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也不觉得意外,只扫了眼他的左手,示意他张开。
秋望筠张开手。
也是在摊手的瞬间,他感觉掌上一轻,再看时,原本应在左手的银币已消失不见。
他想到什么,再回看了眼右手,却见右手的袖口底下压着一枚银币,仅露出一半,并不显眼。
“输了。”秋望筠笑眯眯拿起那枚银币,指腹一拨,银币便被抛至半空,在空中飞速打着旋儿。
“谢了。”池白榆抬手截过,往袖里一揣,“回来还能喝碗茶。”
“这是打算去哪儿?平时不是嫌冷不愿出来么。”秋望筠走在她身旁。
“就随便逛逛。”越走,池白榆越觉得这地方眼熟,她忽地停下,“这该不会是在白雪城吧?”
“不是在白雪城又是在哪儿,你这是熬昏了头,忘记自己在何处了?”秋望筠的手里多了根木枝,木枝在他的指间翻转,转至最高处时忽变成了一支花枝,转至最低处时,又变回了枯枝。
想到坠入梦境前,子寂看了眼银无妄,池白榆猜测:“城主姓银?”
秋望筠停下,用那花枝碰了下她的前额,再往上一挑,转而用指节挨着她的头。
池白榆毫不客气地打开,还顺手抢过那截花枝,再往上一捋。
要开不开的花朵登时散作细碎的闪光纸碎片,消散在半空,根枝则变成软布,被她塞还给他。
秋望筠接过,两手分别捏在软布的两端,再一绕,那软布就消失在手中。
“也没发热啊。”他道,“说罢,遇上什么事儿了,连城主的姓氏都这般不确定了。”
“没。”池白榆信口胡诌,“风太大,吹得头疼,一时给忘了,一直在想龙神祭典的事儿。”
秋望筠环视一周,忽抬手将她拉进巷子里。
等避开人群了,他才低声说:“那事我觉得太邪乎,你想去自是拦不住你,但万事小心。”
“怎么说?”
秋望筠便粗略说了番自己的担忧。
听他说了,池白榆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是城主府的祭司卜算出这白雪城的地底下藏着条龙,想借由祭典祈求龙神保佑。
“但我前两天去那祭司说的藏龙渊旁边看过,底下阴气重得很,八成有鬼。”他靠在墙壁边上,“那祭司我也看不顺眼,古里古怪。”
池白榆对他说的祭司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找着银无妄。
她猜他估计也被拉入这第二层梦境里来了,并且他俩的梦境还交融在了一起,所以她才会梦着白雪城,而她的家人朋友也都在这儿。
但城主府看守森严,外人不允入内。
她正琢磨着要怎么混入城主府,机会就自己送上了门——夜间,她爹带回了一块玉牌,说是她被选中作为辅祭之一,明日就得拿着这块玉牌前往城主府。
翌日一早,她便携着玉牌去了城主府。
刚给看守福门的守卫看过玉牌,她就觉衣领一紧——有人从身后勾住她的后衣领,轻一扯。
她转过去,看见秋望筠出现在她身后,手指间还夹了块玉牌。
“玉牌不看管好吗?”他道。
池白榆下意识去摸袖子里的玉牌。
还在。
“唬我?”她恼蹙起眉。
“仅是提醒你一句。”秋望筠笑道,“昨日里还没收着回信,不确定我有没有被选中,也不能随意放话。”
池白榆面上睨他一眼,实则稍微放了点心。
他平时就挺爱笑,表演魔术的时候也常嘻嘻哈哈的,看着没个正形,不过做事还算靠谱。
况且他俩常做搭档,虽是在梦里,放旁边也算个帮手。
有守卫在前,引着他俩去了准备祭品的地方。
到了地方,池白榆才发现还有四五个辅祭,有男有女,看模样都还年轻。
而作为辅祭,他们现下要做的事也很简单:雕刻冰雕。
按那守卫所说,这些冰都是身为雪妖的城主用功力凝成的寒冰,即便在烈阳底下也不融不化,需在期限内雕刻成龙的样式。
望着面前的一大块冰,池白榆沉默。
“……”这事儿找工匠来做不更靠谱吗?别说龙了,就是蚯蚓她也雕不出来啊。
她正吐槽着,余光就瞥见旁边的几个辅祭都将手贴在了寒冰上。
下一瞬,他们的掌下都泛出了柔和的淡光,而寒冰也开始扭曲变形。
不光他们,秋望筠竟也如此。
池白榆错愕看他,颇有种突然看见从小就在一块儿瞎闹的狐朋狗友忽然掏出个异能变身器,告诉她他马上要去拯救世界的荒谬感。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多半也是梦里的设定。
想到这儿,她也尝试着捧住那块寒冰。
一股冷意直往手心里钻,她抿紧唇,开始试着想象龙形的冰雕。
她感觉一股暖流从体内涌起,涌向掌心。
下一瞬,被她捧着的冰雕也开始扭曲变形。
还真能行。
池白榆掌握了窍门,正专心致志地雕着冰雕,余光忽瞥见一群人从屋外走过。
她下意识看了眼,发觉领头的竟是银无妄。
他身着银白长袍,眼神如往日般冷漠,后面跟着十多个玄袍守卫。
她松开冰雕,站起身。
秋望筠挑起视线:“怎么了?”
“坐久了,背有些僵,我出去转会儿。”池白榆道。
【??作者有话说】
看上章有宝子提起那个小熊玩偶,感觉完结的时候可以抽奖送几个,等我做下功课,宝子们有喜欢的或者推荐的也可以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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