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看着平静,但似乎也在生气。
他不着痕迹地轻叹一气。
麻烦。
他对伏雁柏更了解,自是先从他下手。
他道:“雁柏,之前那簿册上的札记我又重写了一份,何时要?”
这法子放在平时有用得很。
伏雁柏脾气差,忘性也大。偶尔在气头上,与他寻些其他话聊一聊,他便忘了前事了。
可这回却失了效。
伏雁柏仿佛何话也听不进,一双阴沉沉的眼单盯着池白榆,不见眨动。
述和等了片刻,又看向池白榆。
“昨日里炼了些灵丹,依你说的,制有青桃、葡萄、蜜橘等口味,何时送来?”
池白榆一怔:“真做出来了?”
之前她从他那儿拿的灵丹,每一枚味道都大差不差。她便随口问了句,能不能制成些新奇味道。
他那时问什么味道算作新奇,她就说了几个。
却不想他竟然还真的做出来了。
述和:“在此处当差,也应有些报酬。”
池白榆本来还觉得制这些丹有些麻烦,听了这话,又觉有理。
对啊。
自打她来这儿,基本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
要些口味丰富的灵丹也不过分吧。
见她往述和面前去了,伏雁柏眉微拧,几乎想也没想便开口:“方才提起不要,此时又改主意?”
池白榆顿住,看他一眼,神情间似有讶然。
“伏大人?你怎的还在此处?”
“你——”
“雁柏。”述和突然唤他。知晓多半是这人惹出事端在先,他道,“有些话,何不等冷静了再说。气头上说出的话,往后便是后悔,也难收回去了。”
伏雁柏沉下脸,须臾又扯开森冷笑意。
他缓声道:“好,倒教训起我来了。既然是来送东西,那送完了便走,还留在此处做什么?”
“他来给我送东西,凭何要走?”池白榆上前去拉述和,“无需理某些不讲理的人,我们进去说。”
眼见着她要拉上他的手,伏雁柏忽觉思绪空了瞬,且又听见了那阵嗡鸣。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下意识去截住她的手了。
只是指尖刚碰着她的腕,池白榆就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挥。
她使的劲儿大,这下不仅甩开了他的手,更是反掌打在他的脸上。
只听得一声清脆声响,伏雁柏被打得微侧过脸,手还抬在半空,神情僵怔。
几乎是同时,述和往旁一步,挡在了他二人中间。
怒戾冲脑而上,在那阵心火的驱使下,伏雁柏从错愕中回神,睨她。
“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他切齿吐出这句,霎时间,白净的天际有乌云攒聚,隐能听见雷响。
天一下黑了不少,将那张脸衬得更为煞白。
“不过失手。”述和隔在中间说,“何须置气。”
“失手?”伏雁柏冷笑,“好啊,失手,好一个失手,那怎不见她对你失手?!让开!!”
“冲动行事实为不妥。况且……”述和的视线落在那被打出薄红的颊上,顿了瞬,竟还有心情揶揄一句,“也算给你打出了些许活人气。”
霎时间,杀了他的冲动压过那阵怒意。
天际闷雷滚动得更为频繁,伏雁柏道:“你最好现下滚开,若不然,连你一块儿清理干净。”
“我——”
“何须他走,我自个儿出来。”池白榆也在气头上,绕过述和便站在了他跟前,“你杀,你现在就杀。”
大不了交代在这儿算了,左右她什么鬼都见过了,死了不也一样么?
等她变成鬼,也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气阴气了,再报复回来也不迟。
“你!”伏雁柏的火气一下冲到了顶点,抬手就要挥出鬼气。
但真与她视线相对时,那些翻涌着的怒火又莫名轰然散去,尽化作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好像有酸水在心口里淌似的,叫他无从发泄。
而比起发泄,他现下竟更想弄清楚她到底在为何事恼他。
这念头一出现,他忽感觉到一丝慌意,催促着他即刻离开。
“好,好……”他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往外挤,“算你阴毒。”
听得这句,原本气极的池白榆突然懵了。
什么?
她怎么就阴毒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身前人就已甩袖而去,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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