦马婀娜,兔儿比不上兔郎有天分,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面皮生的好看?,所以叫做花魁。”
“他们虽然不如瘦马和兔郎各有所长?,但?是综合下来还是过得去的,定然不会败了各位贵人的兴致。”
曾雁兰扫了一圈,觉得这一批还算是正常,她挑了个模样最为乖顺,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学者江楚的语气道“就他吧”
那男子见自?己被?选了,面上一喜欢,朝着曾雁兰就爬了过去。
鸨父瞧着萧俪一个也没选,犯了难为,她们三人之中?,中?间的那位一看?就是个中?老手,不缺银子的。
曾雁兰天真懵懂,先是读书人家的儿女?,被?家里?管得严。
唯有萧俪,虽然看?着不像是此?间常客,但?是眸中?从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贵气,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
她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娘子没有瞧得上眼的,可需要再换一批吗?”
第38章第38章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萧俪身上,特别?是那些未被选中的儿郎,他们进屋之?后,就偷眼瞧了上首的三位客人,都是年轻俊秀的娘子。
心中早就有了一股隐秘的期待。
他们这一行,倌儿分三六九等,恩客也分三六九等。
他们最排斥的是那种?上了年纪的客人,四五十?岁的女人大?多身子虚浮,压在身上一晚上,腰都要折了。加上年纪大?了,体力不行又不肯堕了女人的威风,就爱用些零碎的器具来磨人。遇到些心狠手重的,伺候一回得躺三天。
其次害怕的就是底层三教九流的女人,她们银钱不多,攒了许久的钱,才能来这船上玩一趟,铆足了劲的折腾人,想要回本?。
好一点的就是世?家的小?姐,或者达官显贵,这类人见惯了场面?,对他们大?多不会?特别?为难。当然偶尔也会?遇到爱磋磨人的,毕竟达官显贵之?中,也是格式各种?的人都有。但是只要小?心伺候着,不犯了忌讳,就算受了磋磨,但是能得不少赏钱,也就值了。
最好的就是像萧俪她们三人这样的,年轻俊秀又不差钱。依照他们的经验来看,越是这娘子,越是好伺候,打赏也大?方。她们多数有这一颗济世?救民的豪情,若是伺候的好,再扮个可怜求一求,她们最是容易救风尘,被赎身带回府里也是有的。
其中两个娘子已?经选了人,唯独剩下最左侧的娘子,也是三人之?中容貌最为昳丽之?人。
现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在心中祈祷着自能入了贵人的眼。
没成?想一屋子儿郎的期盼,换来了上首贵人轻飘飘的一句“不用了”
倌儿们失落的敛了眸,江楚和曾雁兰惊讶的朝她看了过来。
反应最大?的就是曾雁兰,她第一次出来玩,心里紧张又期待,脚边跪了个倌儿,她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若是他们三人都玩了,她心里还自在些。现下萧俪不玩,她总感觉不踏实。就好似三人约好了出去干坏事,突然有一个人临时收手了。
曾雁兰眨巴着眼睛,语气有些急切“别?呀萧姐姐,说好了一起玩的,你一个人空等着,我们心中怎么过意的去呢。”
江楚转了转眼珠,心下有了别?的计较,萧俪院里的郎君堪称绝色,怕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越发觉得萧俪不是普通人,猜测了一圈,加上她又是上京来的,觉得极有可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且看她周身的气派,加上身边伺候的男人,和一群精悍的护卫,她的来头绝不会?简单。
她商贾出身,家里堆着金山银行,按理说日子应该顺遂,可她娘还是得处处小?心,年年孝敬各路大?小?的官差。
因为商贾的地位低,若是官场中没人罩着,再大?的生意,上位者的拂手一挥,都会?灰飞烟灭。
因此她从小?就被她娘培养着读书?,就盼着她能考取个功名,这样家里的生意也能有个依仗,不再如飘萍一般,整日的提心吊胆。
听?闻嵩阳书?院是最高学府,古往今来,许多白丁学子,就是从这一路及弟。他娘便把她送来了。
却让她在嵩阳这样的平民书?院,遇到萧俪这样的人物。
她心中早就起了结交的念头。
所以曾雁兰提议要来花船的时候,她心里一百个乐意,怎样才能和一个人的关系快速拉近呢?
