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言外之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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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侧有鲁少爷在,贸然躲开万一淋到贵客,那我真是罪该万死。”

旁边姓鲁的男子噎住了,要问荇躲开,倒还真是会把热汤淋在他身上。

思及此处,他背后也冒出冷汗来,问荇居然还帮了他一把。

柳携鹰肯定是故意的。

柳携鹰对柳夫人一脉的亲戚也太狠了些,居然为了脏问荇,还要把他牵扯进来让他犯险。

柳培聪赞许地点头:“问公子想得周全,颇有大少爷的风范。”

他明知道柳携鹰最不爱听柳连鹊的事,却偏偏在此处提起,还要将话题引到柳连鹊身上。

“我知道二少爷不是有意的,但毕竟伤问公子伤得不轻,我得替他同问公子赔不是。”

柳培聪自顾自拿起杯子站起身饮下茶。

柳携鹰的脸色差得像吃了蝗虫,柳培聪在这净显摆端长辈作态,他坐着肯定不妥:“我错了。”

他依样画葫芦拿起个空杯子,敷衍地同问荇敬酒,随后将杯子重重掼在桌上,发出闷响。

阿明他们赶紧过来收拾残局,顺道给问荇带了些医烫伤的膏药。

“他受了伤,让他快点下去。”

柳携鹰一刻也不想看见问荇了。

“我伤得不重,不劳二公子担心。”但问荇自不会遂他愿,反而笑道,“我夫郎教过我该能吃下苦,眼下这点小麻烦,连苦都算不上。”

柳培聪借机称赞:“问公子真是有定力又有耐性,相必大公子在天之灵,定会感到欣慰。”

柳携鹰胃里翻江倒海,瞧着一桌子好菜,一口也吃不下去。

原本以为能折磨问荇的饭局,没想到他现在反而自己无比难熬。

问荇去外头换了件外衣,捂着胳膊,继续回来同柳家人说菜。

借空当,许掌柜也和这位开酒楼的老爷约定好私下详谈,忙忙碌碌大半天的厨子们得以空闲,今日在醇香楼里的试菜也接近尾声。

除去柳携鹰,几乎所有人都给出过正面的评价,哪怕是跟着柳携鹰的鲁家人,面对准备万全的醇香楼,吹毛求疵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他们最后只能夸两句踩一句,反倒是像在衬醇香楼的好。

结果自然不会当场就出来,柳携鹰见最后一道菜下去一半,连忙起身提议:“天色不早了,还是先走吧,我困乏了。”

可问荇比他更加眼疾手快,早在他说前就给十人杯子里头添满茶。

茶没喝完,柳培聪是不乐意走的,他老神在在道:“年轻人动作快,可也得先让我们老人家把茶给喝完,你说是不是?”

愣是又让柳携鹰悻悻坐回原处,如坐针毡了一刻钟。

好不容易熬完这段时候,柳携鹰连临走前那些客套话都说不下去,臀部似被丢了炭,急匆匆从椅子上弹开。

让他来醇香楼,和让他受酷刑简直没分别,什么菜味都没尝出来。

“柳二少爷……”

问荇迎上来想要送他走,柳携鹰却避如蛇蝎般躲开他,甚至不惜过门槛时趔趄了下。

“啊啊啊啊啊!!!”

他身体失衡,尖叫着往前倒去,两个下人急匆匆扶住他,场顿时乱作一团。

可问荇离他五步远,柳携鹰想要栽赃都栽不来。

问荇忍着笑露出惊慌模样,就要过去随从小厮们扶住柳携鹰:“柳少爷,我来扶着你。”

“滚。”柳携鹰眼中含着泪,被问荇气得要哭出来,忍无可忍地跺了跺脚,彻底失态地嚷嚷:“都给我滚!!!”

问荇愣了愣,露出失落模样,搓了搓手,手足无措蜷着身子待在旁边。

他这嗓子了不得,不知情的路人纷纷好奇往醇香楼的方向看,加上旁边问荇模样似受了奚落,让百姓们愈发好奇。

“醇香楼不是今天歇业吗?”

“是,听说是接柳家的大生意,难道这些就是柳家……”

一来二去,弄得柳培聪都看不下去了。

“带二少爷上轿子,他是累了。”

柳携鹰被半抬半哄带走了,他身旁的鲁家人也低着脑袋,像是斗败的鹌鹑。

春风得意的柳培聪走在最后,他临走前,还给问荇留下句话。

“今日的河虾口味已经极好,若是下次能再寻到更鲜美的就更好了。”

言外之意,应当还有下次。

“问小哥,我们现在有戏吗?”

等到轿子和下人们都散开,连好奇围观的百姓们都不剩几个时,阿明这才敢出大气。

“六成有。”问荇捧着碗粥,言简意赅。

如果柳培聪能在决策上有更多话语权,那就是八成有戏。

“居然这么有戏!”

