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毕懋康父子的陪同下，姜黎实测了新造的燧发枪，工艺完全达到标准，以他的修为，已经不怕炸膛了，因此一枪接一枪的打。

连试了十把，在不带降温的情况下，平均四十来枪，枪管才会有裂缝，炸膛没碰到过。

果然，球墨铸铁可谓降维打击。

刺刀也铸好了，因着刺刀的唯一用途是刺杀，不会如耍大刀那样硬磕，因此以球墨铸铁铸造的刺刀，虽然在韧性上比之钢材有所不如，却不影响使用。

而且价格低廉，性价比高。

比划了一阵子那漆黑的刺刀，姜黎非常满意。

接下来检查铁模，因着球墨铸铁已经标准化了，铁模的质量还不错。

随即姜黎把毕懋康叫进了小屋，帮他觉醒了词条，毕懋康当场就年轻了好几岁，仿佛流逝的精力回来了，一双手又如生了灵韵，灵巧万分。

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差点给姜黎跪了。

姜黎自然不可能受这一跪，将毕懋康扶住，勉励了一番，毕懋康表示有了新的想法，要将铸好的铁模融掉，亲自去铸新的铁模，姜黎也想看看毕懋康的天工词条到底强在哪里，于是同意了。

铁模铸炮的难点在于铁模，模具的质量越高，铸出的炮质量就越好。

从军器局出来，姜黎去了校场，亲自训练新兵。

胡六奇带的明军和汉军八旗还好些，有最基本的军事素养，但是宫文彩带的军，本质是流民。

无组织，无纪律！

需要从头训起。

而宫文彩没当过兵，比初期的李自成还不如，好歹李自成是骑递甲骑出身，是正规的明军骑兵。

训练新兵，没别的法门，就是拳头，凡是不听令，就揪出来。

姜黎受到现代影响，不提倡体罚殴打，但不代表他没办法。

他让老兵把新兵揪出来比武！

校场周围，围着一圈老兵，虎视眈眈，跃跃欲试，有不合规的，就拽出来当着全军的面打。

当然，这不是单方面的殴打，可以还手，所以叫比武，可新兵不论身体素质还是战斗技能，都远远不如老兵。

训练场上惨叫阵阵。

老兵们则兴高彩烈，甚至为抢新兵过手瘾，都有自己先干起来了。

事实上姜黎非常提倡在军中比武，男人嘛，都是荷尔蒙过剩，适当发泄下没有坏处，而且易于从军中挑出好苗子培养。

傍晚时分，全军散去，明日继续训，姜黎也回了府邸，和太子说了搬走之事。

“先生当真要走？”

太子颇为不舍，实则暗舒了口气。

他把姜黎定义为张居正，那他自己就是万历，万历见了张居正，如老鼠见猫，心理上先矮了一头。

更何况他还不如万历，万历自打出生就被内定为了皇帝，而他仍客居扬州，皇位不知什么时候才有着落呢。

他对姜黎是又敬又畏，畏的成份大于敬。

和姜黎住一起，太子的压力也大，不能由着性子来，必须时刻表现出宽厚仁德的贤明模样。

不过姜黎与张居正相比，有一样好，给他钱用，想花多少花多少，从不限制太子用钱，甚至还交待邢凤，凡是太子所需，一概满足。

万历为什么恨张居正？

因为张居正不让他乱花钱。

姜黎吸取张居正的教训，不限制太子用钱，甚至优先用钱。

要知道，朱家是有刻薄寡恩基因的，他不会因为太子的言听计从就放弃警惕，所以没必要在银子这等小事上惹得太子不快。

史书明确记载，万历曾有三次想花钱被张居正严厉斥责，总额不超过三十万两，可是张居正死后，为大明朝留下了一千多万两的盈余啊。

虽然姜黎不认同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但是仅因三十万两，死后就被万历挫骨扬灰，仍是为张居正不值。

甚至把太子养废了，才更符合姜黎的政治理念。

说到底，姜黎在本质上与东林党、齐楚浙党没什么不同，都不希望出现一个乾纲独断的强势明君，只有君王黯弱，才能逐步推广君主立宪。

农业合作公司其实是君主立宪的试点，通过选举建立权力核心机构。

姜黎拱手道：“太子毕竟是国之储君，是君上，哪有和臣子挤一起的道理，以前条件简陋，不得己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