自然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会?让萧俪在这白白候着。
江楚偏过头来,目光落在萧俪的面?上,见她兴致缺缺不像作假,越发肯定?萧俪是身份不简单。
她轻声说道“今日我做东,岂有让萧妹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道理”
她不给萧俪拒绝的机会?,起身道“妹妹在屋内稍侯,姐姐定?然让你今夜满意。”
萧俪被江楚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见她要走,连忙出声制止“江姐姐你别?忙活,我是真没兴致。”
江楚往外?走的步子不停,她脚边跪着的倌儿忙不跌的起身跟上,因为跪的久了,身形有些踉跄。
她听?闻萧俪的话,回了头笑了笑“妹妹没兴致,定?然是这些人勾不起妹妹的兴致,姐姐是这的常客,最是知道他们这还藏着什么样的好货。”
“你安心稍候,姐姐安排个保准让你满意的。”
说罢转了眼珠,眸光从萧俪面上转向曾雁兰,曾雁兰还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她朝她勾了勾手“雁兰走吧,找个房间玩去,你萧姐姐就交给我来安排。”
曾雁兰欢欢喜喜的应了,起身朝萧俪摆摆手“萧姐姐那我先走了”
萧俪点了点头,看着他俩出了门。
鸨父行了个礼告退,一屋子倌儿也跟着走了,有几个胆大?的,临出门前还向?她递了眼神,其中期盼的意味很是明显。
萧俪只当做没瞧见。
雕花描漆的门合上,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萧俪了。
外?面?咿咿呀呀的丝竹声,甜的发腻,让人觉得烦闷,萧俪堵了堵耳朵,无聊的靠在八仙椅上。
也不知江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知道江楚家中有钱,等闲的黄白之?物不放在眼中,但今夜对她热情却太过了,萧俪闭目养神,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江楚心细如发,怕是瞧出了她身份不简单,起了结交的心思。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门外?就传来了两声扣门的声音。萧俪闭着眼睛不想理会?,片刻之?后又响了两声。
萧俪抬了眼皮,淡淡的说了句“进来吧。”
她就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也不想动弹,掀了眼皮,一个抱怀抱琵琶的男子,慢慢走了进来,在离她一步之?外?站定?了。
二人一站一坐,男子虽然低眉敛目,萧俪的容颜还是映入了他目中。
萧俪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欣喜,
他站定?之?后,轻轻屈膝行了个常礼,声音清脆空灵“奴银霜,请贵人安”
萧俪的目光落在他怀抱的琵琶上,这琵琶通体莹白,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琵琶凤颈的弧度尤为优美,抱着琵琶的人的脖子也白皙。
两相交映,衬托的眼前的男子脖颈尤为的修长。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款式也很?正经,一股子古典美人的风味就出来了。
萧俪静静的欣赏了片刻,问?他“谁让你来的?”
男子轻轻抬了一下眼眸,视线同萧俪撞上了,立马垂了眸子,楼里的嬷嬷教过规矩,见客的时候要低眉顺眼,谦卑温婉,直视客人是大?不敬。
但他到底是第一回出来会?客,嬷嬷叮嘱的再周全,真到了这时候,心里紧张,也会?容易出错。
他心里紧张,捏着凤颈的指节微微发,努力稳了稳心神,垂了眸子轻声答道“是一个姓江的娘子,吩咐奴好生伺候您。”
这回答在萧俪意料之?中,她不想平白无故欠一个人情,并且她确实没这种?癖好,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冷淡“你出去吧,我这不需要你伺候。”
银霜听?闻这话,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面?上皆是惊慌的神色“求娘子留下我吧”
他来之?前,鸨父先带他见了一个姓江的娘子,那位娘子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朝鸨父问?道‘模样倒是不错,只是不知求人那一套功夫怎么样,别?刚进去就被送了出来。’
鸨父一叠声的保证,都调理的妥妥当当的。
那娘子又审视了他一番,末了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鸨父,交代他务必办成?此事,只要成?了,还有重赏。
他看不见票面?的金额,但从鸨父那亮晶晶的眼眸,和一叠声的道谢和保证中,不难猜出,那张银票绝对是价值不菲。
‘行了,收拾一番送进去吧,我在这等一会?,留下了我才能放心。’
