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和盯着那扇门, 平静送出一句:“滚回去。”
池白榆在旁听见这话,心一惊。
虽说述和偶尔也会毒舌,但从没像这样直白过。
曲怀川笑而不语, 没一会儿, 房中就传出脚步声,逐渐远去。
待他走远,沈衔玉也恰好下楼。
他微微侧着脸,似在辨别周围的动静, 并唤道:“小池姑娘。”
池白榆淡淡应了声。
听出她语气间的疏离,沈衔玉顿住。
述和道:“找到树苗了?”
“没。”池白榆说,“没挑着合适的,干脆先用之前挖到的苗子,要是养得活,就再去找。”
比起方才的疏离, 这会儿她的语气要好上许多。
沈衔玉听在耳中,忽觉肺腑间像是塞入了丝丝缕缕的湿棉,闷胀到有些喘不过气。
但他心知眼下的境况是他一手所为, 也正合了见越的心。
理应如此。
从眼下的疏离开始, 往后会渐行渐远。
他忍下所有心绪,沉默站在一旁。
述和问:“可还有其他事?”
池白榆摇头。
“那便一起走罢,刚巧事也办完了。”述和转而看向沈衔玉,意有所指道,“若何时想清楚了, 我再来找你。”
沈衔玉并未应声。
他保持着一贯的温和面容,听着那两人走远。直到周身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也未曾挪动过一步。
许久, 他感觉面部有些发僵, 僵麻到难以维持住表情,才转身朝廊道的另一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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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锁妖楼,述和提起曲怀川:“那书生惯会搬弄是非,倘若日后他再与你说话,只当没听见便好。”
池白榆:“他说他是凡人,体内妖丹也是妖强塞给他的,还是代人受罪?”
“此话不知真假,但鲜少会有妖蠢笨到将内丹给旁人。”述和忽顿住。
池白榆也跟着停下,见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她问:“怎么了?”
“有一事想问你。”
“你说。”
“你可曾想过离开此处?”
池白榆登时警觉:“你问这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