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二层梦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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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无妄语气冷淡:“何时给了你东西。”

“不是你, 是另一个。”池白榆说,“我救了他,他便送了我东西作为回礼——你俩要是能见面, 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这样说也有些怪, 毕竟你们看起来好像是同一个人。”

“同一人?”子寂道人在旁轻笑了声,“的确算得是同一人。”

池白榆问:“什么意思?”

“与你无关。”银无妄冷声道,抬手就打出道冰凌,径直朝子寂袭去。

子寂轻敲了下香, 抖落的香火化为屏障,挡住那一击。

冰凌消融,银无妄冷斥:“邪道,还不快破了这梦境。”

“许久不见,连叙旧都不愿吗?”

“若再多言,小心性命。”

池白榆在旁听他俩说话, 心觉奇怪。

之前在白雪城,刻了印的二号银无妄曾提起过,说是子寂道人的香是他制的, 两人不熟, 关系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怎的现下关系变得这么恶劣?

子寂道人用香敲了两下黄纸,说:“可惜了,贫道向来爱做些危险事——白榆姑娘,你说不愿学法术,那不如再试最后一次。”

池白榆警惕:“你什么意思?”

“最后一回……”子寂用香挑起黄纸一角, 露出没有瞳孔的白眼,正朝着银无妄的方向, “倘若这之后姑娘仍不愿, 那就此了之。”

池白榆意识到不对劲, 正要想办法迫使自己从梦里醒过来,就又觉身子往下一沉。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骤然变黑。

恍惚间,有人轻拍了下她的背,并道:“吃东西怎的还睡着了?把盘子当枕头,仔细硌得头疼。要觉得困就回屋里睡去,待会儿你爹把消息带回来了,我再叫你。”

这声音听着格外熟悉,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入目是一间不大,但布置精细的厅屋,一个身着青蓝裙袍的女人背朝着她,正将一幅画挂在对面的墙壁上,嘴里还在念:“过两天我要出去一趟,先前我说的那画师要在这附近讲学,刚得的信儿。”

视线逐渐聚焦,池白榆盯着那背影,一眼就认出来了:“妈?”

女人挂画的手一顿,偏过头看她:“你说什么呢?”

那人的眼睛同她一样,偏圆,不过眼梢更窄,看起来凌厉些许——跟她这人的性子一样,风风火火的。

一头长发用支笔就挽起来了,什么头饰都没有。

池白榆这会儿还是懵的,下意识问:“妈,你怎么在这儿?”

“妈?”女人笑得爽快,“小榆,从哪儿学来的怪称,是不是你爹又从书院里淘些稀奇书了?”

池白榆的脑子嗡嗡地响。

这就是她妈啊。

模样、长相、声音、说话方式……全都一模一样——除了这身古装打扮。

可她怎么也会到这儿来。

等等。

她想起来了。

是那子寂道人耍的手段。

所以这是在她的第二层梦境里?

她放下刚吃了一半的橘子,起身往外走。

“嗳,怎么不说话就走了?”女人挂好画,顺手拿过一旁的干净帕子,走到她面前帮着擦她的嘴,“等会儿,嘴擦干净了再出去,净是橘子水——是不是紧张了?不打紧,选得上便算去玩一趟,但若选不上,改明儿陪娘去外面采风,好吗?”

池白榆起先还环视着四周,发现她置身于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里。恰逢冬天,正对着往外走是条大街,街上覆着雪,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走过。

陡然听见这话,她问:“选什么?”

女人又笑:“看来是娘白操心,你也是心大,这两天不整日念叨着想去做祭司辅祭么,睡一觉就忘了?”

祭司辅祭?

这什么东西?

就着现有的线索,她简单理了下:这应该是根据她的潜意识构建出的第二层梦境,所以才会梦着她爸妈。

她妈是漫画师,她爸在中学教书。而在梦里,她娘还是画师,她爹听起来似乎在书院工作。

和现实差不了多少。

这里应该是某座小城,至于祭司辅祭,她到现在还没什么头绪。

理清楚大致状况,她又从她娘那儿打听来一些消息,原来是城主府要举行龙神祭典,预备从城中百姓挑选合适的辅祭,来辅佐主祭准备祭典仪式。

而她(更准确而言是梦中的她)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便报了名。

今日城主府将放出入选名单,她爹所在的书院离城主府不远,说是帮她去看一眼结果,下午回来再告诉她。

池白榆还不了解外面的情况,见天还早,就打算出去逛逛,看能不能找着离开这层梦境的机会。

听她说要出去,她娘道:“早些回来,看这天恐要下场大雪。”

池白榆应好,出了门。

外面连天的白,半空飘着纷纷扬扬的碎雪。她懒得打伞,就顺着路往前走。

走了没一阵,她发现这条街看起来格外眼熟,像是去过一样。

没等她想明白,忽听见有人叫她:“白榆。”

池白榆循声朝左看去,发现是个茶馆。再往上一瞧,看见一个年轻郎君坐在二楼窗户旁边,一手撑脸笑笑眯眯地望着她。

高马尾,赤袍箭袖,眉眼瞧着很是张扬。

她一怔,讶然道:“秋望筠?”

这她搭档啊,怎么也跑她梦里来了。

“看见我还觉得稀奇么?”秋望筠起身,“我有话要和你说,在那儿别动,我这就下来。”

池白榆靠在墙边,借着屋檐躲雪。

很快,便有人从茶馆走出,箭步流星地走过。

一走近,他抬起两只虚握着的手,道:“刚才下楼走得急,差点掉了枚银币,不若猜猜在哪只手里。”

池白榆片刻迟疑也无,用食指点了下他的右手。

“可惜,猜错了。”秋望筠摊开手,掌心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