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报纸和广播的宣传下,没多久,整个省都知道一个贫困县靠着卖榨菜致富了,那个村里的人,几乎人人都分到了钱。
这传的多了,自然也有人想到了跟风模仿,但要么是做不出那个味,要么就是保存不了多长时间。
尤其是报纸上还大肆报道了林来娣的‘光荣事迹’,也是给了那些蠢蠢欲动人当头一棒,这有些钱啊,还真不是想赚就能赚的。
赶上初一,郝强陪刘玉红回村给姥爷姥姥烧纸。
郝强的三蹦子刚进村,就被书记田富贵给拦了。
老书记满脸堆着笑,佝偻的身子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更长了。
“富贵叔,有事吗?”郝强将车子挺稳,待到刘玉红站好,才主动问道。
田富贵挠了挠头,看了眼刘玉红手里的东西:“也没啥事,就是想找你聊聊。”
“你先忙,等中午来家里吃饭,我给你炖红烧肉,她的拿手好菜,绝对不比县里那些大师傅差。”
“行。”郝强应下。
他大概能猜到田富贵找自己的事,他这些天也有些大概想法了。
在路口分别,郝强和刘玉红一起上了山。
他们村就两块墓地,一块汉民的,一块回民的。
倒也不是不团结啥的,就是回民那边和汉民这边葬礼的形式还有埋葬方式都不太一样,传统记忆里葬礼都是穿白衣黑衣的,但回民那边却是穿红色的,尤其是喜丧。是以就分成了两块,一块在东边,一块在西边。
大家互相尊重,互不打扰。
...
从山上下来,已然是正午了。
来到田富贵家时,饭已经摆好了。
四菜一汤,不算豪华,但有猪有鸡,还有炒鸡蛋,在他们村,已经是非常高规格了。
说起来这菜的数量,他们这边也是有讲究的,请客的时候不能是单数,尤其是三,那是非常不礼貌的。
吃过饭,田婶子拉着刘玉红去院子里唠嗑,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田富贵擦过桌子,给郝强沏了一杯菊花晶,然后才在他对面坐下,两只手不安的摩挲着,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
郝强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都五分钟了,田富贵还没开口的意思,他索性自己先说了。
“富贵叔,您是想我问榨菜厂的事吧?”
“目前是不会再扩张了,再扩张的话,应该也是在我老丈人他们村附近,那边的土地种出来的萝卜口感更脆一些。”
“至于人手,您也知道,这两边距离大半天车程呢,就算是大家愿意去,这时间长了,也是个问题啊。”
听着郝强的话,田富贵原本就浑浊的眼睛里彻底没了色彩。
这些问题他其实也想过,是以刚刚才犹豫要不要开口。
“那...那你还干别的吗?”
“做不了榨菜,咱们...能做别的不?不用一个月一结账,叔信你,一年一结账都行,只要给大家个盼头,今年这雨水太少了,明年粮食怕是又要欠收啊。”
老人连连叹气,后背越发的佝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