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火气一下烧至头顶, 裴月乌将他掼至石壁上,砸出阵闷响,“方才难不成是狗在叫, 你没说半个字?!”
沧犽仿佛并未将他的怒火放在心上。
“些许玩笑话, 缘何要当真?哦,险些忘了,人常会对与自己有关的事格外关注,听人说话亦是——只是不知裴兄觉得我话里提到的谁与你有关?是那游走远方求法子的长老, 专心求学的幼狼,还是……”他顿了瞬,笑着问,“还是那说不出人话,脾气也差到难以忍受的鸟雀?”
末字落下,裴月乌一拳砸在他脸上, 将他面颊上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又打得开裂。
他怒声道:“你当我不敢动手?!”
面颊肿痛,唇角也传来撕裂的刺疼,沧犽用指节擦了下嘴角, 顿觉黏滑。
再看时, 手上已沾了抹刺眼血红。
“看来裴兄已经有了答案。”他一笑,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拐角出现一点青绿色的裙袍,他无声送出几字,“不懂人言。”
裴月乌瞳仁微张,深锁的双眉间显出狠意。怒火烧心下, 他脖颈上的青筋突起得越发明显,攥紧的拳头上也有经脉鼓跳。
他的意识被脑中陡起的嗡鸣淹没, 但在下一拳砸中沧犽面颊的前一瞬, 他忽听见身后有人道:“你俩做什么呢!”
那一拳几乎与沧犽的脸仅隔了毫厘之距, 又生生停下。裴月乌偏头看去,见池白榆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看着他俩。
他张了嘴,正欲解释,沧犽却已抢先开口:“无事,许是方才讲的玩笑话让裴兄有所误会,一时动了怒气。”
他的嘴角裂了口,说话也慢。不过仍旧心平气和,仿佛仅是阐述事实。
却引得裴月乌怒视向他。
“误会?你究竟长着多厚的脸皮,竟能说出这两个字!”他头回见识到天底下还有这等荒谬离奇的事,像是有人往他心里丢了几块铁石,压着说不出的憋闷。
沧犽摆出副不可奈何的神情,说:“不知是哪句话得罪了裴兄,不妨说出来,也好解开误会。”
“你——!”裴月乌火气更涨,将他往墙上一按,抬起拳头就要打他。
“够了。”池白榆还没忘记自己的人设,上前几步,不过没靠太近——虽说要维持人设,可她心里还是没底,怕裴月乌没了理智,一拳头砸在她脑袋上。
裴月乌横过戾眼看她,恼道:“你要拦我?”
那视线锋锐如刀,池白榆忍着往后退的冲动,说:“你俩别打架,省得到时候关惩戒室。我又不会撒谎,也没法帮你俩瞒过去。”
裴月乌紧紧盯着她,似乎还等着她分出个是非对错。他对沧犽的意见不小,因而眼中怒意未消,瞧着极具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