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番外1疼痛(蔚迟X纪惊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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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惊蛰哪里受得了这个,死缠烂打地摇晃他:“说啦说啦说啦——”

蔚迟投降:“感觉你会是个好爸爸。”

纪惊蛰一个“啦”字卡在喉咙口,颇为震惊地看着他。

蔚迟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嘟囔道:“说了没什么非要我说。”

纪惊蛰问:“你给我生吗?”

蔚迟掀起眼皮看他,对视三秒,狠狠揪了一下他的胸口,想了想气不过,又揪了一下:“我拿头给你生!”

纪惊蛰笑得想死:“哎哟哎哟我错啦痒痒痒哈哈哈……”

两人像两条巨虫一样在床上扭打了一阵,然后叠在一起喘气。

纪惊蛰还在笑,蔚迟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纪惊蛰又抱着他磋磨了一会儿,安静下来,准备睡觉。

酒店临海,海风温婉,海浪阵阵。

蔚迟在这片温柔的黑暗中问:“还疼么?”

“啊说得我都忘了这事儿了。”纪惊蛰恍然大悟般道,“不疼了耶。”

蔚迟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有两点快乐的闪光,听到他说:“开心!要抱抱!”

要搁以前,蔚迟肯定会不冷不热回一句你不正抱着呢吗?这次他却只是缄默不语,四肢并用地抱住了纪惊蛰:“睡吧。”

“嗯。”纪惊蛰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蔚迟知道他肯定又脸红了,这家伙向来是你退一步他进一步,你进一步他就羞得钻到地底去了。

“晚安。”

第二天一早,蔚仁杰也到了。

带着全套摄影设备,说要给他俩拍结婚照。

结婚典礼安排在中午,在蔚迟的一力主张下,纪惊蛰终于放手当了一回甩手掌柜,不再焦虑地确认流程,而是跟着蔚仁杰出门拍照。走到一片椰林的时候蔚仁杰停下来抽烟,先递了一根给蔚迟,蔚迟接了,又递了一根给纪惊蛰,纪惊蛰拒绝了:“抱歉,叔,我不抽烟。”

他看了蔚迟一眼,意识到蔚仁杰大概有什么话想跟蔚迟单独说,便道:“那你们在这等一会儿,我去那边买个椰子。”

他没走两步,手就被牵住了,蔚迟追上了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蔚仁杰一个人望着海在抽烟的背影。

纪惊蛰问:“怎么追上来?不和你爸说会儿话吗?我看他有话想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蔚迟非常平静地说,“我尊重了他的生活,他也应该尊重我的。”

婚礼预计在十二点开始,十一点半的时候来宾基本到齐。

家人这边,来了周迎春、蔚仁杰,徐叔算半个、蔚远、还有纪惊蛰的姑妈纪红研一家、金悦医生一家。再老一辈的比如蔚迟的爷爷奶奶或者再远一点的比如蔚远的爹就没有通知了,在他们眼里纪惊蛰和蔚迟本来就好得穿一条裤子,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也很正常,没必要节外生枝非要动摇人家颠扑不破的世界观。

元祁、方青谛、李小菲、蒋诗瑶、高求索、许玮等在“世界”中与两人结下战斗情谊的自然也悉数到场,高中同学初中同学也来了一批,家属院楼的退休老医生们也来了一批,并且表示自己的养老金根本用不完,坚决拒绝了纪惊蛰给的机票报销,自费过来的,每个人还包了大红包。

典礼地点是在酒店后面的海滩,用白玫瑰、粉丝带、白气球和香槟塔扎出了礼台,布局类似教堂婚礼,但没有水泥浇灌的屋顶,天高海阔,多了些梦幻和少女氛围,轻盈欢乐又不过分拘谨。

蔚远担任主持人,高求索担任“神父”,两人一个跳脱一个正经,在正主出场之前把现场氛围搞得十分不错。

十二点整,婚礼正式开始。

纪惊蛰先出场,一身白色西装,领口袖口和后腰都有一点花边白纱,他身高腿长,这样穿着看起来时髦得不行,又精致又娇俏,虽然形容老土——但的确是像在拍电影。

蔚迟的衣服是与之成套的黑西装,人由周迎春牵着走出来,走过长长的白毯,在纪惊蛰面前站定。

周迎春把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又一左一右地拥抱了他们。

在场的很多人都哭了。

“咳咳。”过了一会儿,高求索郑重其事、一脸肃穆地站到了两人中间,掌控着婚礼的流程,他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书呆子脸真的太适合干这个了,“好了,咱们继续——二位,看着你们面前的这个人,请回答,你是否愿意与他缔结神圣的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是其他任何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死亡?”

