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怪!
他俩是有妖丹鬼核,不用担心妖鬼自爆了,甚至还隐隐盼着这天。
可她根本就不是妖啊!
看来无荒派的那帮道人也是“识人不清”,以为用这血怨禁制,既能限制这帮妖鬼,又能让伏雁柏与述和好好儿地看管他们——毕竟血怨之气是怨恨与杀意凝成,如果用不了剜心刀,就只能想办法帮他们“改过自新”。
可他们却没想过,他俩根本不在意这帮妖鬼的生死。
还有……
她的视线又移回圆盘。
之前她以为只要引出某一个的血怨之气,就能避开妖鬼自爆的风险。
但现在看来并非这样。
盲目执剜心刑根本不算安全,最能保证安全的法子,是对血怨最重的那些人下手。
思及此,她有意比较着圆盘上红色部分的多少。
最多的那人一目了然——八号。
都快冲出表格了。
“……”
银无妄吗?
没看出来啊,怨念竟然这么重。
她指着八号格子:“那现下是银无妄的血怨之气最重?”
述和扫一眼:“嗯。”
池白榆手一移,指着十号格子:“裴月乌次之?”
述和略一颔首。
好你个裴月乌。
池白榆忍着吐槽的冲动。
都引走两管血了,还是比银无妄少不到哪里去。
火气这么大吗?
不光如此。
她看向十二号格子。
这格子里的红色也不少。
会是谁?
她收回视线,看起来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转身。
“既然这里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还得赶着去裴月乌的房间,让他帮着捏一轮假太阳。
还有——
她攥着藏在袖中的匕首,额心突突直跳。
还得扎走一管血。
在她走出房间后,述和又耐心等了会儿。确定连她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他才打开水牢牢门。
早已睁眼的沧犽扫向他。
在述和近前解开离魂钉时,他忽笑着说:“闻见了小池大人的气息——她方才在此处吗?”
述和手一顿,语气淡淡:“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何故这般冷漠,我也不过是询问一句。毕竟之前在白狼谷,小池大人可受了不少惊吓。还是说……”沧犽道,“你与她到底仅是同僚,不在意她的心绪,也容不得旁人关切?”
述和将解开的离魂钉散作气流,冷瞥他一眼:“她不在此处,无需说这些挑拨的话。若是这几天待得不够,可再去罪域一趟。”
沧犽朗笑:“着实误会我了。怪我不会说话便好,又何来挑拨之心。”
述和:“她往后不会再去白狼谷。不论对她抱着什么念头,趁早打消为好。”
他的语气平淡如常,沧犽却敏锐从中窥见一点异样。
他站起身,从容舒展着身形。
“你在紧张?这倒是件稀奇事,为了什么,怕我在此时逃跑,还是……会伤害谁?”他一抖耳尖,微挑的视线落在述和颈子的伤痕上,“这伤是裴月乌所为?”
“你过问得太多了。”述和倦抬起眼帘,眼中尽见冷然,“整日操心旁人,仔细惹祸上身——走罢。”
沧犽跟在他身后。
但走过那圆盘时,他的鼻尖忽微微耸了下。
此处的气息最为强烈,想来她应是在这儿站了不少时间。
残留的气息就像是雪落时四散的惊雀一样,混杂着不安与犹豫。
是在担心什么东西吗?
他若有所思地停下,随后斜挑起眼,目光落在那通红一片的圆盘上。
*
将沧犽送回三号妖狱后,述和转身便去了书房。
等处理好手头上的事了,天已将明。
整理书架上的书时,他顺手用妖气化出小棕熊,问:“昨日如何?”
小棕熊迈着两条短腿跟在他身后,说:“饭照常吃了,胃口也很好。不过早上的粥剩的比昨日多,应该是糖放多了。”
述和“嗯”了声,又道:“待会儿少放些。”
“不用啊。”小棕熊突然道,“今天不用去了。”
述和一顿。
他停得突然,小棕熊一下撞上他的腿。好在他及时揪住它,才没摔着。
他转而将它放在了书架上,平视着它。
“为何?”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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