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吃了一口粥, 说:“现在土找着了,就差让裴月乌用妖气捏太阳。”
小棕熊沉思:“那估计得等上几天。”
惩戒室里不光有妖受惩,那伏雁柏这几天也总往那儿跑, 似是想打探什么情况。
不过到现在都没个结果。
见它总用一只熊爪压着另一只, 而不是像平时一样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池白榆问:“你压着手做什么?”
往常它强迫症发作,连两只爪子与身体中线的距离都要把控精准。
今天倒是稀奇。
小棕熊抬起那只被压着的爪子:“不小心被盒盖子夹掉了一小簇毛,看着不舒服, 便遮住了。”
说着,它借余光瞥见掉了毛的地方,只觉刺眼,忙又用另一只爪子盖住了。
虽只露出短短一瞬,池白榆也瞧见了它左爪的情况。
她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抽出一条很细的长银链。这银链是述和之前带给她的, 大概是用来编头发的装饰品,不过她不会用,就拆了, 原本打算拿来做魔术道具。
她又从耳环上拆下一颗莹绿色的珠玉, 与银链放在一块儿,道:“那要不给你做条手链子,挡着那块儿,也免得你整天用手盖着。”
小棕熊对手链没多大兴趣,但对上她的视线, 还是将爪子往前一伸。
“要怎么做?”它问。
“你举着别动就行。”池白榆量了下它爪子的粗细,留出长短合适的银链, 再用剪子绞断, 最后串上那枚绿珠。
她把做好的链子扣在了它的爪子上, 又特意调整好绿珠的位置,以挡住掉毛的那块儿。
“行了。”她说,“你看看怎么样。”
小棕熊收回爪子,看着扣在上面的袖珍手链。
那绿珠子是从她的耳环上取下来的,上面还带着她的气息。它将那只爪子抱在怀里,一对半圆形的耳朵往下压了压。
“喜欢。”它说。
“喜欢就行。”池白榆把它揪进怀里,来回捏着,“跟你打听个事儿,你这几天从述和那儿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伏大人?”
“伏雁柏?”
“对。”池白榆点头。
剜心刀里的血怨之气还没引走,但她根本找不着伏雁柏。
有时候远远望见他了,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就跟轻烟似的消失了。
真不愧是鬼,整天神出鬼没的,根本揪不着。
小棕熊四仰八叉地躺在她怀里,肚子一起一伏。
“偶尔见他往惩戒室里跑,今天应该在书房。”
“这会儿也在?”
小棕熊点点头:“我来送饭的时候,他正跟述和聊起什么事。述和之后又去了惩戒室,他还留在那儿。”
“那我得趁着他没走,去找他一趟。”池白榆放下它,匆匆吃完早饭,便揣着剜心刀往书房去了。
小棕熊则留在房里收拾着东西,这回它收得格外慢。这些碗筷都是瓷制,它担心会磕坏手链。
收完东西,它将木盒往头上一顶,审准了地面的砖石,一跃而下。
站定后,它仔细探着述和的气息,确定还在惩戒室,便“啪叽”“啪叽”地走了起来。
到惩戒室时,述和正在调整离魂钉。他往离魂钉里注入一缕妖气,眼也未抬道:“今天回来得似乎有些慢——吃完了吗?”
“还剩了些绿豆粥,汤包也吃得少。”小棕熊谨慎小心地放下食盒。
余光瞥见一点绿影,述和移过视线,看见它的手上多了条细链,第一反应便是微蹙起眉:“从何处弄来的东西。”
小棕熊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当下便捂着爪子说:“是她串了送我的,并非捡来的。”
述和闻言,眉头稍展。
“难怪今日做事这般磨蹭。”他取下手套,微躬了身,“让我看一眼。”
小棕熊却将爪子往身后一背:“是送给我的。”
它尤其咬重了“我”字。
述和眼带倦色地看着它。
他本想提醒它,它不过是一缕妖气所化,与他也难分彼此。
但见它把爪子紧紧藏在身后,不肯露出半点儿,他只微叹一气,站直了身道:“不会拿走,既然送你了,便好好收着吧。”
小棕熊这才放心,将爪子露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