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赶赴县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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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们又过一劫!”问荇同柳连鹊碰了碰碗,“还好夫郎反应快,让清心经把石板碰掉了。”

“是它的功劳。”

柳连鹊对碰碗的举动还不自在,僵硬作出个动作来。

“汪!”清心经恢复了往日生龙活虎,摇着尾巴,乐颠颠叼起块肉在一人一鬼脚下走来走去邀功。

“是是是,你的功劳。”

问荇揉了揉狗头:“今天给你加餐了,下次再遇到事,还要听连鹊的话,听到没有?”

“呜呜。”

清心经叼着肉不肯松嘴,含含糊糊呜咽着,问荇也就当它是真听懂了。

柳连鹊含笑看着他们。

“其实我今天一直想问。”问荇好奇,“夫郎,你究竟怕不怕狗啊?”

他记得两人不熟时,柳连鹊还因为狗进屋的事着急过,可现在看来,柳连鹊不像怕狗的样子。

“算不上怕,其实是之前没见过田舍犬的缘故。”柳连鹊略有些不好意思,“遇着的都是大户人家小姐哥儿养的松狮犬、猎犬、矮腿的绣球犬,瞧见清心经一时有些怕,现在已经不担心了。”

“可惜了,我们清心经脚也不矮,毛不长不短的。”问荇笑眯眯托着清心经的腿高举起狗子,“不过既然是我们家的狗,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狗。”

刚遇到清心经的时候,他尾巴和小木棍一样短,发出的声音也奶声奶气,现在步入少年成年期已经是只威风凛凛的猎犬了,重得劲儿小的成人都抱着吃力。

问荇也是头次养这么大的狗,所幸清心经很好养活,跌跌撞撞随他遇到了很多麻烦事,但却安生长大了。

“呜?”清心经叼着肉,神气甩了甩脑袋,眼巴巴盯着问荇碗里的肉。

“还想来一块啊,可你今天吃得够多了。”

问荇面露难色,瞧见小黑狗萌生退意,才莞尔一笑。

“算了,今天放开吃,下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汪!”

问荇同柳连鹊和清心经一起分享过骨头汤后,又相安无事过去一日。

傍晚问荇准时离开家,跟在黄参后边虚心旁听做学徒。

他们这两天都没什么好收获,小鬼们依照问荇的叮嘱,遇到一簇一簇的菌子要留几颗在山里,方便往后还能长出菌子,果子也不能抓着一棵树死命摘,留些余地让它们落在泥里。

郑旺不理解,遇到好东西拿为什么不全部拿走?

不过他还是照着问荇的意思做了,但因为不再照单全收,所以收获较之前几日大大减少。

今天运气总算有了好转,他们一行好不容易挖出棵值钱药草,出土的时候郑旺简直比自己坟被挖开都激动。

虽然只是听黄参说值钱,他自己是半株草都不认识。

“太好……”郑旺刚想激动地叫,却依靠鬼的敏锐,听到了阵奇怪的嗡嗡声由远及近。

他笑容僵住:“黄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

黄参耳朵再好,也只是个老爷子。

他费劲侧耳倾听,脸色也跟着变了。

问荇比他反应更快,火速收拾好箩筐:“赶紧走!”

有蜂类聚集的声音,别是哪个稀里糊涂的鬼碰着蜂窝了。

下一刻,嗡鸣声伴随着树上重物掉落的声音越来越大。

追究罪魁祸首是谁已然不重要,毕竟在场的除了问荇全是鬼,他们如梦初醒,护着问荇赶紧朝山下跑。幸亏跑得够快,并没酿成什么被扎成筛子的可怕后果。

“娘的,哪来的蜂窝。”

郑旺骂骂咧咧,他们每个鬼都上树看过木耳,所以分不清谁是碰掉蜂窝的主谋,问荇也没问,不打算计较此事。

谁没点不小心捅蜂窝的时候。

“小问,你没事吧?”黄参关切地看着问荇,问荇袖子还是卷起来的。

他跑得够快,所以外露的皮肤上光洁如初,只是因狂奔了一段路,还气息略有不稳。

“最近是该少进山了。”

山货取之无尽,但需要生长时间。他们能淘到的好药材和好菌子越来越少,正好借着这个时机,问荇可以开始往镇里县里去。

可惜最近连竹鼠都变少了,损失掉一笔卖竹鼠的钱,问荇隐隐有些遗憾。

“先歇息吧,我明天开始要出趟远门。”

既然已经被柳家察觉,也不必过于遮掩和束手束脚。

“是要去县里吗!”郑旺兴奋起来,“我都几十年没去过县里,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

