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也难得没做什么梦。
刚一睁眼,她就看见了沈见越,险将她吓一跳。
沈见越忙解释:“弟子也是刚来,正巧看见仙师醒了。”
池白榆略松一气。
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他在这儿守了一夜呢。
被个骷髅鬼守着睡觉,想一想还是有点恐怖的。
她这会儿刚睡醒,脑子也还昏沉着,索性由着他取过帕子牙粉等帮她洗漱。
洗漱完了,她道:“我也该走了,怕谁有事找我。”
沈见越颔首,却道:“但也不急在一时,仙师可要先吃些东西再走?”
懒腰刚抻了一半,池白榆停住,偏过头看他:“你这儿有东西吃?”
她的确有点儿饿了。
“想着仙师醒来可能会饿,便备了些吃食。”
“好徒弟,难为你整日惦记着为师。”池白榆俨然已经习惯了仙师的身份,道,“那行,吃了再走。”
他说仅有一些吃食,最后却端了十多个盘子上来,从开胃小菜到饭后糕点,应有尽有。跟述和准备的家常饭菜不同,他备的菜多数都珍奇少见,有好几道她甚而从没见过。
“……”莫名有种在吃自助的错觉。
她捧起茶杯,正要先喝口水,却突然察觉到不对:“我昨天用的好像不是这杯子。”
沈见越面色如常:“昨天那杯子摔碎了,弟子有错,还请仙师责罚。”
“……那倒也不用,摔个杯子而已。”
这一顿饭便吃了将近一个时辰。
等她吃饱了说要走时,沈见越又道:“仙师刚吃完,不宜四处走动。弟子近日来正学着用丹青术描人,画了两个琴师、茶师出来,可要请他们为仙师抚琴烹茶?”
池白榆便又坐了回去。
她也不是想喝茶听琴,就是吃得有些饱,困了。
果不其然,那些琴音比催眠曲还有效。听了一小会儿,她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挣扎着起来,在沈见越点燃醒神香时,第三回说要走。
沈见越熄灭火折子,垂着淡色瞳仁看她。
他道:“弟子送仙师离开,不过已经快到傍晚了,您要不要用过饭再走。”
池白榆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他在想尽法子把她留在这儿。
她倒也没觉得奇怪,毕竟之前他就一直想留着她。
但这回不行。
剜心刀的血槽已经满了,还没让伏雁柏把血怨之气引走。
她就算留在这儿也没用,攒不了血怨之气。
思及此她道:“今天便算了,为师下次再来。”
沈见越沉默一瞬,终是应好。
但在她走前,他忽道:“仙师在此处无亲无故,定然辛劳。”
这话倒是真的。
不过她早习惯了,在穿书以前,她也时常天南地北地跑。只不过那时好歹有个搭档,能分担不少压力。
沈见越垂下眼帘,又道:“若您恋慕何人,也可以告诉弟子,弟子愿为您排忧解难。”
池白榆:?
当徒弟的业务这么广吗?竟然还关心起她的感情生活来了。
她想也没想道:“我能拿到工钱,到时候顺利离开就不错了,哪来的心思想这些。”
沈见越微怔,说不清是何滋味。
不是因为喜欢那述和吗?
那……
他抬眸,恰好看见半空中划开一条裂缝,池白榆将手探进那裂缝里,正要离开。
而不比方才的放松,此时她的神情间无意识地透出些许疲倦。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以往在沈府,他也曾听闻过,有人通过发泄欲念的方式排解愁绪烦闷。
这念头如夏雷般惊现,他攥紧火折子,指腹被烫得发红,却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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