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刘大壮喝道。
“扑通!”
张忠济跪下。
那丫鬟展开太子的第二封手令诵读。
“嗯!”
姜黎暗暗点头,李自成的大顺朝坐稳江山的最接好处,是陕北话全面取代凤阳话成为官话。
他难以想象,倘若长平公主或者太子左一个嘎迪盖,右一个卧滴个孩来是怎样的美妙光景?
他都不敢想了。
可惜,李自成没有皇帝命。
那丫鬟也知道姜黎喜欢听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读,清脆爽口,声调抑扬顿挫,还不时飞个媚眼过去。
手令寥寥数十字,姜黎愣是没听清读的什么,只是觉得陕北话很好听。
“太子爷,奴婢冤枉,冤枉啊!”
张忠济当场号哭起来。
“带进去!”
姜黎挥了挥手。
两名士卒挟起张忠济,拖了进了门。
杨显明却是现出了兴灾乐祸之色。
众人也一涌而入。
府宅从外面看并不起眼,但内里别有洞天,花园假山郁郁葱葱,栽着一圈青竹,小径以打磨浑圆的鹅卵石铺就,几只梅花鹿悠闲的啃着青草……
淮安文武沾了姜黎的光,漫步在宅子中,啧啧赞叹。
史可法心里也怪怪的,仿佛姜黎才是这所宅子,乃至于整个淮安的主人,那信步闲庭的气势,说不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张公公日子过的不错嘛,太子就没住到这么好的宅子。”
姜黎澹然一笑。
张忠济苦着脸道:“总管爷,奴婢是个阉人,只能靠身外之物取些乐子,实不瞒总管爷,奴婢的身家都在这宅子上,总管爷尽请抄去,奴婢就是……驴屎蛋子表面光呐,其实真没几个银子!”
“哈哈哈哈~~”
姜黎拍了拍张太监那滑溜溜的脸蛋,哈哈笑道:“瞧你这张嘴,本总管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可惜这天下是太子的天下,不然本总管还真想把你留身边使唤哩。
本总管也不为难你,若不想吃苦的话,老实交待,你家有几个藏银子的地窖?”
“这……”
张忠济神色一滞,绿豆小眼眨巴眨巴。
“杨公公,你猜猜看张公公家里有多少银子,若是猜的大差不差,本总管就把你留在淮安。”
姜黎回头笑道。
杨显明顿时目中神光大作,忙道:“总管叫奴婢猜,奴婢就大胆说个数,除了奴婢存在他家的三十万两,至少还有一百五十万两!”
“直娘贼,老子与你有仇啊?”
张忠济破口大骂!
“哎~~”
杨显明叹了口气道:“张公公呐,老弟奉劝一句,有银子就拿出来罢,免得受苦,好歹还能留条命呐。
你硬撑着又有何用,还是你以为自个儿能熬得过酷刑?老弟言尽于此。”
张忠济神色阴晴不定。
但他相信杨显明说的是真的。
东厂锦衣卫那些手段,自己能熬得过几样?
“罢了,罢了!”
张忠济瘫软在地,一五一十道出了藏银子的地方。
姜黎挥了挥手。
史德威带人去抄。
趁这工夫,姜黎又打量向被驱赶出来的四名小妾,论身段,姿容,都是上上之选,甚至有两个,那盈盈妙目中,渡来了如春水般的柔情。
不过姜黎并不感兴趣,主要是没有词条。
除了翠娥把干干净净的身子交了给他,值得他珍惜,其余但凡没有词条的女子,生的再漂亮都是红粉骷髅。
……
府衙!
兵败之后,刘泽清一路逃回府衙,收拢残兵败将,层层布防,把衙门围的水泄不通,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虽然姜黎拿着太子手令,口口声声为漕粮而来,可若是顺手取了淮安呢?
淮安因漕运断绝的缘故,日子虽不好过,却也不是什么小城,朝廷能把漕运衙门设在淮安,其重要性可见一斑,他就怕扬州军顺势夺下淮安。
崇祯初年,刘泽清也在关外和后金打的有来有回,并因功晋阶副总兵,回想着自己的光辉过去,再对比十五年后,竟被个毛头小子带着一群盐丁欺负了。
心里说不出的悲哀。
“哎~~”
刘泽清叹了口气,暗道自己老了,这一刻,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只想寻个靠山,安渡晚年。
管他是谁,谁能保我荣华富贵,我就投谁!
这种想法越发的难以抑制,并且朦朦胧胧,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如野草一般茁壮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