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新的困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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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喜欢的。”

问荇摸了摸她的头:“但他现在吃不了,我会替你给他多买一根,到时候他能吃了,拿给他吃。”

“那,那说好了!”问丁这才露出天真纯粹的笑来,“一定要给大哥哥吃。”

“嗯,说好了。”

两人的声音越飘越远,最后淹没在四散的人群间。

“你想要怎样的衣裳?”

前头就是成衣铺,问荇掏出钱袋。

“选个自己喜欢的,如果冻着,许掌柜他们会担心的。”

“可以要红的吗?”问丁眼睛闪闪发亮,“和灯笼一样红。”

“自然可以。”

问荇领着问丁,在成衣铺里一件件挑过去。

他虽然不懂布料,但还是能看出哪些衣服空有花架子,哪些衣服可以保暖御寒。

一个时辰后。

问荇捧着个大麻袋,里面塞了满满当当的衣裳。

不似漓县,江安镇的成衣铺物美价廉,而且成衣铺掌柜的性子也好。

就是这装衣服用的袋子,未免有些过于简单粗暴。

“我,我来。”

问丁迈着短腿跑过去,想要接过问荇手里厚重的冬衣,不出意外地打了个趔趄。

站稳脚跟后,她懊恼地揉了揉头。

“呜……重。”

也太重了,哥哥是怎么拿动的?

“厚袍子自然重,重了才保暖。”

问荇失笑,稳稳托住手里头刚买来的簇新衣服:“我来拿就好。”

“那,我帮小哥哥拿糖葫芦。”

问丁走在后头不甘心,非要怀里抱些什么才肯安心下来。

“好。”

搬冬衣比他想得还要麻烦,原本预期中边带着冬衣,边沿路买些吃食消磨时间的念头只能打消。

冬天沿街的吃食也单调,少了春夏秋三季的丰富。想吃果子,最多也只有山楂这耐存水果做的糖葫芦,或是已经不再水润的柿子饼;想吃菜,那还不如回到醇香楼里,和伙计们围坐着解决晚饭。

街边飘着油香味,但远没到能勾人馋虫的地步————江安镇里头能够奢侈到用油炸面饼、肉条的小贩还是少数。

“得回醇香才能吃上热饭了。”

扫了圈街边小贩锅里的内容,问荇觉得还是醇香楼里的饭菜更好些。

“小哥哥饿,我走快些。”

问丁以为是问荇饥肠辘辘,赶忙加快了脚步,听话地跟在他身后。

路过河畔,恰好起了一阵风,带动问荇腰边缠绕的香囊微微摆动。

岸上稀稀拉拉的白梅树落下花瓣,落在问荇怀中的冬衣上,落在问丁的鼻尖。

问丁睁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前头:“雪!”

问荇失笑:“不是雪,是白的梅花。”

“不过是要下雪了。”

腊梅开时初冬到,白梅红梅开得更晚。

一年中最严寒的时候,是真要来了。

接下来,该是段不好过的日子,对醇香楼来说,挑战愈发艰巨。

他们回去的时候刚刚好,伙计们围在锅边上,用后厨里头剩下的骨汤烫着豆腐、白菜邦和碎肉吃。

阿明鬼鬼祟祟想要往骨头汤里边剪点干辣椒,被两个不爱吃辣的伙计逮住好一顿训。

他见到问荇,如获救星:“问小哥,你吃饭了没!”

见着问荇,伙计们规矩了些,给问荇留出来个很大的空位。

“正好没吃。”

许掌柜是不让伙计们随便打闹的,可问荇权当没瞧见,坐下后给问丁捞了些瘦肉和豆腐,放凉后才推给她。

他自己就馒头,喝了半碗汤下肚,方才外头沾染的寒意总算被驱散掉大半。

“别光吃菜,吃些肉!”阿明心疼地看着锅里的肉条,“要不是你要来,我早就给抢光了。”

“得了吧,明明是你刚刚净想着往里头放辣椒了!”

“我这不是没放吗?小气!”阿明大呼小叫,“问小哥你评评理啊,没辣子,汤能喝得下去吗?”

“你说得对。”

问荇微笑着夹起条很长的肉:“诸位接着商量,肉我就先吃为敬了。”

“哎哎————给我留点啊!”

二楼,许曲江远远看着热热闹闹的年轻人们,含笑摇了摇头。

老人家就不去凑这种热闹了,免得吓着他们。

这次就让他们闹一闹,下次再瞎胡闹,可要扣工钱了。

问荇本以为冬衣还要过几日穿,可当晚江安镇刮了阵寒风,外头愈发地寒冷起来,刚开的梅花落了大半。

三日过去,醇香楼按部就班地备着菜,应付客人们好奇的盘问,渐渐地也没人再同之前那般手忙脚乱。

正当问荇盘算着是否要趁着空当回村里一趟时,醇香楼来了位特别的客人。

问荇接到消息赶到,刚好看见谢韵一身男子装扮,坐在雅间里点了壶茶。

只喝茶不要菜。

“谢公子,久仰大名。”许掌柜上前同她寒暄,“怎么想着来我们醇香楼里?”

