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留后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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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榆的视线在那牌匾上停顿一瞬。

“太史?”她看向曲怀川。

曲怀川笑道:“昔日得了这家恩惠, 见府中人都身亡故去,便将府邸迁来了此处。”

“……”这是什么新型的报恩手段吗?

她忍下不言,只道:“你说的家就是在这儿?”

“是。”曲怀川忽顿, “请大人稍等片刻。”

在踏上府门台阶前, 他不大熟稔地使用妖气,将身上的血污灰尘仔细拂净,又束好发冠,这才拾级而上。

他推开门后, 池白榆模糊瞥见有几道人影伫立在府中,一动不动。

可在门彻底敞开后,那些人影又突然活了过来。

两个小仆匆匆走上前,拱手礼道:“公子。”

其中一个胆大的斜挑起眸觑了眼池白榆,问:“公子,这位姑娘是……?”

“一位朋友——老爷夫人呢?”

“回公子, 夫人在书斋理书,老爷正在庭院陪小公子放风筝呢。”

曲怀川眼一抬,果见高空有一只鹰隼形状的风筝。

他微微敛起笑, 语气难得显露出几分不快:“还是该多在诗书礼节上下些功夫, 纵容了脾性,只越发顽劣。”

小仆将身子躬得更低,道:“是,公子。”

另一小仆问:“您现下是去书斋,还是去庭院?”

“不了。”曲怀川道, “我还有事,无需搅扰。”

池白榆在旁听得清清楚楚, 却觉奇怪。

这怎么听着不像是恩人家, 倒像是他自己家呢?

她跟在他身后, 走上一边的回廊。绕过拐角时,她又回首看了眼那两个小仆。

自打曲怀川走远后,他俩就一动不动地僵立在那儿,远远瞧着,似乎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人看,耳畔忽落下一声问询:“大人在看何物?”

池白榆一顿,回身。

却见曲怀川笑看着她,还顺着她的视线往远处扫了眼。

“没什么。”池白榆说,“就是觉得那两个小仆有些奇怪。”

“那是木头做的傀儡。”曲怀川泰然自若地收回眼神,“应是装在里面的魂魄不全,平日里跟死物一般。唯有靠得近了,才会蹦出两句没用的话。”

“……”

NPC吗?

“大人,这边请。”曲怀川引着她穿过庭院。

路上,他问起了刚才在山寨的事:“大人说自己的妖力被人夺去,可依在下所见,大人方才催动的那张符箓,效用似乎鲜有人能及。”

“哦,你说那张符啊。”池白榆道,“妖力被人夺了,但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也总得有个保命的法子。”

“正是,楼中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送了性命。”曲怀川稍顿,“大人手中应当不止一张符吧?”

他这话里的试探意味太明显,池白榆只当没听出来,只说:“要是就那么一张,我也舍不得轻易就用了。”

“的确如此,倒是在下多虑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符箓虽厉害,终归是身外之物。”曲怀川轻飘飘看她一眼,叹笑,“到底不如妖术便利。”

池白榆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那倒是,有时候遇着一点小麻烦,没有法术帮忙只觉得心烦。用这符么,又是在牛刀杀鸡。”

“听起来便觉麻烦,大人着实受累了。”曲怀川从旁折过一枝开得正好的迎春,插在签筒中,“那大人可曾想过取回妖力?”

池白榆差点就没忍住。

妖都是她扯出来的谎,她能从哪儿取回这根本就不存在的妖力?

想归想,她嘴上还是应道:“说不想你能信吗?好比断了手的人,若是能将手接回来,自是喜不自禁。”

她怀里的赤乌鸟忽仰起颈,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颈子微动,脑袋就跟着歪了两下,似在想什么。

“无荒让大人来此处,无非是担心这楼中的妖鬼作祟。可大人如今妖力受限,真有什么妖鬼惹出事来,便是有符在身,也难保平安。”曲怀川看她一眼,“倘若说些不敬的话,着实是无荒考虑不周了,竟将大人推至这等险境里,在下……也罢,有些话不该外人说道。”

这话听着是在为她着想,但她的妖力是假的,无荒细作的身份也是假的。

倘若这些都为真,她兴许还会心生感动。

可一旦跳出这可能性,几乎在他提起无荒的瞬间,她便察觉到了他的挑拨意图。

她摆出副被他戳中心事的神情,为难道:“只可惜我现下也是进退两难,要是有办法,又何至于受制于人。”

“先前在下说能找到楼中细作,大人似乎以为我是胡言乱语,可若今日找到那人了呢?”

池白榆又适时与他拉远距离,说:“别想着套我的话。”

曲怀川慢条斯理道:“大人误会了,在下是为您着想。您仔细想一想,倘若那细作不在,那大人又能受谁牵制?伏大人与述大人虽应下无荒的要求,在此处看守妖狱。可您应当看得出,他二人与无荒并不交好。届时既不怕他们告密,又没了细作牵制,即便您离开此处,无荒也无从知晓。”

末字落下,他俩恰好走至一处房屋前。

他推开房门,信步走进。

池白榆站在门槛外,蹙眉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