阿明瞪大眼:“那,那我们如果选上了……”

“柳家给的赏钱丰厚,选上就赚大了。”

六百两银刨去成本,至少还有三四百两。

但柳家开得价丰厚得可怕,也未必是好事。

一来柳家这次开出前所未有的高价,相对应的要求也会更高,柳家任何人都不可能单独拿主意。

所以哪怕柳培聪已经几乎明示要选醇香楼,问荇也不敢有十足把握。

二来不光食材需要酒楼备,到时候若是需要些戏班子来唱戏,可能都需要酒楼挑,若是让哪个客人有三长两短,或者哪里有丝毫不满意,肯定要责难醇香楼。

到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谁都不能替醇香楼挽尊。

但现在远没到谈这些的时候,柳家才付了试菜的银子,他们现在能做的,唯有等三日后柳家的消息。

六百两……

这些钱都购买个大宅子了,有些小商贾家一年都花不来这么多钱,若是让柳连鹊来办,定然不会如此挥霍。

“把桌椅都收拾下,明天还得揽客。”

“对,收拾桌椅。”阿明回过神来。

“再不收拾,明早要等不及了。”

伙计们四散开来,小账房见着柳家给的银子,手都在发抖。

“好,好多银子……”他颤颤巍巍跟在老账房身后,惹得路过的小厨子发笑。

“银子多还不好?到时候发了赏钱,咱们回去都能过好年。”

伙计们喜气洋洋,许掌柜将问荇单独拉到边上:“你身上伤怎样?”

“没大碍。”

问荇拆开胡乱绑的绑带。

绑带隔住了热汤,加上厨子们端上去的菜温度都刚刚好。汤落在他手腕上不过是红了片皮肤,现在连那块皮都已经恢复如初。

“掌柜的要是再问晚些,怕是汤都要干了。”

“没事就好,可那柳二定不会善罢甘休。”许掌柜忧心忡忡。

问荇和柳携鹰的矛盾比他想得大,而且柳携鹰似是比之前更加暴戾,做出来的所有事都随心所欲。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也就是他确实不聪明,和柳连鹊压根没法比。

“他使不出来聪明的招。”

问荇将绑带彻底解开来搁在椅子上,一直缠着也闷得慌。

“他能想着拿热汤陷害我,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最后那手虽然很好识破,但也比柳携鹰之前对付他的方法有脑子得多。

“你最近少出门,出去也喊阿明他们同你一起。”许掌柜想了想,问荇说得也有道理,可就怕柳携鹰不要脸。

“万一他又让无赖去堵着你,你这身子也经不住打。”

“掌柜的,其实我也没虚到那地步。”

江安镇的治安还算不错,光天化日很少能见着聚众打人的无赖。

可兴许是许曲江对问荇的印象有偏差,导致他总觉得问荇不经打,而且出了门就容易挨揍。

许掌柜略微放松了些:“也是。”

他仰头看着问荇,笑道:“之前没注意,现在来看,你长得是真高。”

阴雨天他关节发疼,整个人都略微佝偻,所以愈发能察觉到问荇的身量不差。

“您去歇着,我来盯他们打扫。”

问荇劝走还想带病管事的许曲江,暂时把柳携鹰抛在脑后,专心去盯手忙脚乱的账房对账。

毕竟这笔钱来得实在是过于大,账房们现在都非常惶恐。

翌日。

醇香楼照常开业。

今日没出什么大动静来,只是爱热闹的食客们总好奇地问柳家的事,硬生生把跑堂们熬掉了好些头发,话术想了一个又一个,可还是有刁钻的问题让他们防不胜防。

“招待柳家麻不麻烦?”

阿明微笑:“自然是不麻烦!”

“阿明,他们是不是身上都穿着金子?”

阿明额头渗出汗来:“这,这倒也没有。”

“有没有年轻没成婚的柳家人,我好让我……”

阿明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劝着眼前的中年人:“客官,我就是个伙计,真不清楚那些少爷有没有成婚。”

这位的算盘珠子都要崩他脸上了。

那客人只是略微失望了下,也没伤心太久,很快寻到了新目标。

他贼溜溜看向和小账房交待事的问荇,压低声音:“不问柳家,那那个小哥成婚了没?”

他之前没见过问荇,很少见着长得这么好,仪态也不错的小伙计。

虽说给家里闺女找好郎君得看财力,但他拗不过姑娘吵着要个长得好看的。

这个应该够好看了,而且他家里有几十亩地,穷伙计应当不会拒绝。

阿明依言望去,问荇察觉到有两道目光看着他,和善地冲着阿明的方向笑了笑。

他一笑,那客人更满意了。

“他……”阿明顿了顿,汗流浃背。

“不瞒客官,我这兄弟媳妇没了刚刚半年。”

他眼瞅着问荇没瞧过来,才敢小声道。

“他肯定是不行,您看看别的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懂了,往后我还是连前厅都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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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大家比较关心鹊鹊什么时候活过来,统一回复下,应该这个更新频率就是这个月,不出意外的话x

包括柳携鹰什么时候彻底不蹦哒啥的,也是这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