他对谢韵有些印象,但并不深刻。

“先恭贺醇香楼拿下大生意。”

她搁下茶盏,没径直看问荇,而是向许掌柜行了一礼:“其实我来到此处,是找问公子有些事。”

许曲江心领神会:“既然是正事,那你们二位先聊,我们就不打扰了。”

“多谢掌柜。”

“坐。”

待到许掌柜离去,谢韵兀自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茶盏里的茶汤不满不少,合乎规矩。

“雅间的钱,我不会少醇香楼的。”

问荇坐姿端正:“谢公子有事不妨直说,否则你我二人孤男寡男,实在不适合共处一室。”

谢韵将到嘴边的茶盏慢慢放下,露出失语模样来。

“问公子是爽快人,我也不绕圈子了。”

片刻后,她道:“迎春宴是醇香楼来办,你应当能够去往柳家。”

“我希望你能帮我办件事。”

“谢公子高看我了。”

问荇面不改色:“我只是个寻常小厮,在这挣点钱养家糊口,说不定到迎春宴那时候,都该卷铺盖走人了。”

谢韵冷笑:“莫说你是寻常小厮,不会有哪家大酒楼的掌柜让寻常小厮同我处一间屋?”

她抬眸看向门:“门外还不设防备,连个站着的跑堂都没。”

“我是想同你谈对你我都好的事,你不妨听过再拒绝。”

问荇不语,静静侯着她接着往下谈。

“我最近查了很多卷宗,怀疑他的死有蹊跷。”

雅间里分明温暖,谢韵说得也含蓄,可问荇骤然感觉气氛近乎凝固。

“谢公子,你说什么?”

他缓慢地,一字一句问。

“……他不是病死的。”

“是被人害死的。”

谢韵抛出被封好的卷轴,示意问荇打开来看。

问荇利落拔塞,展开卷轴,里头是谢韵手写的笔迹,从头到尾笔尖粗细、字迹乃至下笔轻重都有明显的变化。

问荇略微诧异,看起来谢韵已经查了很久。

“柳家口碑向来好,尤其是在他在的那时候。”

谢韵轻声道:“可其实柳家闹过许多事,到最后都是用钱摆平。”

“既然有过这些事,那多少会留能查来的痕迹。”

她扯了扯嘴角,但没笑出来:“你应当也知道,只要银子给得够多,穷苦百姓为了讨生活不光乐意住嘴,还会感激给予银子的人。”

王老三,卫一木,江阿牛……

问荇粗粗将卷轴扫视完毕,上边写了六七个人名,名字里头带数字、花草和走兽极多。

像是家境普通甚至贫寒的清苦农户、商贩爱取的名字。

甚至有些连姓也没有。

“他们同柳家是什么干系?”

问荇看到上头高频出现的“亡”字,心里重重一沉。

被记录于上的,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谢韵察言观色,瞧见问荇的态度,也明白自己是找对人了,言语间也略微坦诚些。

“他们都在柳家做过帮工,而且都是离开柳家后身子出了事,原本康健的人一天天垮下去。”

“也不是和慈幼院孩子那般身患畸形,他们最后或是病死,或是操劳而死,症状极其类似。”

她沉吟片刻:“我在衙门里能接触到些寻常人接触不来的事,很早前看见三两个的时候就觉得不对。”

后来三两个变成了六七个。

“可柳家下人实在是太多,长工都数不过来,更别提忙碌时只去一月半月的短工了。”

别说只是有可能出麻烦,就算是真会出麻烦,就柳家开出的丰厚报酬,依旧有人愿意趋之若鹜。

“若柳家真对下人做过什么,衙门能接触到的,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问荇又仔仔细细看了谢韵的笔迹,这些帮工死亡有先后,但均是在离开柳家一年后出现异状。

“没错,我担心的正是此事。”

还有更多她看不到的麻烦,已经悄然被柳家用钱财摆平了。

“当时我就怕是什么投慢性毒之类的,所以暗中查探也是往这个方向去。”

“说来惭愧,我首要怀疑的人就是柳大少爷,毕竟柳家许多善后的事都由他管。”

谢韵垂眸,露出些困惑:“可接触过他后,我不觉得他会做这些事。”

柳连鹊这个人太正了,而且谢韵查到的他帮人善后,几乎全是在替那混账二弟收拾烂摊子。

而且他的善后也不是拿钱堵嘴,钱只是一方面,所有柳携鹰闯的祸,他也会尽力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