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也听到了点名，对手是个无名小卒，不在王爷精心挑选的名单之内。自己侄子怎么说也是豪门中的佼佼者，虽然比不上王爷麾下的猛将，但对付一个寒门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吴谦心中一阵窃喜，抬头看向秦廷敬：“陛下，既然打了赌，总得有点彩头吧？”

秦廷敬见吴谦突然信心满满，心里偷笑，表面上却只是淡淡挑眉：“自然，吴爱卿想要什么？”

吴谦瞄了瞄恭亲王，又扫视一圈周围的文武百官，大声说道：“陛下，若侄儿侥幸胜出，证明寒门武夫确实不如豪门才俊，臣别无他求，只愿陛下收回成命，以后不再举办武举。”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众文武百官的热烈反响，许多士大夫看向吴谦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吴谦这一番话，正中他们下怀。

皇帝力推武举，又经历之前的不愉快，他们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好暂时按捺。如今有人敢于不顾陛下的脸色，以打赌的形式再次倡议废止武举，他们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料想陛下对这武举重视得紧，估摸着不会轻易点头同意。不过，吴中丞这一番心意，倒是值得点个赞。

就连平时不偏不倚的官员们，这会儿看向吴谦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暖意。这吴谦啊，虽然平时跟着恭亲王风风火火的，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心里还算有杆秤。

吴谦话音刚落，秦廷敬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目光如刀直射吴谦。吴谦见状，非但不慌，反而心中窃喜。看这架势，陛下对那廖姓寒门小子也没多少把握嘛。这样一来，胜券在握了。

“陛下既然这么器重寒门，又主动提出比试，现在怎么又退缩了？”吴谦嘴角上扬，学着秦廷敬先前的腔调，带点讽刺地反将一军。

秦廷敬果真被激得火起，冷哼一声：“哼，朕有什么不敢赌的？好，朕答应你的赌约。”

“好极了，陛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文武百官可都听着呢。”吴谦见激将法见效，生怕秦廷敬反悔，连忙趁热打铁，把赌约给定了下来。唉，陛下毕竟年轻气盛，这种明显的激将法，怎么就上钩了呢？

场中少数几位出身寒门的官员，眼神里不禁浮现出几分焦急。陛下啊陛下，身为九五之尊，脸皮得厚点儿不是？

就连恭亲王也没料到秦廷敬会应允，惊讶之余，暗暗打量了他一眼。也好，这样一来，既能让秦廷敬颜面受损，又能拉拢那些立场中立的保守派，一箭双雕。

秦廷敬啊秦廷敬，这次是你自己往枪口上撞，可怨不得本王。

面对众人那副得意的模样，秦廷敬一脸“咬牙切齿”，盯着吴谦说：“不过，吴爱卿，万一你输了，可得当着大伙儿的面，给武状元脱鞋洗袜子，怎么样？”

听了秦廷敬这番话，吴谦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拖鞋洗袜子，尤其还是给寒门子弟做，对于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豪门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足以让人笑掉大牙，一世抬不起头。

但转念一想，若是赢了，既能大大挫败陛下的面子，促使其自行废止武举，又能借此拉拢朝中大臣，这笔买卖，值得一搏。

“好，臣应下了。”吴谦点头，反正，胜券在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