鸨父给他选了最好的琵琶,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全程鸨父没有多说话,但是眼中的神色凛冽。
楼里面?的倌儿第一怕的是教规矩嬷嬷,这第二怕的就是拿捏了他们身家性命的鸨父了。
银霜跪在地上,仰起脸去寻上首女子的脸色。却见她眉头微皱,心里一沉,脑子了就浮现了鸨父那刀子一般的眼神。
他那里还顾得了羞耻,将琵琶放在身侧,学着嬷嬷平时让他做的模样,爬过去够萧俪的裙摆。
哀哀切切的的求道:“求娘子就留下我吧,若是娘子不要我,奴出了这个门,会?被打死的。”
打肯定?是不会?打的,楼里指望着他们的皮相来赚钱,但是头一回出来接客就被退回来,挡了鸨父的财路,砸了嬷嬷的招牌。
他都能想到,肯定?会?被退回去重新教规矩,他好不容易从那些嬷嬷手下熬出来,如今惹了祸事被退回去,还不知被她们怎样磋磨。
他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好在通过朦胧的泪眼,终于?瞧见上首的女子面?上滑过了一丝怜悯。
他像是得了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角,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终于?等到一句无奈的声音“那你就在这待着吧。”
银霜松了一口气,心终于?安定?了。
萧俪瞧他如释重负,但还是呆呆的跪着,出声道“好了,起来吧,随便找个位置坐”
银霜慢慢的爬了起来,重新又将琵琶抱在怀里。
他等了一会?,见萧俪闭目养神,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又不敢真的坐下。
犹豫了半响,轻声开口询问?道“娘子,不如奴弹琵琶给您听?吧。”
萧俪睁开了眼,瞧着他仍然站在她面?前,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便柔声答应了“行,你随意就好。”
屋内悠扬的琵琶声起,外?面?的鸨父对着江楚抿唇一笑“娘子,成?了。”
江楚满意的点了点头,拦着身侧的倌儿离开了。
琵琶的曲子奏了四五首,萧俪听?得困意来袭,外?面?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萧俪睁了眼,朝门口看了一眼。
银霜弹琵琶的手也停了下来,萧俪朝他看了一眼,他眼中也有意外?的神色。
银霜心下狐疑,一般有倌儿在屋内伺候客人的时候,楼里绝对不会?让人来打扰的啊。
萧俪道“你去开门看看”
进来的确是一个身着官服的女人,萧俪瞬间打起了精神。
那女人一进屋,见了萧俪,满面?笑意的拱手道“您应该就是萧大?小?姐了吧”
“下官乃是嵩阳的郡守,听?闻大?小?姐来了,特来拜见。”
萧俪愣住了,这人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她压下心中的狐疑,也扯出了一个笑脸,起身回礼道“我身无一官半职,那里当的起郡守大?人行礼”
“大?小?姐过谦了,现在您年轻,没有入仕途罢了,以后进了朝堂,必然是朝廷的肱骨,届时下官望其项背,现在行礼一点也不晚”
萧俪听?着她这客套话,维持这脸上的假笑“不知大?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端王殿下手下的人以前在上京见过小?姐,今日您上船的时候她认出您了,立刻就禀报了殿下。”
“殿下在楼上设宴,吩咐下官来请小?姐上楼一叙”
边上的银霜听?着二人的对话,心跳的无以复加,就连郡守大?人都对着这年轻的娘子毕恭毕敬,他不敢猜这娘子的身份有多尊贵。
这么尊贵的人,因为他的哭求而心生怜悯,可见是一个慈悲之?人。
他心下升起了一个念头,这可能是他此生为数不多,能脱离苦海的机会?。
第39章第39章
刚刚还在担心?会不会撞上,现在人已经找来了?。
算起辈分?来,她?还得?唤这个六殿下一声表姐呢。她?的继父沈昭蒙,是这位六殿下的亲舅舅。
她?们这关系看似亲密,可沈昭蒙是继父,和原身的关系水深火热。当今陛下的后宫众多,六殿下的生父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人,和沈昭蒙的关系也淡。
所以她?俩这名义上的表姊妹,实则并没?有?什么交集。
眼下对方突然派人来请,萧俪一时?猜不透对方的意图,却也不好拒绝。
和眼前的郡守客套了?两句就跟着她?上楼了?。
银霜见萧俪和郡守已经往外走了?,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心?中只是犹豫了?一瞬,抱着琵琶就跟上了?。
三楼的门口?站着几个带刀的侍卫,见了?萧俪恭敬的开?了?门,银霜不过落后几步,赶到的时?候,眼睁睁看着门被合上。
那侍卫见他靠近,提起手中的刀,也不拔出来,只用刀鞘的末端抵在他脖颈处,冷冽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语气?倨傲“那里来的小牙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方,就乱闯,不想?要脑袋了?吗?”
