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严刑逼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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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池白榆松了口气。

还好她反应快,差点就被发现了。

不对。

她突然怔住,面露疑色。

干嘛要藏着掖着?

小棕熊之前就说了这里连接着其他罪域,很可能有知晓这地方的妖囚来此处。

依这情况来看,沧犽出现在这儿不挺正常的吗?

那她在藏什么?

她神情严肃地挠了下面颊,深思。

都养出了这种本能反应,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了。

但现在突然冲过去和它说沧犽在这儿,岂不是更奇怪。

在她进行有限的自我反思时,水底下的人松开她的腿,一下浮出水面。

他低喘着气,原本蓬松的狼尾头被水泡得软塌塌的,再配上那对狼耳,使他看起来活像只淋了雨的野狗。

跟他的尾巴一样,他身上也受了许多伤。都是些细小的伤口,但瞧得出伤得很深,稍一动,就有血水涌出。

不过眼下是在清灵池,那些血无声无息便消融在池水里,连他身上的伤口也在缓慢愈合着。

“小池大人,”他抬起眼帘,苍白的脸上带笑,声音很轻,“没想过会在此处相见。”

“述大人让我来清理孽枝。”池白榆顺便打探了句,“你看见他了吗?”

“不曾。”沧犽眼一斜,瞥向小棕熊适才离开的方向,“大人这是寻了个什么宝贝,竟还不舍得让人看上一眼。”

“暂且不聊这事——你怎么在这儿?”

沧犽倚靠着石壁,甩了下脑袋,将头上多余的水全都甩开。

他的呼吸分外急促,语气却有些虚弱,笑道:“不小心掉进了一条河里,被水冲到了此处。”

这清灵池竟还连接着外面?

池白榆疑道:“当真?”

“如何敢欺瞒大人?”沧犽煞有介事地指了下掩在石头底下的那片池水,“那底下藏着条暗河,一路飘过来,险些溺死在里面。”

话落,他靠着的那块石壁突然掉下些碎石渣。

池白榆听见这细小声音,看过去。

却见有何物破开石壁,从里面钻了出来。

像蛇,不过动得极快,转眼间就窜出一长条,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缠上了沧犽的胳膊。

她也在此时看清了那东西。

原来是孽枝。

不光是胳膊,她还看见水下也有褐色长影蹿过,飞快缠住了他的腰腹、大腿。

很快,沧犽就被这些褐色枝条限制住行动。

他倒是笑得朗快:“看来在这破地方,果真丁点儿错都不能犯。”

池白榆也反应过来,刚才他说的掉进河里,再顺着暗河飘到这儿来,完全是唬她的假话。

他八成是知道这地方,专程过来疗伤的。

而他置身罪域,撒谎也算得罪行,所以才会长出孽枝。

这样看来,银无妄那时候长出的孽枝,估计是因为对她起了杀心了?

见他被孽枝紧紧扶住,她道:“那不正好?帮你纠纠乱说话的毛病。”

“怎能算得毛病?”挣脱不开,沧犽索性就势倚靠在石壁上,任由孽枝生长,“不过说些玩笑话罢了,我还以为小池大人会跟着笑两声。”

“……这谁笑得出来?”池白榆朝岸边游去,分神睨他一眼,“你要真是从暗河里飘过来的,指不定得有多难受。劫后余生的人摆出来聊两句也就算了,还能甩掉些阴影。至于旁人,死里逃生的事岂能随便说得?”

沧犽闻言,笑意微敛。脸上不见什么表情,仅有沉在水底的尾巴慢悠悠地晃了两阵。

不过很快,他便又眉眼带笑,隔着湿淋淋的碎发望她:“大人这是要走了?”

“我也不能随意干涉你们受惩的事,管你来这儿做什么,别来打搅——”池白榆突然顿住。

等等。

这不明摆着是个好机会吗?

她倏地看向沧犽。

或因他再没犯错,这会儿他身上的孽枝已经停止生长了。

他一说谎就长孽枝,那岂不是现成的测谎仪吗?

思及此,她又转回来,慢慢悠悠地游到了他面前。

“上次——就是在白狼镇的衙门里,明明是你让那知县把你关进了地牢里,为何要这样?”她问。

沧犽片刻犹豫也无,只道:“自然是为了养伤。”

“伤”字刚落下,他胳膊上的孽枝就又开始生长,如藤蔓缠树般紧紧缚住了他的右臂。另有一截破开石壁,缓慢缠上他的脖颈。

池白榆扫了眼那孽枝,确定道:“你在撒谎。”

轻微的窒息感袭上,沧犽笑了声:“看来小池大人比我想的还要狡猾。”

“快说。”池白榆从湿漉漉的袖子里取出瓷瓶,晃了下,“这里面装的是驱邪药水,可以清理孽枝。你说实话了,我便救你出来。”

沧犽不欲开口。

但就在此时,那缠在胳膊上的孽枝竟陡生出尖锐的薄刃,深深扎进他的胳膊里。

他疼得闷哼出声,气息也变得急促。

池白榆的目光落在那薄刃上。

难怪他身上有那么多细长的血口。

这应该就是他受的惩罚了,毕竟银无妄的孽枝上就没长出这怪东西。

等孽枝不再动了,池白榆才问:“现下可以说了吗?”

沧犽微微眯起眼,脸上血色渐褪。

半晌,他终道:“小池大人不也看见了?沧棘也在那衙门里,她看我不惯,若知道我受了伤,多半会直接取我性命。在牢里待着,也为避她。”

这倒说得通。

毕竟他们兄妹俩似乎对彼此都有提防。

没见孽枝长出来,池白榆问:“还有吗?”

“没了。”

话落,他脖子上的孽枝倏然收拢,迫得他微微仰起颈。

池白榆:“又骗人。”

沧犽微一叹气,继续道:“她看不惯我,是因为当日狼族都死在了那知县手里。她杀了那帮知县捉狼的道人,得知其中两个道人从无荒派来,便想去无荒派算账。我觉得不妥,拦了她,就此生了嫌隙。”

池白榆点头:“但我问的是你为何要躲在牢里,除了躲你妹妹,再没其他原因?”

“没了。”

又有新的孽枝长出,缠住他的腰身,从枝条上生出的薄刃刺穿衣袍,扎出淋漓鲜血。

池白榆:“你又撒谎。”

沧犽梗了下喉咙,压下痛吟,抬起笑眼看她:“小池大人,这是严刑逼供?”

“不然怎可能从你口中讨到两句实话?”

早知道有这好东西,上回沈衔玉和那道人受惩,她就也该跟着往罪域跑一趟,指不定能挖出多少秘密。

“好疼啊,大人。”沧犽微喘着气,一双幽绿眸子里沉着浅笑,“大人也瞧见了,孽枝未生,叫疼也不算作假。不若饶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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