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5.
在我们结婚的前几天,有一对香港口音的夫妇找到路远洲。
经奶奶介绍,这是他的亲生父母。
路远洲出生的时候医生诊断有严重的疝气,活不了太久。
于是他的父母便将他扔在老家。
他奶奶不是他的亲奶奶,只是他父母找的一个村里的独居老人。
其实从他父母将他扔下那天起,就决定让他自生自灭了。
所以也没想着找个好人家。
奶奶看着这个小生命,生活竟也变得有生气起来。
拿着米糊喂了他几天之后,他竟奇迹般的好转了。
而他的父母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能再生出孩子。
所以就在垂暮之年想起了这个被他们抛弃的儿子。
奶奶自然是愿意他回去的,可是倔强的路远洲死活不走。
他说要等奶奶百年他尽孝之后。
无奈他妈妈找到我,让我劝劝他。
“远洲,其实孝敬奶奶和认回父母不冲突,你认回了他们,奶奶的病也有钱治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江安月,是不是看他们有钱,你要知道没有奶奶就没有我,他们想认回去就认回去,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就是这样,从小倔到大。
婚礼如期举行,婚宴上,奶奶笑的很开心,只是有时会痛的皱眉头。
奶奶的胃病很严重。
我扶奶奶到一旁,她拉着我的手说:“安月,跟远洲在一起,你辛苦了。”
我摇摇头。
“这孩子从小缺爱,他极度敏感,所以,你多担待。”
我点点头。
奶奶像在交代后事一般,将他从小道到大的事情细数了一遍。
而在一天之后,她就死在了我的车下。
路远洲疯了,在医院输了三天的液,靠打镇定剂才勉强安静下来。
回家之后他说:“江安月,你如愿了,做你的富太太吧。”
他接手了家里的企业,成了江城身价排名前十的富豪。
而从那之后,他的眼里再也没有我。
他不断的包养女明星、模特、甚至外围。
这些信息都会通过他的秘书传到我手机上。
他说,他要看着我受折磨。
可他不知道,在他不愿听我解释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06.
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他刚吃完的药瓶。
自从奶奶去世后,他就经常头疼常年服药。
医生说是创伤应激导致的血流加速。
不能受刺激。
要不然血管容易爆破。
我看着药瓶旁边的蛋糕,才想起,今天是我们的恋爱周年纪念日。
整整十周年。
确定恋爱关系后,路远洲买回来一个小蛋糕。
猫咪形状的很好看。
好吃,就是贵。
那么一小块就要100多。
路远洲说:“只要月儿喜欢吃,就每天就买。”
“每天,可不行,一天100多,一个月要3.4千呢,不行不行。”
“那就每年的这个时候吃,好不好,等我有钱了天天给月儿买。”
所以每年,他都要在这一天买蛋糕回来。
除了奶奶去世的那一年。
不过第二年,他依旧这样。
而且这一天,他必须要我,纵然我不肯。
我快步走向房间,还是没能躲过他抓过来的大手。
他撕扯我的衣服,我因为没有力气很容易就被他推到了沙发。
他尖锐的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路远洲,我不要。”
我使劲全身的力气往外推他。
他用一只手将我的两只手在背后反扣,另一只手暴力的撕扯这我的衬衣。
然后将头埋在我的脖颈:“江安月,我要你,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自从奶奶出事后,他总是这样。
说完便将我的内衣也扯了下来。
我被他死死的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往年我反抗不过就从了,但是今年身体太疼了。
我小声抽泣起来。
听见我的哭声,他很反感。
他索取了几下身体不动了:“江安月,你当真要让我彻底厌恶你?”
我推开他的身体,将头别过去,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滚,我嫌脏。”
正式和路远洲确认关系是在高三毕业,他考上了江城最好的大学,而我,连中专的门都进不去。
我将成绩单撕掉,转头看着他:“路远洲,你会不会嫌我笨啊?我这么粘着你,会不会有一天嫌我烦啊?”
他将我的头掰到他的肩上:“傻丫头,我怎么会嫌你烦呢?”
“那万一你觉得我做了让你烦的事呢?”
“不会,月儿做什么事都不会让我烦。”
我没有去上中专,瞒着他打了两年工,和他奶奶一起供他上学。
他知道了之后,抱着我说:“江安月,我要是负你,让我路远洲不得好死。”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老天爷,别听他的,要死也是我先死,没他我活不了。”
07.
老天爷听见了。
我就要死了。
我以为我还能再活个两年。
医生说,我错过了那批特效药,很难等到下一批了。
珠珠将诊断单扔在我面前:“江安月你他妈是个傻子么,拿命赌气!”
