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罢,柳如是绷着脸问道:“姜公子,如何?”
姜黎拧着眉,在屋里来回走动,手指不时打着节拍,李香君担心的想要劝说大话,却被陈沅以眼神制止。
姜黎留给她的印象,几乎是无所不能。
“柳姑娘,请!”
不片刻,姜黎微笑示意。
柳如是略一点头,从头弹奏。
姜黎跟着节奏,缓缓唱了起来。
“水榭枕官河,朱栏倚粉娥,记早春,栏畔曾过,开着绿纱窗一扇,吹钿笛,是伊麽?”
姜黎的嗓音,就是现代人唱歌的嗓子,直来直去,最多飚飚高音,而当时,陈沅擅长弋阳腔,唱曲曾引发万人追捧。
秦淮河边,美貌的女子有很多,但是弋阳腔,没有人比她唱的更好,她的名气主要是来自于弋阳腔。
柳如是、李香君和卞赛姐妹的唱腔是昆曲。
虽然乍听怪怪的,可好歹吐词清晰,能听清唱的是什么,而且仅就词而言,生活气息浓郁,语句简朴,是难得的上品。
“无语注横波,裙花信手搓,怅年光,一往蹉跎,卖了杏花挑了菜,春纵好,已无多。”
一曲唱完,姜黎笑道:“这首词可入河东君法眼?”
“哼!”
柳如是哼道:“还横波呢,姜公子不会是打上顾横波的主意了吧?”
“天可怜见,我都没见过顾横波!”
姜黎叫屈道。
“噗嗤!”
陈沅掩嘴一笑:“好啦,姜公子这首词景中有人,人中有景,给人一种身临其境之感,属实是难得的佳作呢,柳姐姐,还不给姜公子奉酒?”
柳如是咬了咬牙,起身端了杯酒,直视着姜黎道:“请!”
姜黎也觉得柳如是怪怪的,好象与她自己较着劲,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姐姐,快出来吧!”
卞敏朝里面唤道。
贴身丫鬟柔柔扶着卞赛从里屋步出。
今日的卞赛,一袭嫁衣,披着红盖头,又有婆子往堂屋的正面墙上贴了副管仲画像。
凡青楼瓦肆,皆拜管仲,因其是鸨业之祖,故被尊为鸨神。
“咦?”
姜黎心中一动,他感受到了有淡薄的神力波动。
果然是鸨神!
这让他对管仲起了些同情。
所以说,一饮一啄,岂非无因?人总是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你开创了鸨业,被尊为鸨祖很正常吧?
就是不知道管仲自个儿愿不愿意当这个鸨祖呢?
很快的,屋里布置好。
婆子摆好了两副绣着喜字的大红色蒲团,笑道:“眼下正是吉时,请姑爷与姑娘拜堂成亲罢。”
姜黎暗暗叹了口气。
这些东西绝不是一天能备好的,也许卞赛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快点,快点!”
卞敏却是兴奋的很,与李香君分别扶着姜黎和卞赛在蒲团上跪下。
“一拜天地!”
二人下拜!
“二拜神灵!”
二人继续下拜!
“夫妻对拜!”
二人站了起来,各自相对一拜!
这一拜下去,姜黎就觉心神一震,似乎冥冥中,有什么东西与卞赛交织在了一起。
果然,既便只是梳拢,但是神不能乱拜,怕是在天地的判定中,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
姜黎神色有些复杂,没想到竟与卞赛结为了夫妻,当然,他不是后悔,既然拜了,就得承担作为丈夫的责任。
只是始料未及。
说明在超凡时代下,一举一动都有深意,今后绝不能唐突。
卞赛虽还未觉醒词条,却也觉得心灵中似乎有什么隔阂悄然消去,她对姜黎有淡淡的喜欢,但是又很排斥卖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