银霜的脖子被刀鞘戳的生疼,也不敢叫,轻声解释道“大人,奴是伺候刚刚进去的那位娘子的。”
谁知?那人得?了?他的话,嗤笑了?一声,满目鄙夷的道:“里面都有?专门侍宴的人,不用你上赶着伺候。”
银霜听?着这戳心?窝子的话,小脸瞬间就白了?,那侍卫恍若未闻,居高临下,两片薄唇轻启“滚吧”
原本抵在他脖颈处的刀鞘往下移了?几分?,在他的胸口?处用劲一戳。
这力?道着实不轻,银霜被这力?道推得?往后退了?两步。
眼看着门口?的守卫难缠,他心?里也害怕的紧,但他实在是不想?放弃萧俪这样难得?的恩客。心?一横,倔强的扬起了?脸,一脸认真的道:“是那位娘子点了?名让我来伺候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
里面觥筹交错,她?们的主人在宴贵客,银霜在赌,她?们不敢为了?这么个小事进去打扰。
果然,那女子眸中露出了?迟疑的目光,扭头和另一个守卫互交换了?一下神色。
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女子,瞧了?他一眼,轻声说道“算了?吧,我看着他是跟着郡守大人身后上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银霜心?中一喜,以为此事成了?,没?成想?刚刚提着刀鞘的女子却扭头看向了?他,嘴角勾起了?恶劣的痞笑“进去可是要搜身的,不知?你介不介意啊?”
银霜愣住了?,他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围在外面的守卫都是女子。
那女子笑的玩味,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扫过,银霜当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难堪的咬了?咬下唇,心?中犹豫不决。
那女子已经看破了?他一心?想?要进去的念头,故意说道“那你就哪来的打哪去吧。”
银霜犹豫了?半响,在一众女人审视的目光下,难为情的轻轻点了?点头。
引得?那女人得?逞的笑了?,她?抬手就将手上的刀扔给了?边上的人,一脸开?心?的朝他走了?过来。
一双手隔着衣裳,在他周身摸索了?起来,仔仔细细,没?有?一处放过。
廊道内七八个守卫早就瞧了?过来,银霜面上已是绯红一片,抱着凤颈琵琶的指节捏的发白。
那手在他腹下游移了?许久,又捏又掐了?半响,才收了?手。
满意的说了?句“行,进去吧”
银霜被当众折腾了?一番,面上绯红一片,眼中已有?了?泪意。
好在这关终于过了?,他赶紧整理了?一番情绪,余光瞥到刚刚搜身的女子,她?脸上玩味的笑容愈发明显了?,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银霜只得?假作不知?,低头进去了?。
入门之?后,就看到屋子里一共坐了?三人,正上首的女子穿着华贵,三十岁上下,应该是刚刚郡守所提到的端王殿下。
她?下首左侧的位置坐着的是萧俪,右侧是郡守大人。
他来的时?机刚刚好,屋子里面跳舞的倌儿?一曲结束,此刻正要去客人身边伺候,银霜抢先一步,在萧俪身侧的一个小蒲团上跪下了?。
客人坐的是矮凳,身前的矮几摆了?各色的瓜果饭菜,这个小蒲团是专门留给侍宴的倌儿?,给客人布菜的。
一个桌边就那么一个位置,银霜先抢了?,后靠过来的倌儿?见自己的位置被抢了?,也不敢发作,轻轻瞪了?他一眼,闷闷的和身后的侍儿?们站在一处。
他们之间暗潮涌动,萧俪丝毫没?有?察觉。
她?的心思都放在端王身上,她?进屋之?后,按着规矩是要行礼的,端王起身笑着阻止了?,拉着她?的手,笑的如沐春风‘自家姐妹,不用见外,现在又不在上京,就别拘着了?。’
一路热情的将她拉到位置上坐下。
此时?歌舞已停,上首的端王擎了?酒杯,朝她?看了?过来,举杯道“不曾想这样有缘,在嵩阳还能遇到表妹,不知?表妹怎么来嵩阳这样的小地方了?”
