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晚上下了班,大家说要去喝酒,刘怡瑶无可无不可,也跟着一起去了。
其他人在聊天,刘怡瑶一个人闷不做声地喝完了两瓶。
“一遥,别一个人喝闷酒啊,来一起玩色子!”
刘怡瑶不怎么会玩,输了很多把,又喝了几瓶,但还不到醉的程度。
第二天还要工作,大家也不敢喝到很晚,不到十点大家就散场了。姚工有点醉了,刘怡瑶打了个车,把他塞进后座,自己也坐了上去。司机时不时地从后视镜看一眼姚工,和刘怡瑶说:“吐了要另外收钱的。”
刘怡瑶点点头,然后姚工就哇地一声吐了,酸臭气一下冲过来。司机第一时间把车窗摇下来了,刘怡瑶连说不好意思。
“200。”
“好好好,我一会儿连着车费一起给。”
车子开到了宿舍楼楼下,刘怡瑶把姚工扶进电梯按了7楼,把他送到了732,敲了敲门,又敲了敲门,没有人开。
隔壁把门打开了。
“是刘工啊,姚工这是……?”
“他喝多了,我记得他在这边有间宿舍来着。”
“他换宿舍了……”
“诶?”
姚工忽然动了起来,起身去拍门:“老张!老张!开门!”
刘怡瑶一下全明白了——张工跳楼之后,这间宿舍就没有人住了。
“老张!你怎么还不来开门啊,呕、呕哇——”姚工又吐了一地。
姚工弄出的声音把宿舍里的人都引了出来,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默默地站在那儿。无数眼神聚焦在这,大家心知肚明,又不发一言。
刚才和刘怡瑶搭话的同事说:“107,他搬去一楼住了。”
“多谢,那地上……”
“我来吧,你先扶他下去。”
刘怡瑶重新把姚工扶进电梯,成功把他交接给107的一位同事。姚工不明白刘怡瑶为什么要走,紧抓着他的手说:“老张,没事的啊,哥认识个人,教育局的,改天给你介绍,没事的啊……”
姚工被人抓着肩膀往屋里拖时,还在口齿不清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以前嫌麻烦,一直没给你介绍……”
门被关上,刘怡瑶手上还沾着姚工刚才吐出来的东西,身上也散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刘怡瑶独自走过一楼的悠长的走廊,感应灯一盏盏亮起来又一盏盏灭掉。他到外面的花坛边抽烟,手一直在抖,抬眼看见七楼的灯光都还亮着,只有一个房间是黑的,像一只瞎掉的眼睛。
刘怡瑶有种预感,他像曾经的姚工一样,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上,只要做错一次选择,就会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