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仿佛不约而同地忘记那些争执不快,松霖不再过分晚归,日子照常流淌。
吃饭,睡觉,闲聊,欢爱,拥抱……无懈可击。
然而,碧泽嗅出某种风雨气息,像雷电来临前的预兆。
松霖看出碧泽宛如困兽一般的不安焦躁,只不理会,自顾自照常生活。
这种不安焦躁在立秋在一天达到顶峰。前一晚他们做到了深夜,碧泽格外粗暴,肆无忌惮地留了不少印子,深深浅浅,青青紫紫。立秋这天不当值,松霖也由他去。
两人一齐赖床,快到晌午,松霖拍拍碧泽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我要起来了。”
松松搭着的手臂倏地收紧,男人立即问:“你要去哪儿?”
松霖失笑:“做饭啊,你不饿我饿呢。”
碧泽沉默地松手,跟着松霖起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松霖做饭他就站在厨房门口,看一眼松霖,又看一眼天上太阳。
松霖到院子里摘把小葱,碧泽突然抓住他手臂:“小泽!”
松霖回头看他,碧泽递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过来:“乖崽崽……吃下去”
“这是什么?”
“蛇丹”
松霖把玩这颗亮莹莹的珠子:“你的?”
“我的。”
松霖像是好奇,认真看了好一会儿。碧泽盯着这颗珠子,罕见地露出紧张慌乱的神情,脖子上已经长出鳞片,还在逐渐往脸上长:“快,吃下去。”
松霖忽然把珠子塞进嘴里,碧泽的眼神跟着珠子动。不等碧泽反应过来,松霖倾身上前,撞到他嘴上,撬开他齿关。
碧泽蛇化时,表面似乎无异,其实嘴里已长出尖牙,舌头也变细,分叉。他的牙齿是不像人类那样严丝合缝闭拢的,舌头也卷不住滑溜溜的珠子——松霖把珠子喂进了他喉咙里。
珠子顺着碧泽的喉管滚进肚子,也许又滚去了别的时候妖怪才有的地方。谁知道呢,谁管这个呢!
碧绿的瞳孔盯着他,如临大敌,鳞片都炸起,边缘锋利,在日光下闪着冷光。
“你为什么不吃!”
“啪”,伴随着蛇尾拍地声音,松霖才注意到碧泽的双腿已经变成了蛇尾,焦躁地拍打着地面。也是,毕竟男人已经紧张到连眼尾都是细小的鳞片。
松霖平静地回:“我不愿意。”
碧泽像没听到,咬牙重复道:“你为什么不吃?”
“我为什么要吃?”这个蛇妖养大的青年偏头笑了一声,头一次在蛇妖面前展露攻击性,“碧泽,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比如吃了会变成条连话都不会说的蛇?”
碧泽“嘶嘶”地吐着蛇信,没有反驳,蛇化到这种程度,大概已经不能轻易地发声。
“被我说中了?”青年笑了一声,饱含嘲讽,
“是忘了说呢,还是不敢说呢?
“我同你讲过多少次了——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