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已经多年没有回来,很多亲戚都只打过照面,记不得名字了。他们两人走出去,有的人看向他们,但都没说什么。
纪惊蛰扶着蔚迟去了厕所,伸手就去拉灯。蔚迟心里一突,想叫他等等,可叫不出声音。
结果“啪”的一声,那条绳子还是被拉断了。
蔚迟心里一阵恶寒。
纪惊蛰看他不走了,问:“怎么了?”
他想说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也把这条绳子拉断了……但他现在没法说话,要打字的话又太麻烦,就摇了摇头。
找人陪自己上厕所都够丢人的了。
纪惊蛰贴在他背后,扶着他走进厕所,用手电筒照亮了茅坑。
蔚迟想说可以了,送到这儿就可以了,奈何说不了话,纪惊蛰又没什么眼力见,紧紧贴着他,还奇怪道:“尿呀?要我给你脱裤子吗?那你帮我拿着手机。”
蔚迟踩了他一脚。
纪惊蛰夸张地叫着“哎哟哎哟”。
蔚迟拉开裤拉链。
蔚迟:“……”
纪惊蛰:“怎么了?”
蔚迟斜眼看他:你能不能不要用手电筒照着我的裆?
纪惊蛰:“怎么了?”
蔚迟忍了忍,把他拿着手电筒的手推开。
纪惊蛰:“哦,早说嘛,我不是怕你看不见脱裤子嘛……”
蔚迟又踩了他一脚。
蔚迟摆好架势,准备——
忽然,他感觉肩膀到脖子连接的地方被碰了碰。
他浑身一凉。
纪惊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紧绷,问:“怎么了?”
蔚迟登时就不行了,刚刚只是心凉,这会儿全身都凉了。
纪惊蛰的下巴搁在他的左边肩膀上,一只手拿着手电筒照前面,一只手扶着他的腰……
那碰他脖子的,是谁?
他忽然意识到,他又听不见风声和猪叫声了。
下一刻,他感觉本就黑暗的眼前更黑了,一片温热的手掌覆盖住了他的眼睛,手电筒的光也消失了,纪惊蛰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被握住了。
他下意识往后一退,更深地嵌进了纪惊蛰怀里。
纪惊蛰:“嘘嘘——”
蔚迟:?
纪惊蛰地声音温柔而平静:“不怕,不怕啊,先尿完。”
开玩笑吧?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尿得出来?
要搁平时,蔚迟早就骂人了,可惜这时候身残志不坚,心有余而力不足。
接着,他感觉脖子那里又被碰了一下。
纪惊蛰忽然把搁在他左肩膀的头拿开,移到了右肩膀——就是被碰的那边。
纪惊蛰:“嘘——嘘——不要憋尿哦,对身体不好。”
见他许久没反应,还上了手。
蔚迟:!!!
然后……在纪惊蛰的手中,他的身体出现了尿尿以外的反应。
而恐惧和刺激居然加大了这种反应。
……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思绪恍恍惚惚、断断续续,一会儿想:太荒唐了,在鬼面前打手/冲。
一会儿想:奇怪,那个吊死鬼怎么跟我梦到的鬼一样?
一会儿又想:按理论来说,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如果这个鬼出现在了现实中并可以触碰到他……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又进入了‘那种世界’,也就是说是意识世界……在意识世界尿了不会像做梦尿了一样尿床吧?
如果回到真实世界他发现自己尿床了的话……那还是杀掉纪惊蛰之后再自杀比较好吧……
他终于尿完了。
眼前白光一现,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他见过许多次的“光门”。
他们再次站在了厕所门前,纪惊蛰的手正要伸向拉灯绳的瞬间。
蔚迟又听见了风声和猪叫声。
“啪”,灯亮了。
他掏出手机打字:[刚刚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又进了一个‘世界’。”纪惊蛰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解谜了,在你完全好起来之前,再遇到这种事,我会直接把你带出来。”
哦,好吧。
这次蔚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耳朵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