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乱说,要不是师父授意,这么久了我肯定不会再去找正义。”
“哼!你不找我找!”
“啧啧,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要你管!”
兄妹二人日常斗嘴,前方不远处便是义信家宅。
较为宽敞的武家宅,在山区也算是豪宅了,而一名白髯老将,身形挺拔地站在义信家宅门前。
老将一身赤红色狩衣,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见到义信后竟没有行君臣之礼,反倒是后者向老者行了一个师徒之礼。
这位老将便是人称“甲山猛虎”的饭富虎昌,常率领统一着红色军装的部队活跃在战场上。
“师父,你怎么来了?”
武田义信不禁有些疑惑,看了看家宅大门紧闭,问道:“怎么不进去呢?”
“我在等你。”
“发生什么事了?”
饭富虎昌侧头看了眼阿竹,道:“阿竹大人你先回去,我和义信有要事要谈。”
阿竹看得清分寸,转身离去。
女子走后,饭富虎昌脸色沉重地说道:
“馆主大人可能要拿今川家开刀了……”
“纳尼?!”
武田义信如遭雷击。
……
踯躅崎馆,天守阁。
当天夜里,武田信玄紧急召开会议,参会之人皆是武田家的核心家臣。
随着武田信玄手中葫芦宝扇轻轻一挥,会议开始。
上位,武田信玄神色凝重,声音洪亮道:
“刚接到高坂昌信传来的急报,上杉家继本家之后,宣布上洛了!”
高坂昌信是武田家北部边境的海津城城主。
下方一众家臣的脸色陡然一变。
武田四名臣之一,征战四十载无一次负伤,人称“美浓硬汉”的马场信房猛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朗声道:
“上杉家竟然连上洛都要与本家竞争,我们可不能让敌人小觑了!馆主大人,积蓄三年的力量,也是时候亮出宝剑了!”
武田二十四将之首,武田信玄之弟,武田信繁伸了伸懒腰,道:“身体都僵硬了,早就等着这一战了!兄长大人,您说要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看到众人战意高昂,武田信玄认可地点了点头,道:
“‘越后之龙’上杉谦信通过占领越中国与织田家接壤,其意图很明显了,他想打通织田家北陆军团,然后南下直取京都。”
“织田家北陆军团一直由猛将柴田胜家统领,不过以上杉谦信的实力,击败柴田胜家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马场信房分析道。
家臣们闻言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看来,武田赤备军出众的战斗能力所向披靡,第六天魔王必将被本家击杀。
有信心是好事,但盲目自大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武田信玄虚空一按,众人声暂歇,道:
“能在数年间从尾张小国发展成为制霸京畿的大名,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所以我决意与德川家康密约,平分今川领土!”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旋即,如武田信玄所料那般,家臣们瞬间炸开了锅。
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嫡子武田义信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父亲大人,我不同意!”
饭富虎昌老谋深算,尚且沉得住气,而他的弟子已经按耐不住心中怒火,竟然当众顶撞武田信玄。
他立刻出言提醒:“信玄,听馆主大人的!”
武田义信在家中的地位本就不够稳固,想要顺利继承武田家,必须要懂得隐忍。
但是,武田义信做不到。
武田信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当众训斥道:
“蠢货!上杉谦信尚且知道从北陆进攻,当下最好的方略就是分隔今川家领地来增强实力!凡是循序渐进,上洛指日可待!”
实际上老将们心中皆知,这是最保守的进攻方案。
如果武田信玄的军师,山本勘助在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中没有壮烈牺牲的话,或许武田信玄会采用更为激进的策略。
被训斥的武田义信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直到被师父饭富虎昌厉声提醒,他才勉强坐了下来。
武田信玄大手一挥,道:“各位做好战斗准备,我会派使臣联络德川家。”
“哈!”
……
会议结束,大家各怀心事地回到家宅。
武田义信的正室岭松院愁眉不展地站在门口等候,片刻之后,见到武田义信归来便立刻迎了上去。
“相公,听说您在会议上顶撞馆主大人被训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岭松院担忧地问道,她是后来才知道,会前饭富虎昌曾在家宅门口等候相公。
岭松院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武田义信还不知道如何对自己的妻子说这些事情,毕竟妻子的父亲就是今川义元,自己的父亲要攻打岭松院的娘家。
他觉得,父亲大人的这个决定太胡闹了!
武田义信没有说话,只是抱起岭松院回到屋敷,然后按在身下,不一会儿,水花拍打的声音响了起来。
忽然间,武田义信开口道:
“父亲大人下令攻打今川家了……”
“纳尼?!”
岭松院娇躯猛地一颤,立刻推走身上的武田义信。
她捡起地上义信的肋差,拔刀指向自己的脖颈,声嘶力竭地嚎啕道:
“你今天敢攻打今川家,妾身明天就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