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受伤了◎
而沈衔玉也听见了伏雁柏的声音, 微偏过脸,似在等着她的回应。
不过他也没能等上多久——
短短几秒,只听得“嘭——”一声, 他就从人变成了狐狸。
还是跟小狗差不多大的一只, 但刚吹蓬松的狐尾变得湿淋淋的,要抬不抬地垂在身后。
察觉到妖气变弱,或是担心出什么事,伏雁柏又敲起门, 语气中多了些躁意:“怎么不应声?是不是有妖在里面,若再不答声,我便直接进来了。”
知晓他是个什么脾气,池白榆忙道:“别——”
她起身,一手抓过浴巾,围拢在身上。
但她的回应到底晚了步, 那门突然打开,缭绕白雾朝外涌去,从中浮现出一张半透明的脸。
门外, 伏雁柏投来阴森森的视线, 却在看见她的刹那倏然一僵。
他飞速偏过头,神情间尽是不自在:“你怎么——你……”
池白榆:“还我怎么,不是你突然闯进来的?”
伏雁柏:“我又并非有意,是感觉到有妖气,担心你——”
不对。
他倏地移回眼神, 盯准了那只蹲在高凳子上的白毛小狐。
虽有白雾遮掩,可也不妨碍他看出那是只瞎眼狐狸。
它蹲坐在叠得四四方方的毛巾上, 尾巴盘在腿边, 眼睛则是灰蒙蒙的, 耳朵高竖,像是在听门口的动静。
“沈衔玉?”他认出那狐狸,眉头紧拧,“你缘何在此处?”
“雁柏兄,”比起他的明显不快,沈衔玉的语气要温和妥帖许多,“沈某——”
一句话还没说话,他就感觉身子一轻——有人将他拎了起来。
眼见着伏雁柏突然飘过,拎起了那只白毛狐狸,池白榆一手压着浴巾,跨出浴缸,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抢。
“你要做什么?”她拧眉问道。
就是担心他会和它打起来,她才不想让他发现这白毛小狐的存在,没想到还是被他给揪着了。
“小池姑娘无须担心。”那狐狸开口说,“想来雁柏是有话——”
“你闭嘴!”伏雁柏不快打断他,冷笑,“胆子倒是不小,竟敢私逃出来。以为化成这样的小畜生,就认不出你了么?”
经过述和一事,现在不论谁出现在她身边,他都看不痛快——尤其是这白毛白尾的狐狸精。
“你应是误会了什么。”狐狸被他拎着后颈子,呼吸渐有些困难,但还是保持着平和模样,“我并非是私逃而出。”
“谁关心这些?管你如何出来的,也该早些滚回去。”伏雁柏懒得看它,拎着它晃荡两阵。
“你别晃!”池白榆伸出一手在底下托着,“待会儿摔了怎么办?”
“摔了岂不更——”伏雁柏忽地住声。
此前他从没有过察言观色的习惯,向来谁的脸色都不爱看,更别说细想每个神情变化的缘由。
落到她这儿,他反倒开始无意识地做起这事。
余光瞥见她面有担忧,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还挺喜欢这小畜生的模样,要是继续下去,恐怕讨不着什么好。
他在心底暗骂了句没脸没皮的狐狸精,将所有的不情愿全都压在了心底,竟还能装出一副好模好样的假象,将那毛狐狸往怀里一丢,轻哼着说:“我能摔着它?又没什么仇怨,不过是好奇它怎么到了这儿来。”
池白榆观察着他的神色,确定没有敌意,才稍微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