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乌重哼:“知道便好,还算你没彻底昏了脑子。”
“先前打伤了你,也应赔礼道歉。”述和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小方盒,放在桌上,用手指推了过去。
“什么东西?”裴月乌狐疑接过,打开,发现盒中放了枚比铜钱小上些许的丸药,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灵丹。”述和嗓音平和,“我看你的伤还没好,毕竟是我所为,也不应视而不见——吃了这灵丹,不出两个时辰,伤势便能痊愈了。”
裴月乌拿起盒子,嗅了嗅。
的确是灵丹的气味,而且闻这气息品质也还挺好,妖气充沛,算得上是绝品灵药了。
“用不着。”他合上盒子盖,将东西丢还回去,“几处小伤而已,养两天就好了。”
述和也未收回,只问:“裴兄这是仍在怪我?”
“打就打了,还怪什么?更何况我也动了手。”裴月乌起身,“你自个儿留着吃吧,我用不上。”
“伤势久久未愈,”述和忽然开口,“便不怕出现什么意外么?”
这话乍一听像极威胁,裴月乌恼道:“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些。”
“裴兄无需动气,只不过楼中出现了一些变动,想来裴兄应该还不知道。”
“有话直说。”
“雁柏已魂飞魄散。”
裴月乌忽意识到什么,面色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前两天。”述和倦然垂眸,盯着那小方盒,“这两天我忙着将那子寂道人送去惩戒室,还没将此事告诉其他人——你应清楚,这千百年来锁妖楼始终算得平静,离不开雁柏相助。”
裴月乌复又坐下,双臂环胸。
述和慢条斯理地分析:“楼中最忌惮——不,谈不上忌惮,最提防着他的人,正是那子寂道人。他俩同修鬼道,有雁柏在,他尚且能安分些,做不出何等过分的事。现下他在惩戒室,还能控制他几日,可一旦等他从惩戒室出来,再知晓雁柏已去,只怕再管束不了他。”
“杀了不行?”裴月乌提出最省事的法子。
“这的确是个办法。”述和却问,“那又该如何下手?——如今你伤势未愈,那道人的术法又诡谲多变,对付起他来也难有胜算。”
裴月乌眼见恼怒。
“更何况……”述和轻声道,“你我尚且能应付一二,池姑娘却不然。她妖力被夺,倘若对上那道人,恐有性命之忧。”
“那也要他动得了手!”裴月乌一下站起身。
“是了。”述和又将那小方盒轻轻往前一推,“眼下尽快养伤,调养好身体才最为重要——裴兄,你说呢?”
裴月乌看向那小方盒。
许久,他终是拿过那盒子,揣入袖中。
“记得早些吃。”离开前,述和留下最后一句,“那道人在惩戒室中,至多还能待上十日。”
裴月乌盯着盒中的丹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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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榆补了一天的觉,起来后就开始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之前她问过系统,说是作为补偿之一,她可以适当带些东西走。
来前她只带了个背包,走的时候反而多了不少——先前伏雁柏用妖气化出的一些东西,还有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小树苗。
整理了一半,她又翻到了裴月乌从太史珩那儿挖来的妖丹。
这妖丹她拿着没什么用,她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妖丹送还给裴月乌。
又过一天,等她差不多收拾好行李了,便拿着妖丹找去了十号房。
她到时,十号房里正是黑沉沉的夜晚。
天不见多少光亮,四周一片漆黑。
她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换个时间再来,就远远瞥见高空飞来一点赤红影子。
是裴月乌化成的赤乌。
那赤乌扇动翅膀时仍然不大利索,看着摇摇晃晃的。
落地后,它化身成人。在昏沉沉的夜中,唯有那双赤瞳明亮得很。
裴月乌略微绷着脸看她:“昨日里还出去找过你,但你没到楼中来。”
“昨天在睡觉。”池白榆糊弄过去,从袖袋里取出那枚妖丹,“这东西是你取出来的,我想了想,还是得还你,我也用不上。”
“怎的用不上?!”裴月乌急切道,“你忘了那破书生说的话?”
“又要论起寿元的事来了?”池白榆把妖丹塞给他,“可若吃了这妖丹,也不见得是好事。”
“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就拿回去吧,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这回来,池白榆还打算跟他说说要走的事,免得到时候突然消失,总归不太好。
“其他事都先等等,把寿元的问题解决了再说。”裴月乌从怀中掏出个小方盒,递给她,“你要担心妖丹不好用,那就把这东西拿去。我用妖气探过,是难得的宝贝,你拿去吃。”
“什么宝贝,你又从哪儿‘取’珠子去了?”池白榆接过,打开盒盖。
却见里面放了枚漆黑的丹药,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是珠子,是灵丹。”裴月乌认真道,“妖气充沛,用的药也都不错。待你吃了,多个两三百年的寿命也绰绰有余。还可以精进修为——你的妖力不是被夺走了么?这灵丹对你有大用。”
他仔细想过,这丹药的确能疗他的伤,可他也并非时时在她身边。况且那道人惯会操控梦鬼,借用一场梦境都能袭击旁人。
既然如此,那还是让她来吃着丹药,关键时刻她也能保全自己。
池白榆面露狐疑。
看着就是枚普通丸药,药效竟有这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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