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顿时,硝烟弥漫,火光迸射,前方的惨叫连成了片,尸体一排排的扑倒,那宽厚的门板盖在尸体上,又成了阻碍。
与霰弹呈抛物线落下不同,枪弹是平射而出,直接打到了厚木板里面。
“明军开过铳了,拨刀再冲,后退者,斩!”
金声桓厉声喝叫。
他招来的士卒,多是淮北一带的失地流民,本身就没怎么训练过,此时前方躺倒了一地的尸体,还有些人未死透,倒在血泊中翻滚哀嚎,哪还有胆气再上?
“娘的,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
金声桓大怒,挥刀砍倒了好几个,一众军卒才畏畏缩缩的把木板挡在身前往前冲,不过没法挂着棉被了。
“轰轰!”
山丘上继续开炮。
木板挡在前面,头顶空隙大露,一蓬蓬的血花绽放,惨叫连声。
“上,给老子上!”
金声桓咆哮着,完全不计不伤亡。
他清楚多铎率满洲八旗在后押阵,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甚至千余亲兵都动用了,一边奔跑一边操弓搭箭,夹杂在队列中,上万人呐喊着向前冲。
117炮打霰弹,一分钟三发,布下层层弹幕,凶猛而又绵密。
很多士卒跑着跑着,突然浑身一震,身上绽现出好几个血口,倒地身亡。
又有些士卒重新把木板顶在了头上,可是缺了湿棉被的缓冲,薄薄的门板被铁弹子打的崩碎开来,惨叫声不断。
这俨然成了屠宰场,却是引发了应激反应,不少军卒瞬间失去思考能力,两眼一片血光,随大流往上冲,忘记了恐惧与死亡。
金声桓难以置信,后方观战的一众将领也面面相觑。
图赖便是道:“金声桓治军还是有一套的,此战若胜,王爷应不吝于重赏,向朝廷请命讨个候爷回来。”
“嗯!”
多铎也认可图赖的看法。
老实话,绿营兵本来是被他拿去当先登送死,可这勇往直前的模样,让他也大吃一惊。
随即回头问道:“红夷大炮准备好了么?”
孔有德手头,还剩下近十门红夷大炮,小心翼翼道:“有金声桓的掩护,炮位很快就能架设好。”
说着,向前看了看,就吞吞吐吐道:“明军的机兵已经下到山坡,能否择机让骑兵冲一冲?”
“来人,传令额哲准备!”
多铎喝道。
额哲是林丹汗之子,林丹汗死后,降了满清,严格来说,不算外蒙扈从,真正的蒙古扈从去攻打唐通部了。
“喳!”
有亲兵去传信。
姜黎也观察了会子战场,便道:“调虎贲军史德威部、何刚部、刘根部、江虎部与王豹部上前!”
“得令!”
有军卒跑去后面传令。
虎卉军的燧发枪,集中在了史德威与刘根部,江虎部是以两层铁甲的肉搏战兵为主,他也不觉得被忽视。
毕竟训练肉搏战兵的成本远远高于机兵,为此他还觉得很荣幸。
数百名身强力壮的战士跟随他紧急披甲,眼里闪出野性的光芒。
“轰轰!”
对面,又有炮声响起,近十尊红夷大炮相继迸射出火光,炮弹呼啸着扑入人群,顿时惨叫连声,数十名军卒身亡。
被炮弹击中,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即便暂时未死透,用回春术治疗也没意义了,毕竟回春术治的是伤,而被炮弹打到,多数半边身子都没了。
“娘的,给老子打!”
姜黎大怒!
丘陵上,二十五门117炮填装铁弹,根据火光闪烁的位置,纷纷开炮。
伴着一声声巨响,一座座炮台被掀翻,孔有德冷汗直冒,暗道完了。
他的红夷大炮,几乎被打光了,而清军并没有铁模铸炮法,因着泥模铸炮质量差,多是使用失腊法铸炮。
关外天寒地冻,虽然腊易于凝固,可是铸一尊炮要好几个月,也就是说,到明年开春之前,他的手头没有炮了。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