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才从医院出来,上山的时候还行,结果下去的时候眼见迷瞪了一下,膝盖有些发软。
但不影响走路,只是比较慢。
刚好这段路下来的人又很多,每次路过他,觉得挡路,都会忍不住地“啧”一声。
可后来几个就没有了。
刑向寒走在他身边,把他的手腕牵起来,“我拉着你走。”
“不用。”岑帆皱皱眉,从人手里钻出来,“我自己可以。”
“上面这一段太陡了,等下去以后我就不扯着你。”刑向寒说着又把人拽回来。
他这句刚说完就有一个妈妈牵着个孩子,从他们侧边小心的绕过去。
人上人下的又在半山腰,岑帆没法在这个时候和对方争执。
只能先这样了。
两人继续往下走。
刑向寒先是只拽着他手腕,后来又半握着把他的手牢牢牵在掌心。
好像只要握住就代表这个人已经回到自己身边一样。
而他自己,其实自从踏上这座山,心里就无法平静。
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来,之前那些回忆全涌上来,握着对方的五指也越收越紧。
“冷么?”刑向寒问。
岑帆一直被他握着,握的手心都出汗了,到头来只能闷出一句,“还好。”
“怎么突然想来这里?”刑向寒又问他。
“没什么,就想过来看看。”岑帆说。
刑向寒想起人刚才拿着的日记本:“阿姨也来过这?”
“嗯,不过五岁以后她就不带我来了。”
“为什么?”
岑帆想了想,觉得现在说这个也没怎么,“之前帮过一个因为捉迷藏快要输了的小哥。”
后边的人步调微顿,再要开口的时候嗓子有点哑:
“只是捉迷藏么?”
因为是在下山,刑向寒站在他后边点的位置牵着他,岑帆看不清他的表情,听他这么说只应了个:
“是。”
其实捉迷藏和不带他来山上不矛盾。
刑向寒却没问这个。
手上的力气微收,两人直到下山以后都再没说一句话。
到半山腰岑帆就没再让他牵。
从旁边找两根枯木棍子做拐杖,一步步稳稳往下走。
但再稳刑向寒都在后边紧贴着他。
手始终垂在两边,只要对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能从后面把人扶住。
再一次后背贴着身后人的胸膛,岑帆皱着眉回头:
“你别离这么近。”
刑向寒把手收回兜里。
但其实近不近的,两人都已经到山脚了。
岑帆刚走下来的时候脸色还好,可等再往前多走几步,脚步虚浮,虽然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走路都困难,但也没有多好受。
刑向寒一直在后边看他。
见状立刻从后面撑住他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这边带带:“又难受了?”
“坐会就行。”
岑帆把他的手拍开,自己走到不远处的躺椅上坐下。
从包里拿出医生给的药,还有一瓶矿泉水。
刚准备吃药。
旁边多了个保温杯。
是刑向寒从他自己的电脑包里拿出来的,“喝点热的。”
岑帆只一眼就偏开,就着矿泉水把药吃了。
吃完药就闭上眼,往椅背后面靠靠。
吃了药以后整个人舒服多了。
很快旁边坐下来一个人。
“你今晚最好别坐火车。”刑向寒在旁边说,“从江口站下来以后还得打车,你现在身体吃不消。”
“我本来就没有要今天回去。”岑帆说。
他来的时候已经订好酒店,原本就准备在这待几天再回去。
换个地方也换个心情,他自己身体怎么样他很清楚。
但现在......
岑帆瞥了眼旁边的人,觉得自己事先准备好要续住几天的计划得暂时搁置。
可真到了地方以后。
别说续订,他连今天的都没订成功。
岑帆不敢相信,把手机里下单成功的页面推出去,“可是我已经下单了。”
“是这样,因为您当时下了单没有及时付款,所以这边后台已经自动取消。”
前台小姐姐一脸歉意,“希望您能谅解。”
“那我现在可以重新订么?”
“嗯......目前房间都满了,因为现在是节假日,国庆节这边好多人。”
岑帆才想起今天是十月三号,正是旅游高峰期。
也难怪八分山上的人比之前还要多。
岑帆沉默了。
走到酒店外边,拿出手机,去搜附近的旅馆民宿。
找了一大圈,又默默去查今天从这儿回江城的火车票。
八分山市是个小地方,到江城一天统共也就一趟车。
这相当于是把他架这儿了。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刑向寒一直站旁边看他。
见状走到他身后,迟疑片刻后道:“我来的时候就订了两个标间,离这家酒店不远 。”
“要不要去那边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