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近似的画面,又让他再次回?忆起了战马对?驿站的袭击,无处发?泄的愤怒在血管之中来回?游走,瞬间撑起了他脖颈与手臂上的青筋脉络。
这群畜生……
他的眉心紧锁,攥紧的拳心微微震颤,汹涌的意识瞬间铺开了低维细线,可处于净土中的细线平淡无波,完全没有任何可控制的对象。
净土区会给予所有人类安全与庇护,因?此?也同样?会对?这群渣滓一视同仁。
但凡他们在沃土区,但凡周围有辐射和异化体……
眼看着烧杀抢掠完的战马重新归队,宁钰的眉头低压,完全没想到他们洗劫的速度会那?么快,手上的绳结也只堪堪磨出了一道细微的小口。
他强行挣了挣双手,手腕间却还是之前那?副紧绷的束缚感,眼看着车群再次加速,宁钰暗骂一声,只能暂时匿下自己的动作再作打算。
夜色浓郁到看不?清天光,回?升的车速不?知又开了多久,远处响起了像是重型机器正在运作的沉钝巨响,乒乒乓乓的锻造声不?绝于耳,期间还掺杂着几道怪异的寻欢作乐声。
随着车群的速度越来越慢,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臭味,也开始渐渐钻进了宁钰的鼻腔。
那?气味极其让人反胃,像是厚重的油污里混杂着大量的血液与体|液,腥臭无比。
浩浩荡荡的车队行至半道突然轮胎一抬,几番震动过后,大片棕红的土墙就将宁钰视野中的画面更替。
他现在身处的,似乎是一座由红棕色泥土夯成的建筑,目光所及全是敷衍的建造痕迹,千篇一律的洞室看不?出任何区别,直到载具缓缓停稳,他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回?估计是抵达了战马的老巢。
手上的绳结只剩最后连接的小半截,只是那?最后的绳线却拧得异常牢固,任凭他怎么暴力拉拽,都?没法立即扯断。
身旁的脚步声渐近,宁钰也只能掩饰着将手往背后收紧了几分,下一秒,几个战马就把他从车顶拖了下来,赶着他和其他的俘虏站成了一排。
那?些俘虏个个面色苍白?、神情恐惧,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前方,宁钰不?着痕迹地收回?观察的视线,就看到一群战马中间,站着一个无比招摇的男人。
那?男人纹了一对?黑马图案的半甲,粗糙的手上带着两只极其晃眼的扳指,一对?斜挑的眼睛反复打量着宁钰,像是颇为新奇地和周围的战马激昂道。
“那?话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是说怎么没见?雕鸮身边有过女人。”男人抬起手,一声响指落定,伸出的指尖直指向了站在边缘的宁钰,“——原来是好这一口啊!”
周围立刻响起了让人恼火的哄笑?声。
宁钰面无表情地盯向指着自己的男人,背在身后的手仍在悄无声息地发?着力。
那?股极度的愤恨差点就要吞没他所有智。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远比一切阴阳怪气都?要来得恶心,而更让宁钰恼火的,是他们竟然在用他来羞辱李鸮。
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哎哟看这眼神儿,要不?说是候鸟的人呢!”那?男人故作恐慌地后退了半步,一转眼,又满脸横笑?了起来。
他伸手点向宁钰,又指了几个男人,朝着旁边戴着覆面的几人命令道:“这几个拎去笼子里,其他的该怎么处怎么处。”
那?些戴着覆面的战马自然地抓起了女人和小孩,完全无视着那?些竭力地挣扎,跟着那?男人从洞室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