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和:“整日担心她身上沾染上你那兄长的气息,不妨提防着别人。”
沈见越一怔,稍抬起头。
“将视线拘于一处,只会漏看更明显的居心。”话落,述和转身离开。
沈见越僵坐在昏暗的储物室里,久久未动。
他并不想听述和的话,毕竟有毒丹的事在先,他再难相信这人。可等下午池白榆带着沧犽和裴月乌回来后,他又一改往日的习惯,不再单盯着她一人,而是不受控地观察起她与其他人的来往。
也是观察过后,他才逐渐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平时沧犽常用灰狼的模样示人,现在却习惯性地化成人形。且不论他走到哪儿,似乎总要分两分视线给她。
一旦坐着,他也总会无意识地靠近她。而她对此好像并不排斥,晚上看电视时,甚而摸了两下搭在腿上的狼尾。
为了方便他们更好地融入现世生活,晚上池白榆会放一些影片让他们看。
而今天看的时候,中途她去了趟卧室拿东西,没一会儿沧犽便“不小心”将果汁洒在了手上,说要去洗手。
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可他却清楚瞧见,两人再一前一后地回来时,脸上都透着一点异样的薄红,她的唇似乎也有些泛肿。
往常他只将目光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如今才像是拂开画卷上积攒的厚灰,一点点窥见平日里全然没注意过的东西。
他心中渐有猜测,却又不愿承认——或是下意识地排斥这念头。
可猜忌与疑心像是如影随形的两盏烛火,时时刻刻熬着他的思绪,从中流淌出不知来处的怒戾。
他的心弦开始拉长、紧绷,直到在深夜里听见一声轻响后,也终于绷到了极致。
是一旁侧卧房门被打开的声响。
听见那声响时,他正僵立在门后。足足想了好几分钟,他才推开客卧的门——自打她习惯抱着一堆毛茸茸睡觉后,这房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走廊没开灯,和房间里一样昏暗。他悄无声息地走过,最终停在侧卧的门前。
房门紧闭,但门底漏出些光亮,还能听见些模糊的声响。
但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还有妖气阻隔在中间,从外面根本没法听清。
沈见越犹豫再三,想走,可脑中又盘旋起今日发现的那些端倪。
最终他还是将指骨贴上了房门。
一点鬼气流至指骨尖上,他也得以听清了里面的声音。
涌入耳中的是两道交缠着的急促哼喘,重而乱,潮水般扑涌而来。
沈见越下意识想收回手,可还没有所动作,他就听见一道难耐的声音:“你……嗯……别、别磨了。”
他彻底僵怔住,头缓慢往上抬起,空洞的眼睛直直盯向眼前的房门。
房中的响动还在接连不断地传出。
方才那是仙师的声音,可又与平时有些许出入——倒更像是他在梦中听见过的那般。
“那大人说该如何?”再是沧犽在说话,含笑,带着些诱哄人的意味。
她与平日里一样坦诚,毫不遮掩地表露着想要的东西:“要再进来些。”
“今日不愿坐着了么?”
“下午跑累了,不想动。”她顿了顿,似乎对什么颇有些嫌弃,“也不想再摸着一手血。”
话落,房中传出声轻而又轻的笑声。
随后再无人说话。
沈见越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儿,仿若成了死物。可那黏腻的声响开始止不住地往他耳中钻,而即便响动再多,他也不自觉地从中剖出属于她的声音,塞进那已经绷紧到濒临断裂的思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