萧俪瞧着她?三十岁上下,穿着蟒袍玉带,面上的神色温婉,一副贤王的模样。
眼中盛满了?笑意,萧俪却觉得?这笑意浮在面上,不达眼底,虚得?很。
举杯同她?客套道“让殿下见笑了?,家母觉得?我不成器,打发我出来游学”
端王的目的未明,萧俪答的模棱两可,转而主动问她?“殿下不是驻守陇南吗?怎会抽的开?身来嵩阳?”
“嗨,陇南那地方,拢共就一件大事,抵御戎狄即可。这两年他们来骚扰了?几回,不但没?有?讨着便宜,还折损了?不少兵马,如今已很少有?大规模的进犯了?”
“这不前几日嵩阳这边有?流民作乱,母皇特派我来镇压此事”
流民作乱?不就是几个流犯逃跑吗?萧俪当时?就在现场,绝不可能看错。
但看端王笑吟吟的,面上一派认真,她?也没?反驳,端起手边的酒杯,遥遥一敬,客套的说到:“陇南边境这样安定,都是殿下治理有?方,妹妹佩服。”
她?们二人举杯,在空中瑶瑶一碰,相视一笑,就饮尽了?杯中酒。
一杯黄汤下肚,萧俪眉头微皱,这酒比的度数比她?意料的要大,好在这个身子是个能喝的,她?神色如常的放下酒杯。
余光瞥到一双白净的手,正执着玉壶,给她?刚放下的酒杯续酒,她?转着眼珠,视线顺着这双手瞧了?过去,银霜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落后她?半个身位,跪在她?身侧给她?倒酒。
面上有?几分?未散的红晕,见她?看了?过来,颔首行礼。
萧俪瞧了?两眼,对面的郡守便开?始说话了?,她?复又将心?思放回了?宴会之?上。
“不过五日,端王殿下就将这作乱的流民悉数镇压,实在是居功至伟,下臣已如实上奏陛下”
对面的郡守开?始拍马屁,萧俪心?中轻笑,明白了?,流犯逃跑是小事,镇压了?就镇压了?,她?他们把?这事往大了?上报,搁这为自己的政绩添砖加瓦呢。
萧俪看破不说破,静静地瞧着这个郡守拍马屁,偶尔提杯碰一个。
应付了?半响,都是场面上的空话。
萧俪右手放在矮几的扶手上,食指和中指交替的轻敲着,瞧着日落西山,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烦躁。
慢慢的,话题有?意无意的,就开?始往她?身上转,多数都是恭维的话,偶尔夹杂着些端王的抱怨,说在陇南没?什么亲朋好友,如今到了?嵩阳遇见了?她?这个表妹,心?中起了?亲近的心?思。
萧俪和她?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喝了?一杯又一杯。
端王瞧着她?喝了?许多,面上已近绯红一片,神秘的说到“今天和妹妹聊的畅快,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妹妹。”
萧俪心?中一紧,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端王招了?招手吩咐道“进来吧”
转而扭头对萧俪说:“妹妹在上京的时?候,被令尊管得?严,到了?嵩阳可得?好好松快松快”
萧俪听?她?说着话,余光瞥见门口?进来了?两名男子,皆着同样的装饰和衣裳,面庞也生的相似。
接着就是端王那石破天惊之?语“此乃我新得?的并蒂花,合该你我姐妹共享,才不辜负在这能遇到的缘分?。”
“表妹先选一个吧。”端王说的随意,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好像在和她?分?果子,而不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萧俪那一口?老酒险些没?有?喷出来,心?里万马奔腾,面上还是维持住了?平稳,连连摆手道“怎么能让殿下割爱呢?使不得?使不得?。”
双生子一出来,萧俪就知?道这端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这人绝对不能收。
“妹妹可别和我客套”端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轻轻挥手,其中一人已向萧俪这处来了?。
萧俪此时?,无比庆幸这个银霜跟了?上来,她?一把?揽过他的腰肢道“真不是和姐姐客气?,我今儿?个已经选了?一个可心?意的了?。”
她?娘在朝堂上一向是拥皇党,只忠于现任的皇帝,不参与皇女之?间的争斗,所以还算受当今皇帝的信任。
可若是她?昏头的收了?人,届时?一对双胞胎兄弟,一个在端王府,一个在萧俪身边。
若是再散播一些传言,宰相府和端王私下有?往来。
萧俪想?到此处,心?中一沉,搂着银霜的手更紧了?。银霜也相当懂事,立马就顺着力?道往她?怀里靠。
那男子见这情形愣在了?原地,无措的去寻端王的目光。
萧俪此时?只想?早早的离开?这个鸿门宴,假作酒意上头,脑袋往银霜肩上靠着。
醉醺醺的朝着端王说道“今日喝了?许久了?,妹妹我早……早就想?和这美人亲近了?”