我笑了一声:“反正都要死的啊。”
“江安月,我不允许你这样糟蹋你自己。”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塞在我手里:“这卡里有三十万,你拿去,去买特效药。”
我将卡递给她:“不用啊,我有钱了。”
然后顿了一下:“不过,药没了。”
珠珠发疯似的跑向医务室:“我加钱,双倍,你们再弄一批药好不好。”
“这位家属,当时给了一个月的宽限期的,是病人自愿放弃的。”
医务室里,医生在极力解释。
大概十几分钟,珠珠走了出来,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她坐在我身边,先是抱住我,然后又哐哐给我两拳:“江安月,你个傻X,你就那么想死啊,你死了事情就能解决吗,你死了路远洲就会好起来吗?”
我很平静,在拒绝特效药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接受我的命运了。
我抱着珠珠,她在我怀里抽泣,就像我结婚她送我出嫁那天一样。
那天她说:“江月,你和路远洲终于修成正果了,你说这个呆子命真好,能娶到你。”
“是我命好,能嫁给他。”
“说真的,高中的时候要不是你老是偷偷往他饭卡充钱,他能长这么好,身强体壮的。”
“那你看,我这就算提前投资了,他身体好我也好不是。”
说完我俩相视一笑。
路远洲来接亲的时候,嘴就没有合上过。
他背起我,躲过他婚闹的兄弟,跑向婚礼大厅。
珠珠在后面跟着,跑的很慢,因为我嘱咐她要带着我的小金鱼。
宣誓的时候,他哭的像个孩子,他说:“安月,不管贫穷富裕、生老病死,我永远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这短短的一句话,他因为哽咽说了五六次。
珠珠也在台下哭。
敬酒的时候,他因为紧张语无伦次。
珠珠笑他:“我们都知道就算海枯石烂你也不会负安月的,快喝酒吧。”
那一夜,他醉的很厉害。
他抱着我说了很多话,以至于后来的三年,都没有那一晚上的话多。
08.
我在珠珠的逼迫下开始住院治疗。
虽然知道就是拿钱买命。
可是珠珠说:“你就算再多活一天,我就是开心的。”
我住院后,最先赶到医院的是青青。
说也奇怪,她倒实时关注我的动向。
她找个趁珠珠不在时间过来。
她站在病床边趾高气扬:“江安月,可惜了,你才跟远洲哥过了三年的好日子,就要死了。”
她穿了一件红裙子,和医院的色调格格不入。
“不过,你死之前,可不可以再做一件好事。你把婚离了吧,好把位置腾出来,也好给我们的孩子上户口。”
说完,用手摸了下她的小腹。
然后又用得意的表情说:
“哦,对了,远洲哥说,我们的孩子叫小满。”
小满。
路远洲很喜欢孩子,我们结婚的第二天,他抱着我说:“月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推着他慢慢靠过来的胸肌:“太早了吧。”
“不早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我压倒在床上。
沉重的呼吸声让我沉沦,那一夜,我没强制他做措施。
事后,我躺在他怀里,他翻着手机:“月儿,我们的孩子,就叫小满。”
我皱起眉头假装思索:“小满?”
“小满胜万全。”
他说。
“就像我们现在,我很满足。”
奶奶出事之后,我因为奔波也流产了。
从那之后,路远洲几乎没碰过我。
我冷笑一声:“青青姑娘,离婚的事你去问路远洲,离婚协议我发下不下十遍给他,他没签。”
“不可能,远洲哥哥说是你不肯签。”
“那你把他叫来对峙,你有能耐的话,让他当着我的面签。”
青青没有说话,反而是抓住病床上的我,恶狠狠的说:“江安月,反正你死了,这个位置迟早是我的。”
我被她抓的喘不过气,按响了呼叫门铃。
正在缴费的珠珠应声跑来。
她忍无可忍,打电话给路远洲:“管好你的人。”
09.
后来才知道路远洲一直在我车里装有跟踪仪。
所以查到我的车长时间停在医院后,他坐不住了。
“肿瘤科,江安月。”
他站在门前很久,念着门牌上字,一字一顿。
然后忽然推门而进,看着病床上的我:“江秋月,你又装可怜是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是吗?”
“奶奶去世的那一年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现在又来这一套是吗?”
珠珠正愁满肚子的火没出撒,看见他来了,上来一个耳光:“路远洲,你要知道,安月今天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她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你还有脸提那一次,那一次要不是你推她,她能流产吗,她能伤了根本再不能怀孕吗?”
珠珠说着哭了起来,她说她看见路远洲就能想到我受的气:“路远洲,你他妈不是人,结婚的时候你说会好好对她,现在怎么好好对她的,往死里对她吗?”
路远洲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珠珠,愣住了:“这是,真的?”
珠珠又给他一拳:“谁他妈拿命开玩笑,路远洲你他妈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