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挑衅◎
关上房门的同时, 伏雁柏送出鬼气,悄无声息地关了灯,又用鬼气敛去她的所有气息。
房中陡然陷入一片昏暗, 池白榆无意识地眯了下眼, 张开嘴:“你——”
刚吐出一个字,伏雁柏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他的手透着彻骨的寒意,冰得她轻嘶一气,想好的质问也全都咽了回去。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 外面的人已经走到了侧卧门口附近。
最先开口的是裴月乌,他急匆匆喊着她的名字,又问她在哪儿。得不到回应,他的语气越发焦躁。
再是沈衔玉:“探到了妖鬼两气,应是见越和那狼妖,似乎在这方向。”
述和则直冲侧卧而来, 曲指叩门:“雁柏,你在里面?”
伏雁柏还没彻底回过神,脑中所想全是刚才听见、看见的景象。
因有沈见越挡在面前, 他看得并不清楚, 只模糊瞧见沧犽背朝着门口坐在床上,衣服松垮,另有条更为白净的手臂搂着他的颈子。
还有埋在他肩上的那张脸,眉眼间尽是他没见过的情/色。
不过转眼间,这模糊景象就消失在沧犽施展的术法下。
可他俩明显异常的杂乱呼吸还在, 令他陷入到现在都未散尽的错愕中。
错愕过后,便是压不住的怒意与恼恨, 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摧毁殆尽。
但他硬生生强忍下所有情绪, 任由郁气堵塞在空荡荡的躯壳间, 语气平静:“那二人不知为何起了冲突,去了楼下。那沈见越素来是个冲动性子,恐要大闹一场。”
述和却问:“仅他二人?”
伏雁柏犹豫一瞬。
随后他掐了个诀法,封住她的言行,又用鬼气遮掩住她的身影,再打开门。
与门外的述和对上视线,他说:“池白榆也跟着下了楼,我原想跟上,但见这房中窗子没关,杂物也吹得到处都是,便顺手关了窗户。但又想,她多半不会愿意见我,便是跟上去,恐怕也起不了什么用处。”
“起不了用处你就待在这儿了?!”裴月乌往外冲去,嘴上还在骂,“你这没了脑子又烂了心肺的,要是遇着什么危险该如何!”
沈衔玉也转过身去,一个旋身便化出人形。他目不能视,仅能用妖气探着方向。
而述和扫了眼略有些凌乱的床榻,双眉不着痕迹地蹙了下,再才说:“此处不用你来收拾。”
抛下这句,他也匆匆离开。
等人都走了,伏雁柏才又合上门,散去封住池白榆行动的鬼气。
池白榆大喘着气,拧眉说:“你骗他们做什么,我什么时候下楼了?”
她绕过他就要往外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要跟上去?”借着窗外的朦胧淡光,伏雁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待看见那些旖旎痕迹,又飞快移开,强忍着情绪问,“只想着跟上去,便不曾想过如今你这副模样,倘若被述和看见,又该如何吗!”
池白榆本来还想甩开他的手,闻言一愣。
“述和?”她顿了顿,“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闹起来的不是沧犽和沈见越么?
“你与述和——”伏雁柏阴气沉沉地提醒,“你与他有了情分,若他知晓你方才和沧犽做了什么,便不怕他来找你讨要说法?”
若不是要替她遮着瞒着,刚才他也不至于撒这谎。
池白榆更懵了:“我什么时候与述和有——”
“……”
想起来了。
之前他俩在书房被他撞见过。
“你想多了。”她实话实说,“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伏雁柏双眉更为紧拧,倏然看向她:“意思是你和那狼妖——”
“也没有。”池白榆打断他。
伏雁柏怔然。
他之前思索过所有的情况,总觉得不该让述和在此时看见她,才将她拉进这房间里。
可他独独没想过这一可能性。
一切思绪都被她的话扰乱,他的神情间划过一丝慌意,也不知要说些什么:“那你——那你——”
“我什么?”
伏雁柏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理解不了现下的情形,下意识问:“倘若述和知晓了方才的事呢?”
池白榆认真想了想:“那得看他了。”
“何意?”
池白榆:“走或者不走,都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