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赢过他们，他从来都只是一个输家。

“惩罚嘛，娄择，对你的惩罚就是……”

应辰忽然胳膊一伸，明明隔了点距离，但是意外的，应辰的胳膊似乎非常强，在娄择看来，应辰此时的眼神带着死亡的威胁，娄择想要逃离开，然而他的身体刚剧烈游泳过，还没等他转身，他的脖子就被应辰的手，冰冷的手被拽住了。

下一刻，娄择的身体被摁进了水里，他挣扎起来，他想叫喊出来，他想要呼救，但马上他清楚意识到他的呼救从来都没有用。

一直都不会有人来救他。

“你就是个废物，你到底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要是换成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是个罪人，娄择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不该出生的人，就是你了。”

“你给我立刻去死。”

应辰嘴里叫嚣着，他的手下同样丝毫不留情面，就这么一直将娄择给摁进了水里，娄择感到了窒息，他的力气在应辰面前，从来都不够用。

感受到浑身的冰冷，他忽然在想，这一次，他是真的会死了吧。

他不怕死亡，他唯一怕的就是他的身体一旦冰冷，毫无温度，被送到他母亲面前，那个可怜的美丽的女人，一定会嚎啕大哭吧。

她一生中的家人没有几个，她只把他这个儿子和她的父亲视为最珍贵的存在。

如果自己意外离开，女人会更加奔溃的。

她本来就够崩溃了，他不能死去，再让她失去一半的生命，娄择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他忽然反手一把抓住了应辰的肩膀，跟着应辰自己都奇怪，他觉得自己是站稳的，但是扑通一声，应辰跌到了水里，跌下去时他往旁边看，他居然看到娄择在笑。

这个狗都不如的东西，他怎么敢嘲笑他的。

就算是今天他真的在这里杀了他，也完全没有事，这里不会有人说的，因为大家都是……

他们是共犯。

应辰两手都伸过去，这一次是死死掐住了娄择的脖子，两人都沉在水里，一个掐着另外一个的脖子，势要弄死对方，但另外一个，却在笑，不像是在嘲笑自己，更像是在嘲笑应辰。

嘲笑应辰才是那个着的狗都不如的东西，狗的话，好歹还会护住，会保护那个对自己好的人，但是他应承，他活到现在又多做了什么，他眼睁睁看着深爱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杀死，而他却在随后选择当一个哑巴，他沉默地活到现在，把所有秘密都给藏在心头，他还把那个恶人当成是自己最珍贵的存在，他在仰望对方。

他拿着对方给他的权势，在外面耀武扬威。

那双水中异常明亮的眼睛，一瞬间似乎穿透了应辰的身体，将他所有隐藏起来的，阴暗的灰暗的，肮脏的污秽，全部都给窥视到了。

应辰的手指忽然没有了力气，他的手松开了，从娄择身上松开了。

娄择睁开的眼睛缓缓闭上，他昏迷了过去，应辰身体浮出水面，他往岸边走，董域伸手来拉他，但是被应辰给一把冰冷的打开手臂，董域嘴角瘪了瘪，应辰撑着地面爬到岸边，他抬起头和几米开外的徐陌声对视一样，那张脸随时都那么俊美和角色，就像是，这个世间再没有比他更加美好的存在。

然而在那一张绝色的人皮下面，却和他一样，藏着一身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