他只记得小时候爹娘带他去过,那里比江安镇热闹,也比江安镇繁华。

漓县的街道到了晚上依旧漂亮,花灯映出河道的轮廓,粉雕玉琢娃娃的清脆笑声混在糖的甜香里。

其他鬼更是一辈子都呆在江安镇,哪怕漓县最繁华的地方离江安也不过只有一天多的马车车程。

一天在这个时代,就能困住人的一生。

“如果遇到什么好玩的,要记得给我也带些。”

“就知道玩。”王宁笑道。

“小问他能好好回来才要紧,家里地我们都会看着,出去了就别太分心想地里的事。”

“好,这几日就劳烦王大哥了。”

问荇回到家,柳连鹊早有准备,递上来封折叠好的书信:“这是给谢公子的信。”

信纸是之前问荇在镇里花几十文买的好纸,此封信上字迹干净,只是隐约有些蹭了墨。

作为拿不稳笔的鬼能写字写成这样,可想而知柳连鹊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可他对此只口不提,细细叮嘱问荇到时候见到女公子该怎么给拜贴。

字有时就是读书人风骨的寄托,见字如面,柳连鹊虽然已经下笔生疏,但仍然能够将想说的事寄托在字里行间。

“她不是重礼数的人,但该给的礼数必须要给。”柳连鹊顿了顿,“对了,我记得谢韵公子有个忌讳,你最好不要提。”

“她不喜别人问她为何身为女子求学,往后要走什么路。”

“我记下了。”

谢韵的忌讳不难理解,当下能学习政论、经商的女子毕竟少数,她们会遇到诸多人的苛责和难堪,这些都是绵绵密密的压力,压在她们肩膀上。

不会有人想要自己辛辛苦苦努力获得回报,最后还被些全然不懂她用意苦心的人劝诫要回去嫁人,待在深闺。

只是柳连鹊越说,问荇越觉得谢韵是个奇女子。

她家里开明父母支持是一方面,而她自己坚持护着弃婴、孤儿、寡妇,让他们尽量过好日子,是她自己的本事。

谢韵就是个值得他敬重的,有实无名的好官。

“我能看看夫郎写了什么吗?”

“当然可以。”柳连鹊诧异,“你想看,不必过问我。”

“不,还是要问你的,万一有友人间寒暄,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该先来问你。”

“毕竟夫郎才是信的主人,我只是个替你送信的。”他朝着柳连鹊眨了眨眼,“你说是吧?”

“你啊……”柳连鹊失笑。

“遇着官家女可要规矩些,小心被人家赶出来。”

“你也知道,我只和你不规矩。”

说完玩笑话,问荇揭开手里的拜贴,柳连鹊清隽的字迹下语调平淡,用生前的口吻说得镇定自若,仿佛还是柳家掌权的少爷。

例行客套过后,他提到了自己的婚事和问丁的事。

柳连鹊写得文邹邹的,问荇看了两遍,才彻底弄明白他写的意思。

他说谢韵不想成婚,他之前亦不想成婚,一是不愿拖累人,二是觉得成婚并无必要。

可现在他遇到了桩天赐良缘。

问荇能想象柳连鹊一笔一划写下这段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笔锋一转,柳连鹊刚才轮廓略柔的字迹变得遒劲。

他说,由衷地为谢韵还在自己想走的路上走感到高兴,不管外界如何,遵从自己的本心。

灵体仿得明明是生前的柳连鹊,他桩桩件件却又在说自己死后的事,在说自己潜移默化的改变和一直以来的坚持。

又看了一遍,问荇郑重合上拜贴:“我定会把它完好送到谢公子的手上。”

“我信你。”

柳连鹊仰头看天,发现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

因为之前太忙,问荇甚至没好好过一个中秋,中秋不常有,但月圆常有,他们能经常相见已是极好。

接下来该有十来日见不到问荇,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对了。”

问荇检查好早已收拾完毕的行囊,神不知鬼不觉凑到柳连鹊跟前。

“这几天我不在,夫郎打算做什么?”

柳连鹊心猿意马,没看出问荇眼底藏着的坏心思,规规矩矩答:“学着让自己不失控,再学些害不了人的异术防身。”

冷不丁的,他手指被问荇虚勾了下,引得灵体一阵颤栗。

“原来我不在家,夫郎也能过得这么好。”问荇小声咕哝。

“夫郎怎样都能过得好,是我离了夫郎过不好。”

“我肯定要在漓县茶饭不思,天天想着要回来。”

问荇低笑,故意道,“你都这么忙了,算了算了,我还是不给你找事做。”

“你要我做什么?”柳连鹊被他勾手勾得晕乎乎,不受控地反问。

问完他就后悔了,看问荇的样子就没好事,站在那下套等着他往下跳。

“想想我们的事。”问荇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别急,慢慢想,想不来也没关系。”他状似大度道,见柳连鹊被他讲得说不出话,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