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越进了屋。
他本来想像之前一样帮她洗漱,可刚一对上她的视线,昨晚梦中的事便尽数涌入脑中。
若有若无的光线,两人靠得极近的距离,她异于平常的声音与呼吸,还有落在唇上的吻……
不过粗略想了遭,他就觉浑身发僵,也不大敢看她。
他站着不动,池白榆只当他今天要演木头桩子型的学生,也没多想,直接取了帕子浸入他端着的水里。
等水没过帕子了,她忽发觉昨晚用的根本不是这条。
好像连盆都换了。
?
这么讲究吗?
碗筷就算了,连帕子和盆都要一天一换。
而等她差不多洗漱完了,他竟还一动不动地僵立着,连眼都不见眨。
池白榆犹豫着问:“你还在吗?”
“啊?哦,仙、仙师……”沈见越放下盆,“弟子替您洗漱。”
“……早洗完了。”池白榆挽起袖子,“是这会儿去挖土?”
“弟子为仙师准备了一些吃食,吃饱了也才有力气。”沈见越侧身让道,“请仙师随我来。”
路上,池白榆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有几回差点撞在树上,中间还差点走到池塘里去了——当时她眼睁睁看见他顺着楼梯走下,前方就是池塘,可他没半点儿避开的意思。
她还以为他把早饭藏在了什么水下世界里,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保持尊重,一步不停地跟在他身后。
直到他踩着水后跟受惊了的雀儿似的跳上岸,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发怔走错了路。
问他出了何事,他也只摇头,半晌又说:“那鬼物的事已经解决了,仙师往后再不用担心。”
池白榆没想到一晚上就能解决了,受好奇心驱使,她忍不住问了句:“能问问是怎么解决的吗?”
“他再不会出现在仙师眼前。”沈见越一顿,解释得更仔细,“已经化为灰烬。”
“……”
哦,原来是把人解决了啊。
池白榆默默移开视线,再不追问。
沈见越则时不时瞟她一眼,越看,越觉得心头似有把旺火在烧,烧得他心间发慌,耳根也烫。
好半晌,他终忍不住开口问道:“仙师……昨晚睡得可还好?”
“挺好。”
“听闻有些人突然住在陌生的地方,一时会不习惯,夜间常常失眠多梦——不知仙师……”
经他一问,池白榆又想起那梦来了。
但这梦肯定不能告诉他啊。
要被他知道了,那还得了。
想了想,她道:“好像是做梦了。”
沈见越忽觉心一跳,停下。
“仙师梦见了什么?”他问。
“大概……大概是在锁妖楼里吧。”池白榆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还是在晚上。”
沈见越不露声色地攥紧手,注意力全然到了她身上。
“锁妖楼?”他问。
“嗯。”池白榆点头,“好像还碰着个人。”
“谁?”沈见越问得急切,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忙收敛住神情。
池白榆思索着。
就在他即将承受不住过快的心跳时,她才不慌不忙地开口:“记不大清了。”
心往下一沉,沈见越扯开略微僵硬的嘴唇:“记不……清了?”
“没什么印象了,做梦嘛,经常一醒来就全忘得干净。”池白榆煞有介事地补了句,“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和事,一醒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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