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随着一声断喝,一道道雪亮的刀光划过,一颗颗人头落地,街面染红了一片。
胡六奇却感觉到精气贯体。
噢!
我懂了!
再看姜黎,如看神人一般,随手指点一下,就能让人修为大进,这不是神人还是什么?
姜黎留意到胡六奇的目光,澹然笑道:“派些人手,把城里那几家大户的家主叫来。”
“得令!”
胡六奇立刻去安排。
姜黎又让人把魏家两个家仆的绳索解开,便道:“你俩去一趟京师,暗中散播消息,说豪格的人头在我手上,让多尔衮拿洪承畴来换,办好了,我给你们在内务府安排个差使。”
“啊?”
“是,是,我们马上去!”
两人一惊,狂喜不己。
“不急,一会吃过饭给你们二百两银子作盘缠。”
姜黎摆了摆手。
“多谢公子!”
二人赶紧称谢。
红娘子是爆炭性子,不满道:“洪承畴手头血债累累,又降了满清,剃了头,这等人你把他换回来做什么?”
姜黎很奇怪的看着红娘子道:“红娘,我是大明的人,你居然和我谈洪承畴血债累累,你不觉得是鸡同鸭讲么?”
“哼!”
红娘子闹了个大花脸,底气不是太足的哼了声,却没留意到,姜黎对她的称呼变了,少了姑娘的后缀。
“噗嗤!”
慧英掩嘴一笑,拉着红娘子道:“洪畴承当三边总督的时候确实把皇上打惨了,闯军中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洪承畴手里呢。”
姜黎叹了口气道:“一个人在情绪激愤时慷慨就义不难,但若冷静下来,求生的本能会不断削弱他赴死的意志,我们不能苛责他。
没有人是圣人,更不能以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洪承畴好过大多数的人,只是在最后时刻动摇罢了,趁着还未犯下大恶,我想太子愿意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众人也是唏嘘不己。
尤其在明军中,洪承畴的威望要高过孙传庭。
不过姜黎有半句话没说,以多尔衮的秉性,绝无可能拿洪承畴交换豪格的头颅,甚至还会心生猜忌。
多尔衮可不是那种心胸宽厚之辈,反而心眼比针尖还小。
虽不至于就此杀了洪承畴,但必起防范之心,乃至于对投降的汉臣起了防范。
姜黎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打断清军滚雪球的势头,因着超凡力量的存在,他已经不妄求速胜了,只望先站稳阵脚,助太子在南京登基,再慢慢摸那神女佛库仑的底细。
陆陆续续,孙家、黄家、靳家、骆家、郭家和熊家的家主赶来,见着血腥场面,均是心肝一颤,又强打起笑容与姜黎见礼。
“诸位!”
姜黎双手一压,大声道:“我非滥杀之人,太子也乃仁德之主,不会容我乱杀无辜,实是魏家遣人出城给豪格通风报信,欲害济宁满城老小性命,故而抄灭满门。
不瞒诸位,豪格已经被我亲手斩杀,清军也被我们的将士击杀半数,余者溃逃,这两日我将率军南归,不知诸位何去何从?”
孙家家主孙庄诚挥手大叫道:“请公子留在济宁,济宁城高墙厚,足以守御,我等愿出人出钱出力,但凡公子所需,绝不皱下眉头。”
“是啊,请公子留下来吧!”
众人纷纷附合。
姜黎理解的连点头道:“都说桑梓之情,故土难离,我也深有同感,但是济宁地处平原,无险可守,周边农田也多数抛荒,诸位家里纵有粮食,又能供数千人食用多久,倘若城破,济南临清之屠将旧事重演。
如今只有回师南下,先守住扬州,再伺机反击,我军最多在济宁停留两日,两日后将回师,诸位有愿意走的,可随我们一起,不愿的,我也不勉强,唯盼自求多福。”
“什么?”
“公子真要走?可怜我家在济宁足足经营了十代啊,难道祖宗基业就白白抛弃了不成?”
“公子可借着大胜的势头招纳周边豪杰来投啊!”
众人七嘴八舌,都不想走。
事实上济宁大户和姜黎曾干过县令的清河县没有本质不同,资产束缚在了土地上,举家迁徙,意味着损失惨重。
这点和江南大户不同。
江南大户虽然也注重土地投资,但已经出现了多元化的趋势,对工商业、海贸与金融同样重视,并不把资金全部押上土地。
甚至因八万两家产的红线存在,迫使江南中小地主阶层主动分散资产,化解被抄家没收的风险。
显而易见,投资工商业要比购地置宅更加隐蔽,这也从侧面促进了工商业的发展。
姜黎并不说话,只冷眼旁观。
其实他清楚,这些人心里还不知道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骂了多少遍呢。
本来清军未屠济宁,并设置官府,局面已经稳了,这些大家族只须观望一阵子,确认清廷建立了有效统治,就会纷纷投效。
而自己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衡,下回清军再来,定然屠城泄愤,属实是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