端王轻笑道“那妹妹快去,咱们改日再聚,这个倌儿?我替妹妹包下来,妹妹若是喜欢,带走也行,放在楼里养着也行。”
“姐姐这一片心?意,妹妹再拒绝,我可要伤心?了?。”
萧俪整个人已经挂在银霜身上了?,假装强撑着醉意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萧俪被银霜扶着出了?房间,外面天色已暗了?,船上各色的花灯都燃了?起来,灯火辉煌一片,花船的倒影,映在水中尤为好看。
她?回房间之?后,发现江楚和曾雁兰已经在等着了?,见了?她?就关切的问“萧姐姐你去哪了??我们满船找你,都没?找到。”
曾雁兰最?先凑到她?身边,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惊讶道“你喝酒了??”
她?们本就约定好了?,天黑之?前到家的,如今天都要黑了?。
萧俪放开?了?银霜,站好,朝他们抱歉的说到“偶然遇到了?个旧人,喝了?两杯,忘了?时?辰,抱歉了?。”
江楚也凑了?过来,打量了?她?一番问她?“还能骑马吗?”
萧俪根本就没?醉,只是酒劲儿?上了?脸,看着严重些,她?摇了?摇头说“不要紧,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江楚见萧俪走了?两步,还算稳妥,点了?点头,三人就准备出发了?。
此时?屋内唯一的一个男子,抬手拽住了?萧俪的衣袖。
低低的唤了?一声“娘子”
三人齐齐回头,目光都落在他面上,银霜也顾不得?羞,期期艾艾的张了?口?“娘子……那我,我呢?”
第40章第40章
花船顶层最大的雅间之内,端王斜靠在主位的矮几上,周围伺候的倌儿皆已遣散一空,下首唯立着两人,嵩阳郡守张柏静和张珍。
上首的端王殿下神色凝重?,指节在矮几上轻轻的叩着。屋内的氛围沉闷,下首的二人端候着,谁也不敢先开口。
端王思?忖良久,才转了眼珠,目光落在张珍身上,淡淡的问她“你不是说这个萧俪头脑简单,胸无点?墨,只会逞匹夫之勇吗?怎么今儿个本王一接触,她不但谈吐得当,还拒了本王送出?去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端王那冷津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张珍心中一凛,语气也是疑惑万分“殿下,这……,这个萧俪我和她打?交道?多年,最是知道?她的脾性了,确实是之前我和您说的那般啊。”
“上次柳家的事情,我轻轻一激她,她就替咱们办妥了。”张珍苦着一张脸,明明今日算计萧俪的事情,按照她的计划,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怎么偏偏就出?了岔子,还累的她被端王责问,前一段时日,好不容易帮端王将编撰司拿了下来,解决了陇南和上京密信传递的事。为了这事,她连那谪仙一般的未婚夫都舍弃了,没成?想今天的计划居然落空了。
张珍百思?不得其解,在心里琢磨了半响,觉得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她望着上首的端王轻声道?“许是巧合,她来赴宴的时候带了一个叫银霜的倌儿,她以前对这些风月上的事情是没兴趣的,我对她的喜好也不了解,可能她就喜欢银霜那一种,被那个倌儿先勾了心呢。,所以才拒绝了殿下的人”
张珍越发觉得自己猜想的对,说罢还坚定的点?了点?头。
端王听完她那浅薄的分析,仰头闭了眼,敛住了眼中不耐烦的神色,她就不该指望这个张珍能有什?么建设性的分析。
看来想通过萧俪去攀扯宰相?这事,不容易走通了。
她用中指轻轻揉着眉心,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是该继续留在嵩阳,在在萧俪身上下一些功夫,还是回陇南整顿刚刚从柳家接手的飞鸽。
半响没有拿定主意,却?想起了另一件要紧事。她坐直了身子,看向?张珍“那个柳修筠,原计划是把他流放到陇南,现在却?在嵩阳失了踪迹。”
端王的目光扫向?郡守张柏静,声音冷冽“查出?来了吗?人现在在哪?”
