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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源怔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欲擒故纵的新手段？”
“行啊，我看看你有骨气到什么时候！”
紧闭的房门让我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掏出手机，思考良久还是拨通号码。
“小叔叔......”
开口的一瞬间泣不成声。
“我想过去找你，可以吗？”
小叔叔是我爷爷收养的孩子。
只比我大六岁。
后来才知道是某集团的真少爷。
家破人亡后来，他曾经想带我走。
可出于各方面考虑，我还是拒绝了。
多年未见，这么唐突的请求确实是让人讨厌。
电话那头仿佛安静了有一个世纪，终于传来了声音。
“嗯，周三的机票，我给你定好了。”
短短几个字，让我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挣扎出水面得以喘息。
我强忍着哭意，连连道谢。
......
出院的那天，顾源没有联系我。
要是在之前我一定会不安，会低三下四地讨好，乞求他施舍给我一点点怜悯的爱。
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我带着小黑的骨灰去了墓园，打算将他好好安葬。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手机滴滴滴响个不停。
是顾源。
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开和他的聊天框。
一张张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照片映入我的眼帘。
通过手机我似乎都闻到了浓烈的荷尔蒙的气味。
令我作呕。
我苦笑一声，用手摩挲着骨灰盒。
小黑，你看这就是我给你选的爸爸。
是我害了你。
曾经那个爱我如命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没有犹豫，拉黑了顾源的电话。
离开前的第二天，我回到了和顾源的家收拾行李。
安以往来说，顾源这个点应该会在酒局厮混，可没想到开门的一瞬间竟然和他们撞了个满怀。
“哟，不是说不回来吗？怎么刚刚几天啊就撑不住了。”
5
顾源奚落地在我耳边，我垂眸敛下眼底的神色，侧身进了门。
离开的事情我没有打算告诉他。
或者说没必要。
看我这副模样，顾源以为我想通了大发慈悲大法道。
“去把卧室里的床单换了。”
“家里的屋子你多久没有收拾了，只不过是肚子不舒服，就会装惨。”
我低着头默默走进卧室。
凌乱的床单，像是在耀武扬威一般展示自己的地位。
顾源对我这副顺从的模样很是满意，从背后搂住我想要落下一吻。
我抽身躲过。
“脏。”
简简单单一个字，直击顾源的自尊心。
“李沁，你别到时候像是个婊子一样求我！”
是啊，曾经我为了让顾源多看我一眼。
甚至去学KTV里的陪酒女，只为了讨他欢心。
当真是下贱。
还好以后不会了。
顾源推了我一下，愤愤离去。
李书清紧跟在后面笑的温柔，只不过在我耳边低声讥讽“想靠这种手段和我争？”
“不自量力。”
我看着顾源揽着李书清的腰腻歪的离开。
偌大的房间只剩我一个人。
我机械性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怎么也装不完。
就像这么多年的爱，往回收也收不干净。
索性不要了。
直到到达机场，顾源也没有给我发过信息。
但是我对他的动态全部知晓。
李书清的朋友圈一天不间断地更新。
「高冷总裁大人也太宠人家啦」
配图是顾源为她豪掷千金拍下鸽子蛋。
顾源为她洗脚，喂她吃饭......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作为顾源老婆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也好我将这个位置物归原主。
小叔叔拟好的离婚协议已经寄到家里，我提前签好了字。
没有一丝留恋，掰碎手机卡，坐上前往异乡的飞机。
而另一头的顾源彻底失控了。
6
顾源再打了第七个电话还没有打通的时候，眉头紧蹙。
联想起这几天我冷淡的态度，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可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真的我有多爱他。
也明白了李书清不是好人，可他就是咽不下当年那口气。
每当看到我哭着求他的时候，他心里总会升起一种莫名的快感。
想来是玩得过火了。
只要我今天过来好好求他，他可以对我好一些。
想到这里破天荒的他主动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红色的感叹号，刺痛了他的双眼。
“小源，今天是我的生日，喝一杯嘛。”
李书清夹着嗓子，腻歪地倒在顾源身边，朱唇含酒凑了上去。
顾源憋着气和她吻了上去，心里全是怎么样再羞辱我。
可他终究失望了。
宿醉醒来的顾源头疼欲裂。
“李沁，水。”
下意识的使唤，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顾源昨天熄灭的火气，再一次腾起，他咒骂着打开房门，决定不会简单放过我。
当他看到桌上离婚协议的时候，身体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抖着手一遍遍端详上面的字。
愤怒冲击他的大脑。
李沁她怎么敢提离婚！
她的命都是自己救的！
她这辈子就应该绑在自己身边！
李书清从浴室出来看着顾源呆傻的模样，想去逗弄。
没想到直接被顾源狠狠甩了一巴掌。
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的李书清眼睛一子红，再也没有曾经伪装的贤良淑德的模样。
“顾源！
我可不是李沁！
你敢打我弄死你！”
她不要命地上前和顾源厮打，直接被顾源撂倒在地，爬不起来。
“小源......”
受伤的李书清躺在地上一声声哀求，亦如曾经的我。
顾源像是没听到一般冲出了门。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将我找回来。
7
顾家发生的一切，我一概不知。
既然决定离开，我不想和顾源有其他瓜葛，和他有关的一切联系方式我全部删除。
不是拉黑，而是删除。
就像我们这么多年的爱恨从来没有存在过。
下飞机的时候，小叔已经在车里等候了我许久。
“要不要再缓一缓？”
车里他侧头看了我许久，最终吐出了一句话。
我怔愣一下，摇了摇头。
已经逃避够久，该重新开始了。
小叔没有再说什么，开始仔细为我讲起公司事务。
大学时期我学的是法律，曾经在国内一流律师实习。
后来因为顾源一句不喜欢，我毅然决然地退出，做起来他的田螺姑娘。
最终结果是任人宰割欺凌。
我现在只想快点变强，摆脱曾经的自己。
小叔拒绝了我当天要进公司的请求，带我回了他的一栋小公寓。
他神情淡淡将公寓钥匙放到我手里。
“这是我的私人公寓，很安全，放心住。”
“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欢迎你，不要担心慢慢来。”
分明没有那么熟悉，可他还是一眼就看穿我的逞强。
这份柔软的关怀是我在顾家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眼眶不自觉的红了，我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一遍遍鞠躬表达感谢。
长途奔波，我已经疲惫不堪，草草洗了一个热水澡，久违睡了个好觉。
昏昏沉沉间，手机的震动声将我惊醒。
看着跳动的陌生来电，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几番纠结，还是点了接听。
“李沁！
你胆子肥敢和我提离婚！
赶紧给我滚回来！”
顾源的咆哮声在我耳边炸开。
我的脑子瞬间清醒。
“顾源，既然你已经看到，那就签字吧。”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意外激怒了顾源。
“签你妈！
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就留下一句离婚，李沁你的良心呢！”
这话说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始乱终弃的坏人。
“十年的感情，你难道就不懂珍惜吗！”
珍惜？这个词从顾源嘴里说出来的是够可笑的。
珍惜他每天和不同女人流连花丛？
珍惜他将我的仇人带回家好好供养？
我之前是贱。
为了可笑的爱，为了一句救命之恩搭上一切。
我不欠他的了。
和他争执没有任何意义，“顾源，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就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