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若真能攻下南京,乃至于席卷江南,对于东林党将是个沉重的打击,对于太子却不吝于惊天利好。
换句话说,如果只把自己视为一抬冰冷的政治机器,虽然多铎打破南京会有人为此家破人亡,可是不破不立,不把旧有的阶层摧毁,又如何建立新的秩序?
而且柳如是还挂念着钱谦益也让他心里不舒服,最好是钱谦益剃头,让柳如是看清楚钱谦益的丑陋面目。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转了一下,就被否决了,毕竟姜黎并不想使用如此酷烈的手段去摧毁江南的工商业基础,他更倾向于用经济手段去削弱江南的大地主,大海商阶层。
更何况用羞辱钱谦益的方法去获取柳如是的芳心,他不耻为之。
姜黎沉吟道:“柳姑娘也看到了,清军的修士太多,且集中在一起,我们很难取得战果,多泽分兵才是我们的机会,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他就那么十来万人,死一个少一个。
南京或许会沦陷,不过我料多铎不敢屠城,而以南京伪朝的尿性,多半会开城献降,柳姑娘不用担心钱谦益的周全,无非是剃头罢了,将来打退了多铎,头发又不是长不回来。
而且你在南京的姐妹有很多都已经入了道,身手非常人可比,虽未必打的过清军的修士,但只要机伶些,早点躲开,理应不会受到侵害,不过这是最坏的结果,我会尽力避免的。”
柳如是想想也只能如此,幽幽叹了口气道:“姜公子有心了。”
慧琼却是叨咕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长回来了又有什么用,不还是剃过了?”
姜黎很奇怪的问道:“慧琼姑娘可留有腋毛?”
刷!
慧琼顿时又羞又恼,面孔涨成了血色,跺脚尖叫道:“姜公子,你真不要脸,这种话怎能向女儿家问的出口?”
张鼐心里挺不舒服的,他知道慧琼对他有意思,但他立的人设是痴情种,平时对慧琼不冷不热,实则心里在意。
他希望的是在众人的苦苦劝说,与慧琼的苦苦哀求之下,勉为其难的娶了慧琼,显示出并没有对不起慧英,娶慧琼是被迫的啊。
如今姜黎调戏起了慧琼,他还不好说什么,只能胸口憋着股郁气。
姜黎锐目一扫,有数了。
其实邢凤、袁贵妃、长平公主、翠娥、李香君、陈沅的腋下都是白白净净,甚至后二女不仅刮腋毛,连那毛也刮,修剪的整整齐齐。
这主要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慧英一开始不刮腋毛,后面在邢凤和陈沅的劝说下,也开始刮了。
柳如是没好气道:“姜公子你好好的提女儿家的腋毛做什么,慧琼说的是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呢。”
姜黎摆摆手道:“这不是一码子事吗,腋毛难道不是受之于父母,难不成柳姑娘不刮?”
“呸!”
柳如是啐了声,俏面通红,背转过脸,不说话了。
她不仅刮腋毛,还和陈沅李香君一样,连那毛也刮成了习惯啊。
“嘿嘿,慧琼姑娘,别被那些腐儒骗了,你信不信,多铎进了南京,一群人抢着剃头呢!”
姜黎又嘿嘿一笑。
“哼!”
慧琼不服气的哼了声。
柳如是不由掩嘴轻笑一声,心情开朗了些,不再担心钱谦益了,毕竟她清楚,钱谦益并没有什么气节可言,膝盖软的很。
……
天色昏暗下来。
慧英的小楼里。
慧剑似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猛一咬牙:“慧英姐,我想好了,就今晚吧。”
“真的想好了?”
慧英追问道。
“嗯!”
慧剑重重点头:“我的实力太差,早晚是个累赘,其实慧英姐说的对,我心里又没有别人,为何非得拗着性子呢?
反正就那么一下子,我也不准备嫁人啦,姜公子若是不嫌我丑,我就和慧英姐一起留在他身边,若是嫌弃我,我走就是了。”
“傻丫头,你哪里丑了,不就是黑了点嘛,以后少在外面跑,慢慢会白起来的。”
慧英宠溺的揉了揉慧剑的脑袋,就笑道:“既然你准备好了,一会子把姜公子请来,我得先给你洗个澡,今晚是你的好日子,得洗的白白净净。”
“还得给我把腋毛刮了!”
慧剑脸红了红,很是难为情的说道。
“那是自然!”
慧英忍着笑,转回头道:“反正都要洗,红娘姐姐也一起洗吧,顺道也把腋毛给刮了。”
红娘子没来由的心里有些酸涩,嘟囔道:“我又不和男人睡觉,刮那玩意儿作甚,给谁看啊?”
慧英不以为然道:“不给男人看,自己看着白白净净也行啊,而且刮干净了确实舒服,我先去叫人打水,一会子帮你们刮,包保连毛碴子都不剩呢。”
红娘子很不自在,却是不吱声了,再去看慧剑,两双目光相对,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不自然。
慧英掩嘴一笑,出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