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蔚迟问。
硕鼠:“就是忽然消失了, 他站在我的右手边,我一直保持余光中有他的角度,可他就是, 一瞬间消失了!”
蔚迟观察着他的表情:“你怀疑他?”
“他就是那个‘建筑师‘!”硕鼠依然用着那张邪肆张狂的皮囊,看起来表情相当可怖,“我们都被他骗了!”
纪惊蛰把蔚迟往身后拉了拉, 对硕鼠说:“你冷静一点。”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蔚迟说,“就是我们又进入了一个普通的‘那种世界’,而在里面死去的人是不能再进来的, 就像‘阿瓦隆’里的许白诗和刘琴一样, 你进来了, 他没有进来,所以看起来像是消失了。我提到过, 你有没有印象?”
“可这他妈的又是什么事?”硕鼠仍旧在被愚弄了的怒不可遏中, “肯定是他搞的鬼!我没有收到NASA的异常情况报告!他是惟一的变量!”
这时,一直走在后面的白越光姗姗来迟:“怎么了?”
“白教授。”硕鼠收敛了一些气焰, 但眼神还留有余威, “抱歉,教授, 现在出了一点状况, 因为我的失误, 可能把您也牵连进……‘那种世界’里了。”
白越光抬起一只手, 制止他再继续揽责,道:“没关系, 先冷静, 你们之前不都成功出去了吗?”
硕鼠点点头:“是。”
白越光还要说什么, 蔚迟忽然回头, 往来时路疾步返回,纪惊蛰追了上去。
虽然不懂艺术,但蔚迟卓越的记忆力还是让他基本记住了一路看过来的画作顺序,现在原路返回,他发现所有的画作还是原封不动地呆在那里,乍一看去美术馆并没有任何变化。
终于,他走到了出口所在的那条走廊。
一转过弯,就看到了尽头硕鼠露出的半边身体。
他们从终点回到起点,却看到了留在终点的人!
蔚迟和硕鼠隔着一整条长走廊对视,硕鼠的眼神阴暗得像要吃人。
纪惊蛰也看到了这一幕,牵住了蔚迟的手。
忽然,白越光从硕鼠身前探出一个脑袋,也和蔚迟他们对视了,做出一个非常惊讶的表情:“哦?”
蔚迟猛然回头,又拉着纪惊蛰往出口跑。
很快,他们跑到最后一条走廊上,硕鼠和白越光依然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蔚迟愣在那里,疯狂喘气,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又来了。
仅仅几个小时而已,他们又回来了!
“市二院世界”和“大学世界”之间相隔一周,“大学世界”和“图书馆世界”相隔三个月,“图书馆世界”和“阿瓦隆世界”相隔半个月,“阿瓦隆世界”和“八角机场世界”相隔二十天,“机场世界”和“地铁世界”相隔十天,“地铁世界”和“科技馆世界”相隔一个月……
可现在,距离他们从科技馆出来,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
“欸小蔚啊。”白越光招呼道,“别跑啦,你过来,喘口气,我们讨论一下。”
蔚迟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拉着纪惊蛰乖乖走过去。
几人对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只有白越光还神色如常,甚至看上去还挺轻松。
白越光问:“小蔚你们刚才是一路跑到头了吗?”
蔚迟点点头:“是,我一路朝前跑到头,本来应该回到美术馆入口,却从那边出现了。”蔚迟越过白越光,指向原本该是出口所在的位置,现在,却是刚进门时第一条走廊的样子,“除了你们,那三个人我刚刚也看到了。”
他指的是也在这条走廊上的一家三口:穿西装的父亲、蓝色长裙的母亲,还有个戴着罩耳式耳机,一身潮牌的青少年。
那个青少年本来看画展就不专心,眼神乱瞟,在蔚迟指他们的时候瞪了蔚迟一眼,仿佛在说:“指什么指?”
白越光顺着蔚迟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青少年,颇为好脾气地朝青少年笑了笑,微微鞠躬表示抱歉,青少年便臭屁地转回了头。
白越光也转回头来,继续说:“或许你们听过‘莫比乌斯环’和‘克莱因瓶’么?”
蔚迟和硕鼠都没有说话,显然是知道,可惜还有一个智商盆地纪惊蛰,使概念解释环节的难度上升了几个level:“那是什么?”
白越光解释道:“莫比乌斯环由德国数学家莫比乌斯发现——是指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纸带圈。普通纸带具有两个面,而这样的纸带只有一个面,一只小虫可以爬遍整个曲面而不必跨过它的边缘,可以在环带上永恒爬行,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
“克莱因瓶也是由德国几何学家菲立克斯·克莱因首先提出,结构表述为:一个瓶子底部有一个洞,现在延长瓶子的颈部,并且扭曲地进入瓶子内部,然后和底部的洞相连接。这样一来,这个瓶子就没有“边”,它的表面不会终结……但是,克莱因瓶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