这个差事她还没办好,张柏静心头一紧,慌张的跪下回话“回殿下,带他逃跑的女人姚簧已经抓捕归案了,只是和她一起的柳修筠却?没了踪迹。”
“这个姚簧攀咬说是被一个极为年轻的女子劫走了,下官已经加派人手搜查了,只是暂时还没有进?展。”
说完这句她轻轻抬手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滴,上首的声音更冷了“务必将人找到,无论他是否知道?咱们的事情,既然已经对柳家动手了,斩草就得除根。”
“是”
端王瞧着下站的两人,一个只会溜须拍马,正办点?事情就没什?么进?展。另一个头脑简单,都已经和柳编撰的儿子定了亲,却?还搞不定自己的岳母。
愣是让她在幕后操作,才将自己人扶上了编撰的位置,解决了陇南和上京的密信传递的事情。
唯一能值得称赞的,就是去激将了萧俪,利用她将柳家从那个位置上拖了下来。
这也让她意识到,宰相?萧晴是铁板一块,刀枪不入,但她这个长女萧俪,却?是个蠢的,可以作为突破口。
没成?想这一次的计划居然落空了。
端王在心中盘算了一番,陇南的事情还能再放放,萧俪的虚实她必须再探一探。
吩咐道?“柳修筠的下落抓紧去找,还有,同时打?探出?萧俪如今在哪落脚,本王要亲去拜访。”
“是,殿下”
端王看着下站不成?器的二人,若不是现在她羽翼未丰,手上可用之人不多,也不回将就这样俩个卧龙凤雏。
但是她现在手上有钱,有戎狄的支持,加上陇南的三万守军,慢慢经营图谋那个位置,就只差朝中的权利。
她压下心头的火气,柔声道?
“你们办事辛苦,能在本王微末之时支持本王,这些本王都记在心中。若是有朝一日事成?,你们居功至伟”
端王瞧着二人听了这话,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她扯出?了一个温润的笑?脸,如沐春风的安抚道“本王从陇南带来的那一株双生花,就赐予你二人吧。”——
赵怜儿在院内瞧着萧俪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他在院中瞧了一会,待到人消失在视野中,他才转身去了正屋。
此时屋内只有柳修筠,门虚掩着,他也没敲门,轻轻推开门便进?去了。
目光在外室扫了一圈,果然没有柳修筠的身影,他一边抬脚往内室去,一边轻声询问道“柳公子,你起身了吗?”
早上的时候,萧俪撩拨完他,抽身就走了。却?丝毫不管柳修筠的身子,已经绷的像被拉满的弓。
他只得难耐的在锦被之中扭动着。
亵衣的扣子被萧俪尽数都解开了,他平躺在床上,薄薄的亵衣散落在身子两侧。锦被柔软,但上面的团纹刺绣纹路起伏,身躯扭动的时候,偶尔能和那粗粝的刺绣摩挲一下。
柳修筠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也顾不得羞耻,他反手抓着头下的枕头,轻咬着下唇,闭眼仰着下颌,一下一下的扭动着腰肢,来缓解着那将要折磨死?他的欲念。
那自下而上的汹涌,一波一波绵延不绝,他集中了所有的心绪来抵御,以至于有人进?屋他也没有发觉。
赵怜儿进?屋轻声换了柳修筠一声,没有听到回应,心下狐疑,难不成?没醒吗?
