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柳如是把握不住机会,也怨不得他。
码头有从扬州驶来的船只,姜黎叫人帮着把行李搬上船,没一会子,船只收了锚,扬帆顺流而下。
京师!
摄政王府!
“禀摄政王爷,皇上与两宫皇太后已在通州行殿歇下!”
伊罗根垂着袖子,弯腰汇报。
“哦?”
多尔衮神情有些恍惚,皇上二字,听着是多么的向往啊,可惜便宜了一个黄口小儿,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并不具备任何篡位的条件。
长长吁了口气,多尔衮问道:“皇上和两宫太后可安好?”
伊罗根道:“皇上一行,由诸王爷、贝勒、贝子、公、各满蒙汉官员护驾,浩浩荡荡,于八月二十日自盛京起程,昨日傍晚抵达通州,前站官员已经在通州城外准备了行殿……”
所谓行殿,就是以黄色毡帐外包黄缎搭起的帐篷,顶有黄旗,宽敞高大,设有宝座拜垫,可以举行小型朝会。
行殿后边还搭了一座黄色帐篷,作为两位皇太后临时休憩和受礼之处,附近的民宅也被清空,重新粉饰,专供盛京来的女眷休憩更衣之用。
从京师到通州,仅四十里,却每隔四里就设有便棚,供多尔衮和诸王大臣休息吃茶。
道路也加宽了,铺了细沙,用碾子碾过,道路左右的破房草屋也拆除了,每隔不远就有以松柏枝和彩绸扎起的牌楼,上用黄缎写着:大清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
听着伊罗根的汇报,多尔衮满意道:“传令,着诸王、贝勒、贝子、公、文武群臣出朝阳门,随孤往通州迎驾。”
“喳!”
伊罗根左右袖子交替啪啪一拍,打了个千,便转身而去。
不片刻,以多尔衮为首的满、蒙、汉王公大臣和朝鲜显贵,出朝阳门而去。
洪承畴也在队伍中,心情复杂至难以言表,不由暗暗叹息。
随即却浑身一凛,借着眼角的余光看到,多尔衮正朝他望来,顿时略微弯腰,现出毕恭毕敬之色。
多尔衮暗哼了声,放下了轿帘。
洪承畴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涌出了一股难言的悲哀。
……
潼关!
关城的气氛一片凝滞,人人面带不甘。
多铎的红衣炮队已经运抵关城下方了,在此之前,刘芳亮诸将曾数次从潼关东南董杜原一带向清兵进攻。
可是受地形限制,每次只能派出几百人,自然是失败而归。
如今战场上的形势非常诡异,本来据潼关坚城,纵使清军有红衣大炮,也非指日能下,只须固守,清军粮尽将自退。
但问题是,北边还有阿济格部正在攻打延安,所以变成了李自成进攻,多铎防守,这些天的相持下来,李自成没占到任何便宜。
“报!”
殿外突有亲兵奔来。
“快说!”
李自成声色惧厉。
那亲兵道:“禀皇上,延安失守啦,绵候突围而出,带领军卒奔向榆林,誓死拖住阿济格,不让清军前往西安!”
“什么?”
众将面色大变。
刘芳亮更是破口大骂:“李过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连多守一个月都守不住吗?”
“罢了,罢了!”
李自成仿如一瞬间老了十来岁,无力的摆摆手道:“阿济格会同姜瓖部有十余万人马,又有红衣炮队,李过如何守得住,他已经尽力了,如今再守着潼关也是无用。
传令,着马世耀部镇守潼关,全军今日回撤西安!”
“诶!”
刘宗敏不甘心的重重一拳打在桌上。
潼关失守,西安如何守得住?
可他也没办法,这正是兵败如山倒啊!
马世耀的眼里,却闪现出一抹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