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下来，战场上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四千多八旗，没有一名逃脱，被斩杀殆尽，将士们忙碌着，割头的割头，搬尸体的搬尸体。

姜黎也深入军中，给受伤的将士们治疗。

但全军仍保持必要的警戒。

因为多铎还在对岸，还没走！

清军全体肃穆，跟着多铎看着对岸的一切，很多人眼里，闪烁出仇恨和怒火，形成了一片浩浩荡荡的压力。

但是，愤怒和仇恨不能让他们飞过河。

“啪啪！”

不知从谁开始，用刀鞘敲击起了盾牌。

声音渐趋于整齐，又唱起了古老的通古斯民谣，充满着悲壮的气息。

尤其是多铎，居然唱的泪流满面。

陈子龙忍不住道：“难怪清军之前连战连捷，有这等决心，确是我大明的死敌啊！”

姜黎澹澹道：“太高看他们了，无非是发泄情绪而己，等情绪发泄完了，今晚照样睡的着。”

说着，回头唤道：“头颅都割下来了吧？拿去前面堆筑京观！”

“得令！”

有士卒匆匆离去。

没一会子，一车车的清军头颅被推上前，堆筑起京观，每一只的面孔，都朝向河对岸。

“我感觉我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我的愤怒就象火山一样的要爆发了！”

“我气得血液都倒流了！”

“这些不配为人的臭虫，怎么敢用我们英勇勇士的头颅筑起京观，我好想砍死他们，心里才舒畅啊！”

“对于即将毫无悬念地被打倒的疯狗群伪明蛮子们来说，其实连诅咒都是不必要的，但他们死了也要清楚地知道，所以一定要说这句话。”

“我的心里冒出了愤怒和报复的火焰，这些不像人的东西已经不愿做人了，我们的刀枪将刺进他们的胸膛，我们的怒火会把他们焚烧干净。”

“一想到有一群连狗都不如的肮脏东西拿我们同泽的头颅筑起京观，我就牙齿发抖，血液倒流，无法忍受，他们越是恐惧，就越是恶毒地吠叫着扑过来，这就是疯狗，从他们的所作所为来看，很明显要获得惩罚。”

“我那千百倍的复仇之心不断迸发。”

“一想到这些家伙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为其恶心丑恶而发抖。”

……

众人听着河对岸那滔滔不绝的咒骂，那是瞠目结舌。

柳如是便是难以置信道：“清军怎会骂的如此声情并茂？”

“嘿嘿！”

姜黎嘿嘿一笑：“朝鲜人就喜欢这样夸张的骂人，或许是与朝鲜人相处的久了，学来的吧。”

“朝鲜人可都是彬彬有礼的呢！“

柳如是横了眼过去。

陈子龙暗暗叹息，从这一眼中，他读出了很多情绪，一如柳如是当初看他，只是更加含蓄，也更加隐秘。

不过如今的他，已经和柳如是结拜为了兄妹，自是不敢有所想法，只能由衷祝福柳如是，下半身能有个依托。

从外表看，姜总管与柳如是郎才女貌，只可惜，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了。

“诶？”

陈子龙突然精神一振！

自己是柳如是的哥啊，要是这两人走到了一块儿，自己就可以用娘家大舅的身份去管束他！

想到这，陈子龙不禁捋了满把胡须。

姜黎很奇怪的看了眼陈子龙，就放声唤道：“弟兄们，对面那拙劣的表演好不好笑？”

“哈哈哈哈~~”

有军卒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有些人本来不想笑的，却是受身边人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大笑声越来越多，直至河边全是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