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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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很是开心,工作日没什么人,他就靠在吧台边跟柏钧搭话:“ 你是在附近上班吗?”

“是的。”柏钧一只手撑着下巴:“我都不知道你们这边上了新品,要是早知道,我天天晚饭都在这吃了。”

“那可真是要麻烦您多照顾下我们的生意了。”店长说,他的语气很是热情:“和您一起的那位最近也经常来,看来也是对我们这的口味很满意。”

柏钧把长在男大学生脸上的眼睛暂时收了回来:“啊?他最近经常来吗?”

“是啊。”店长说:“有几个月了吧,那位可能是在养老院工作?送餐的时候经常听到一耳朵,只是几个月了还没拉够指标吗,现在还真是做什么都不容易。”

柏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人长得好,今天为了谈生意又特地穿了正式的西装,一笑起来显得俊美又风流:“他是政府的人,在拉人给政府的养老院计划投钱。”

“去年新政府上台不是颁布了一系列推动养老事业发展的政策吗?”柏钧说:“其中有一个方案就是建立有别于传统性质的养老院,简单来说,人在里面会拥有更加私密化的空间,更加类似于住在家里。鉴于以前总有人觉得老了住敬老院是和失去自由挂钩的——去年不是有篇影响力挺大的文章吗,说的就是这个。”

店长说:“听上去倒像是个好事,想了想,我也不愿意老了之后被迫和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一天三顿什么时候吃饭都要被人规定好。”

“推行不起来的。”季珵淡淡地说。

店长皱起眉头:“这不还没试吗?我觉得听上去挺好的呀。”

“我看过一些这个方案的报道。”季珵说:“政府主导和公益性质决定了它是面对普通公众的,但是投入成本相较于传统养老院又太高了。以现在的老龄化状况和出生率来看,对企业而言还是做小孩的生意更有利。毕竟从心理学层面来说,相较于对上一代,人也更倾向于对下一代做出更高的投入。”

“啊?”柏钧说:“我就准备投啊。”

季珵的目光从正在搅拌的咖啡中抬起,看向吧台外面的男人。

“虽然资金回流的是会慢一些,但是也要考虑别的收益嘛。”柏钧扬起嘴角,他发现自己喜欢被季珵那双浅茶色眼睛注视着的感觉:“譬如可以发展附近的配套设施,多多少少也能赚点,再加上这是半公益性质的项目,对企业的名声也不错。”

“更何况这个事本身,它是个好事,总归大家都想老了之后过得更有尊严一点。”柏钧笑着说:“面向未来的事业,总得有人开这个头吧——再说了,不是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吗?虽说我不会有后代,但是柏璇将来也会有孩子嘛,就当是为后代积德了,万一将来出了个败家子,老了也能享受到政府的这种公益工程,那不是要连夜上坟感谢我?”

季珵没说什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咖啡,奶油已经精巧地在表面绘制出一棵树,末尾的地方却没有收好,在预制的标准图案之外多出了一点。

于是那看上去就不像树了。

明明以前在家里看书画图累了就会做这个放松,重复的事情做过一千次,每一步做之前都会提前在心里浮现出成品的样子,但是还是会有预期之外的东西打乱他的步骤。

他从小就被教育不符合标准的作品要被撕掉重做,任何事物都必须整整齐齐地按顺序摆放,包括他的人生。然而如今,面对自己跑出了边框的那一点奶油,他却无法像原来一样直接将它倒进垃圾桶里,而是浮现出一种不舒服的不知所措来。

那种无所适从的感受表现出来却成了冷冰冰的暴躁,他不耐烦地问:“你什么时候走?”

“我还没说完呢。”柏钧说:“我这段时间忙工作,没空去给你送饭,你有好好吃饭吗?”

旁边的店长脸上缓缓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

季珵垂下眼:“很显然你没出现之前的这么多年我都过的很好。”

“那么以后会更好的。”柏钧笑着说:“所以说,日料或者西餐,你喜欢吃哪个?”

他微微扬起头,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季珵:“拜托了——上次我发烧你把我捡回家那次,我还没有感谢你呢,让我请你吃饭吧。”

这人的半个身子都越过吧台靠了过来,季珵手里拿着搅拌器,顺手拿起来抵住了这人的胸口让他不能靠近:“我已经说过了,不需要。”

柏钧重新坐了回去,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像一只准备好出去遛弯又被放鸽子的狗子那样。

“好吧。”他说:“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季珵将接触过柏钧衣服的搅拌器扔进了水池里 ,柏钧抿了口咖啡,轻晃着脚很愉悦的样子,看着季珵在里面工作,店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店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虽然这两个人不说话,但是他们之间却有一种奇异的粘稠的胶质的氛围,说不上来的古怪。

正在这时,店里的门被人打开了,他精神一振,想着总算有借口远离旁边那对男同了。整个人热切地迎了上去:“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进来的是一个格外俊逸的男人,一身黑色,气场惊人。进来后只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就直直地朝着他吧台前喝咖啡的客人走了过去。

祁霁走到柏钧旁边,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吻了柏钧一下,随后直起身,顺手整了下柏钧的领口,把那里的一道折痕抚平。

柏钧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他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往旁边看,语气和平时无异:“怎么来得这么早?”

祁霁答道:“工作都推到后天了。”

“你这边不是也结束了?那就收拾下跟我回去。”祁霁往旁边看了圈,确定柏钧约的人已经离开。收回目光时在对面年轻的服务生脸上顿了下,他微微眯起眼。

柏钧感到自己的心脏悬滞在了半空中。

“是你啊。”祁霁像是想起来对面的人是谁,他侧过头瞥了柏钧一眼,又凉又薄,像冬天屋檐悬着的冰凌子滴下来的水。

祁霁温和地问:“出来勤工俭学?”

刚才的那种暧昧的氛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季珵此刻看上去和柏钧第一次见到他时没有任何区别。高傲又坚硬,甚至显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攻击性的冷漠来。

“是的。”他简短地回答到,没有再往柏钧这边看一眼:“抽出时间出来兼职已经很不容易了,烦请您管好您的男朋友,不要再让他有事没事就来骚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