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起说:“我愿意。”

高求索转向其他人:“你们是否愿意为这一刻的誓言作证?”

众人答道:“愿意。”

之后就到了交换戒指环节,捧着戒指走上来的花童是党星星。小孩儿在最后一个“世界”结束后发了一次高烧,几天后就恢复了,现在他已经由周迎春收养,也住到了家属院里,住蔚迟原来的房间,而蔚迟则搬到了隔壁的纪惊蛰屋里。

他捧起手里的小托盘,里面有两枚戒指,乖乖地说:“祝两位哥哥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蔚迟伸出了手,纪惊蛰握住它,同时拿起一枚戒指,但没有马上给他戴上,低头打量起来。

他们之前说好了,由他准备婚礼,蔚迟准备戒指,他想蔚迟准备的戒指上一定有些玄机。

他很快就发现了,戒指内侧刻着一串意味不明的字符,有数字有符号,他看不大懂,但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是你的灵魂坐标。”蔚迟说,“全宇宙独一无二。”

纪惊蛰鼻子一酸,强自镇定,把戒指戴在了蔚迟的无名指上。

现在轮到蔚迟给他戴。

蔚迟拿起了剩下的那枚戒指,捧起他的一只手,道:“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纪惊蛰看着那枚银白色的小环套上自己的手指,刹那间,他感到疼痛。

一股巨大而尖锐的疼痛从他刚套上戒指的无名指根部爆发开来,窜至他的心脏、大脑和四肢百骸,一瞬间,他分不清楚这种疼痛来自于哪里,是另一个世界?还是他的记忆?还是肌体本身?

他的眼前飞速闪过这二十年来的许多画面,小小的蔚迟、自己小小的手脚、幼儿园后门的摇摇马、绿茵场上的篮球架、在云泉村渡过的假期、阳光、树影、鱼虾……然后是大雨、父母的骨灰、惨白的路灯、和自己贴在蔚迟的胸膛上听见的,巨大的心跳声。

还有……还有那支离破碎的五年,那些惊悸震悚的瞬间……漆黑的虚空和死神,还有那个浅蓝色的、底部还印着小熊和蝴蝶的塑料水盆……

最终,这一切留在他身上的,只是这一身病骨支离,和纠缠不休的疼痛吗?

他有些时候也会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纪惊蛰,纪惊蛰……你怎么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颤抖不止、泪流满面。

他看到蔚迟近在咫尺的焦急的脸,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就是为了……眼前的一切啊。

他抬起手,抚上蔚迟的脸颊,这是他挚爱的男孩,这份爱已经久远得追溯不出一个确切的源头,现在再回忆,仿佛就是他生来就有的一样……而这种疼痛,似乎……与之同在。它们经年累月地糅合进了他的骨血深处,再也难分彼此。

以至于在云开月现的今天,他的身体依然留存着过往的幻觉与执念——对蔚迟的爱与疼痛,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而他依然,甘之如饴。

蔚迟忽然上前一步,将他拥入怀中,把他的脸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紧紧抱着他的头,是一个十足保护的姿态。

“哭吧,小哭包。”蔚迟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哭吧。”

他埋在蔚迟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孤独跋涉了很久,只想要爱,不想再疼了。

婚礼之后是自助餐,之后可以去玩各种水上运动,晚上还有篝火晚会。

结婚的两位主人公倒是一下午不见踪影,到夕阳西下时才又冒出来,和大家一块儿看海。

橘黄色的太阳已经收敛了热烈,缓缓向地平线靠拢,海天一色,近海的岛屿像横躺的尸骸,海鸥划过没有烦恼的天空,殉于海平线上的最后一道光芒。

蔚迟和纪惊蛰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心有灵犀的一个对视后,是一个无视一切的漫长深吻。

而这个画面,被一台顶尖摄影机留存了下来。

后来,这张照片被蔚仁杰裱好后寄给了他们,蔚仁杰不愧是知名野外摄影师,拍照的技术水平就不提了,而且拍出的照片确有神韵——在一片绚烂至极又即将归于沉寂的海上落日前,站着一排漆黑的小人,错落有致、分布合理,每个人是剪影,但都有放松的姿态,其中有两个人正在亲吻。

礁石与海浪映着余晖,仿佛皆有生命。

世界与宇宙博大而浩瀚,而身处其间的人类渺小卑微,却有缱绻的故事和生活。

由于画幅太大,挂在家里不大合适,纪惊蛰就把它挂到了学校办公室,但凡有学生进这间办公室,便会被纪老师抓起来,从这张照片和纪老师说的“我和我爱人都在里面”这句话开始,聆听纪老师与师娘的爱情故事,当然是删减过后的版本。