也不会啊,萧娘子都起了,且院里一早上,那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还能睡得着。
他越想越不对劲,脚下的步伐加快。
他绕过屏风,床上的场景就落入了他的眼中,床帏高挂,柳修筠半个浑圆的肩头露在外面,鹅黄的亵衣在他身下铺陈一开。
那小公子正闭着眼,腰肢轻动,锦被上的团花纹移来动去,渐渐错了位置。
赵怜儿被这场景唬的心脏都停跳了半分,涨红了一张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床上的人美艳的不可方物,赵怜儿的目光怎么也挪不开。
他心跳如鼓,几次张口想要说话,都难以启齿,咽着唾沫,眼睁睁的瞧着床上的小公子扭动了半响,然后浑身抖动了一下。
柳修筠扬起的下颌慢慢收回,隐隐有睁眼的趋势,赵怜儿立刻轻手轻脚的退到屏风外面。
他抬手捋了捋胸口,给自己顺着气,慢慢倒退着往门外去,这要是让柳修筠知道?,自己那模样被他撞见,不得羞愤死?。
况且,这事情若是戳破了,他们平时在一块还如何相?处,赵怜儿想想都觉得浑身发毛。
好容易挨到了门口,赵怜儿吐气了半响,确认自己脸上的红晕已经下去了,才轻声朝里问道?“公子,醒了吗?”
等了一会,里间才穿来了声音“醒了,我正穿衣裳呢,你在外面稍候。”
这声音平稳清脆,丝毫听不出?什?么不妥。
赵怜儿老老实实的在外间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才见柳修筠绕过屏风,出?来了。
他今天穿的是那日去集上新?买的春衣,款式是已婚男子常穿的正襟长褂,规规整整的穿在他身上,银白色的云锦料子,胸前绣了一直仙鹤,衬托的他面若冠玉。
他将头发也都挽了起来,用一直月牙簪别着。寻常人家端庄持重?的正夫就是这般的打?扮。
他面上莹白如玉,看不出?一丝情欲的痕迹。
赵怜儿在心里感叹,他这端庄持重?的模样,谁敢相?信,一刻钟之前,他在床上是那般xiajian的模样。
如今他是丝毫不担心,他拢不住妻主了,他这床上一套,床下一套的小模样。就是皇帝奶奶来了,都能勾住了吧。
柳修筠已经来到了他身前,赵怜儿收了思?绪,轻声说道?:“热水我已经打?来了,公子去洗漱吧。”
柳修筠淡淡的点?了点?头,移步去了。
赵怜儿照旧进?了内室,帮他收拾床榻。他掀开被子,上面果然有一团黏腻,不过比之前就少了太多了,赵怜儿也没想太多,麻利的将被套都换了。
这事已经是第?二次做了,他抱着被子和柳修筠照面的时候,柳修筠只是微微红了脸庞,不自在的错开了眸子。
赵怜儿也没有多说,抱着被子就出?去了。
院子里的活不多,刚过正午就干完了,萧俪不在家,他们简单的用了午膳。下午实在是无事可做,赵怜儿就凑到正屋去寻柳修筠说话。
他拿着针线,准备和柳修筠一块绣帕子,进?屋却?看见柳修筠坐在书案前,手里握着笔,正在写字。
赵怜儿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慢慢靠了过去,他不识字,柳修筠写了什?么他也看不懂。
但是他知道?,女子一向?是不大喜欢男子沾染读书习字的,待到柳修筠停笔的时候,他借机问道?“公子写的是男则吗?”
柳修筠目光暗淡了几分,半响才开口道?“不是”
赵怜儿不想他再沾染这些不该男子沾染的东西?,接过他手中的紫毫笔,挂到笔山上道?“写字伤神,不如咱们来绣帕子吧。”
柳修筠不舍的瞧了瞧还没干透的字,轻轻的点?头同意了。
他俩窝在房里,一直绣到了晚上,柳修筠的帕子终于修好了。
赵怜儿接过他手上的帕子,瞧着上面精巧的竹叶“等一会萧娘子回来了,公子将这帕子赠与娘子,娘子必定欢喜。”
他们正说着这话,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片刻就到了院中。
赵怜儿看向?柳修筠,见他眸中已露出?了喜色,也高兴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只是没成?想,娘子能回来的这样早。”
“看来还是记挂着公子呀。”
赵怜儿说完这话,肉眼可见的小公子红了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